焰王殿核心區域,佇立著一根幾乎通天的玻璃管,透明的液體淹沒了其中幼小的身影。這裏就是大魔王的兒子——焰王的沉睡之地。雖說是沉睡,但其實白沉的意識一直存在,如果有屬下來找他,他也會給予回應。


    自從他的弟弟,也就是小貝魯被大魔王派去毀滅人類之後,他的部下們就開始騷動起來。以貝赫莫特34柱師團為首的武鬥派成員們堅定的認為這是大魔王大人看重貝魯大人的表現,如果貝魯大人成功毀滅了人類,那麽很有可能大魔王就會讓貝魯大人繼承王位。對於白沉的腦殘粉們來說,這怎麽能行?!王位必須是他們家焰王大人的!作為大人的家臣,凡是柱將級別以上的,都向團長表達了想要覲見白沉的意願。


    貝赫莫特也不是傻子,他當然不可能放這麽多家臣去打擾白沉,在經過商討之後,他隻帶了自己的兒子賈巴沃克和幾個柱爵進入核心區域。


    整個核心區域都由西比拉係統掌控,所以白沉也不怕手下的人叛變。西比拉掃描了一行人的信息之後,發出了機械化的電子音。


    【身份確認,貝赫莫特團長、雷彌亞副團長、賈巴沃克柱爵、格拉菲爾柱爵、納加柱爵,歡迎進入。】


    “哈哈哈,西比拉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敬職敬業呢。”貝赫莫特駝著背,他盯著骷髏製的石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除了焰王大人,沒有人知道西比拉的來曆,雖然無法向焰王大人刨根究底,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靠自己找到答案不是嗎?


    “老頭子,和係統廢話什麽!”賈巴沃克一臉的不耐煩,他是貝赫莫特的兒子,不過為人暴力,性格也十分危險,他最初並不聽從焰王大人這個小毛孩的命令,但在被白沉揍過幾次之後,他就服從了。這種人表麵看上去很難對付,可實際上,他們隻服從強者,隻要比他們強,他們就不會背叛,白沉還挺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的人。


    貝赫莫特也不生氣,他沒理會自己兒子,而是笑眯眯的開口道:“焰王大人最近身體怎麽樣?”


    【超過權限,無法回答,請您自行詢問主人。】


    西比拉打開了石門,貝赫莫特沒再繼續試探,而是和其餘人一起進入了核心區域。


    黑,一片漆黑,四周被濃重的黑暗籠罩,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隻有最前方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猶如螢火蟲一般,吸引著人們向前走去。


    貝赫莫特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可每次過來,他都有著不同的感受。黑暗的通道,眼前唯一的光亮,就好像對於眾人來說,正確的道路隻有這唯一的一條。


    但偏偏這條通道又過於冗長了,而且還限製了奔跑和使用能力,這就代表即使是惡魔,也隻能乖乖的靠兩條腿走路。


    達到焰王大人所在的盡頭,至少要走上一個小時。第一次走,他以為追逐著光亮,很快就能見到焰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眼前的光亮還是離他如此遙遠時,他心中產生了懷疑,難道這是焰王大人設下的考驗?其實道路的盡頭並不是前方?


    越是繼續前進,越是感到了無形的壓抑,周圍的黑暗甚至讓他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可他畢竟是高手,動搖也隻有短暫的一瞬,他選擇了繼續前進,事實也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當他穿越重重的黑暗,到達目的地之際,映入眼簾的就是令人感到震撼的巨型玻璃管,以及在無盡的黑暗中,唯一散發著光亮的焰王大人。


    老實說,並不是多麽震撼的畫麵,無非是一個孩子被禁/錮其中罷了。以他的資曆,不知見過比這殘忍多少倍的事情,可偏偏那一瞬間,他感到了某種無形的、幾乎可以扼住呼吸的顫栗感。


    沒有殺氣,沒有威壓,流淌在焰王大人身邊的氛圍幾乎是靜止的,可這種詭異的感覺卻讓他這個上了無數次戰場的老頭子都感到心裏發毛。


    貝赫莫特扯回了自己的思緒,他事先關照過幾人,所以賈巴沃克他們都沒有冒昧的使用能力。但是過了十幾分鍾,賈巴沃克還是沉不住氣了。


    “喂,老頭子,這條路真的沒錯嗎?”


    “如果你認為錯了,你可以掉頭回去。”雖然是自己的兒子,可貝赫莫特也沒有慣著的意思,他反而想看看兒子究竟會有怎樣的表現。


    副團長雷彌亞是柱師團為數不多的女性,她和格拉菲爾都比較沉得住氣,所以沒說什麽。


    “我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啊,老頭子。”賈巴沃克也不多說,加快腳步走在了最前麵。


    幾十分鍾之後,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就連一向冷靜的雷彌亞也是如此。明明沒有任何殺氣和陷阱,但是每個人的額頭都流下了冷汗。


    這種壓迫感到底是什麽……光亮就在眼前,可他們走了那麽久,卻絲毫沒有接近的感覺……這條路真的是正確的嗎?


    而且……隻是走路而已,為什麽卻感到如此疲憊?難道這裏有某種削弱精神的東西?這是焰王大人的試探嗎?


    希望、絕望、懷疑,種種負麵的情緒不斷在他們心中交織。貝赫莫特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果然……大家都感受到了同樣的壓力,不愧是焰王大人打造的道路嗎?


