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丹尼爾感到一陣蛋疼的同時,此刻的船頭撞首旁,夏諾也正一臉古怪地盯著海底下的鯊群。


    “真是小看這傻魚了啊……”


    他與大白有心靈感應,所以對於鯊群聚集的事情,比丹尼爾所了解的要詳細許多。


    八百鯊群,自然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湊滿的,事實上,在疾風海賊團逗留寒霜島的這十來天裏,最開始兩天並沒有鯊群匯聚而來,直到第三日清晨,大白在附近尋覓食物時,不小心誤入了一個黑獠鯊聚集的洞穴。


    與地球上的鯊魚不同,這種名為黑獠鯊的鯊魚是群居動物,一般成年後體型至少都在七米以上,獠牙格外鋒利,喜歡集體行動,合作捕獵,若是有一定數量的大族群,甚至連某些中小型的海王類,都是它們的捕獵對象。


    而這個海下洞穴中,就生活著兩百多條黑獠鯊,是寒霜島附近海域無可爭議的海中霸主,它們在麵對突然闖入的大白時,先是群起而攻之,結果連續幾波凶猛的攻勢,都被大白輕易化解後,就莫名其妙地選擇了臣服,成為了大白的屬下。


    夏諾猜測這可能與大白與它們屬同族且血脈壓製有關,不然就算是換了那些強大的海王類,也不可能讓這些生性凶猛的黑獠鯊戰敗後就直接服軟,而且還這麽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連最大的黑獠鯊族群都臣服了,附近海域的其餘鯊群就更不用說了,之後的幾天,陸續有鯊群主動過來投靠,而大白似乎也來了興致,剔除了一大批過於弱小的鯊魚後,最終組織起了這麽一批足有八百多條巨鯊的海中大軍來。


    “看見沒,這就叫鯊中及時雨,魚種呼保義,納頭便拜懂不懂?”


    夏諾深深感慨了一句,又拍了拍旁邊正在低頭啄著魚幹的小洛,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道,“看看人家大白,後來幾年的新員工都這麽能幹,你說你跟著我混吃等死這麽多年,好歹也