    一個小時後,眾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當看到眼前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玻璃管時,他們之前的各種負麵情緒終於一掃而空,可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和顫栗不可遏止的席卷全身。


    是的,他們生出了和曾經貝赫莫特同樣的感受。在玻璃管中的身影是如此的幼小,而且其中流動的液體是魔界最為可怕的劇毒,隻要一滴,就能吞噬大量的魔力,讓下級惡魔們輕易崩潰,可如此恐怖的液體卻淹沒了焰王大人的全身。


    不僅如此,焰王大人的雙腳和脖子還都被黑色的手銬禁/錮,完全失去了自由,如同重/刑/犯一般。


    蒼白的皮膚,稚氣的臉龐……以及這樣淒慘不堪的處境,哪怕焰王大人看起來如此狼狽,他們都無法生出任何輕視之心,因為對方的強大已經根深蒂固的印刻在了他們心中。


    透明的液體之中,白沉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睛和發色很像,不過又帶了幾分金色,在光亮下熠熠生輝,“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貝赫莫特和其他眾人恭敬的單膝跪地,“那焰王大人的意思是?”


    “我暫時還無法離開這裏。”白沉對毀滅人類沒興趣,比起人界,他還是更中意實力強大的魔界。


    “那種小角色還不需要焰王大人您出手,交給我們34柱師團就行了。”貝赫莫特意味深長的看向了白沉,似乎想要摸/透白沉的真意。


    雷彌亞也適時地開口道:“請焰王大人不用擔心,貝魯大人的魔力雖然強大,可他的契約者不過是個人類,要除掉他對我們柱師團來說非常容易。”


    “沒錯!”納加摩拳擦掌道:“貝魯大人到底算什麽!在我心裏,隻有焰王大人才適合繼承王位!隻要大人您趕在貝魯大人之前毀滅人類,大魔王就會徹底的知道大人您的優秀了!”


    “哈哈哈!”貝赫莫特大笑著打斷了對方,“還真是囂張啊,納加,看來你是很有把握打敗那個契約者了?”


    “當然!”納加一被激就立刻上鉤了,他主動對白沉請纓道:“焰王大人,就派我去收拾那個契約者吧,我一定會把勝利的桂冠獻給你。”


    “……”白沉重新閉上了眼睛,貝赫莫特這個老頭子還真是厲害,演那麽大一出戲試探他的態度嗎?


    “謝謝你,納加,不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的價值和能力並不需要父王來肯定,而且在我眼裏看來,毀滅人類什麽的……估計隻是父王一時興起的念頭罷了。”


    貝赫莫特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果然焰王大人不想對自己的弟弟出手嗎?還是太仁慈了啊!


    “既然這是焰王大人的命令,我們也隻有服從了。”貝赫莫特故作遺憾地說道:“唉~柱師團不知道有多少人期待著能去人界大幹一場,這下要讓他們失望了。”


    “……”白沉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他吐槽道:“一大把年紀了就別用苦肉計了。”


    “這您就不懂了,就是一大把年紀才要用。”貝赫莫特像隻老狐狸似的,把眼睛眯成了一道縫,“您真的忍心讓手下的家臣們失望嗎?”


    “貝赫莫特。”白沉知道不把這老頭忽悠走,他今天就別想清淨了,“你在來這裏的路上有什麽感受?”


    “……”貝赫莫特一愣,接著笑道:“焰王大人是想炫耀自己的設計嗎?這條漆黑的道路先是給人希望,再令人感到懷疑和絕望,如果無法堅持自己的選擇,恐怕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您用它來測試手下的意誌和能力,我認為相當高明。”


    “你真的那麽認為嗎?”白沉的語氣很平緩,但卻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力量,“如果我說我根本沒有想要試探任何人呢?”


    什麽?!貝赫莫特的臉色終於有了微微的變化。


    “看到玻璃管裏這些透明的液體了嗎?”白沉緩緩開口道:“你沒有發現它們的數量一直在減少嗎?我建造這個通道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吸收我魔力的液體流入這個通道之中,並借由流入地底的魔力,控製整個焰王城的土地。”


    這下不隻是貝赫莫特了,就連賈巴沃克和雷彌亞他們都有幾分震撼。


    “控製焰王城的土地?這……這做得到嗎?”貝赫莫特比其他人更能明白這一點的可怕,控製土地就代表了控製這一片區域的所有權利。


    “當然可以,屆時,我就是這片土地的化身,可以使用這片土地的一切魔力,就算是父王,來到了這片土地,也必須服從我的意誌。”白沉的雙眸深不見底,“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真有這麽厲害嗎?”賈巴沃克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咧開嘴角,眼上的刀疤讓他看上去猙獰恐怖,一雙眼睛冒著興奮的紅光,“就讓老子來試試看吧!”


    貝赫莫特並沒有阻止,他想要知道焰王大人的話是否屬實,假如是真的,那麽焰王大人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居然可以控製大地,就算是大魔王,恐怕也沒有想過可以這樣使用力量!掠奪大地的魔力和意誌……並把它變成屬於自己的東西……真的是太可怕了!


    就在貝赫莫特分析這一切的時候,賈巴沃克已經聚集起了大量的魔力,他揮出了拳頭,朝著白沉狠狠打去,就在拳頭即將觸及玻璃管的時候,他身上的魔力頃刻間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怎麽可能?!貝赫莫特和雷彌亞他們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白沉。對方還是老樣子,安靜的呆在透明的液體之中,黑色的銬/鏈猶如猙獰的枷鎖,緊緊桎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沒有殺氣,沒有移動,什麽都沒有,但是賈巴沃克卻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我說過,就算是父王,來到這片土地,也必須服從我的意誌。”白沉臉上的笑容十分溫柔,“你明白了嗎?貝赫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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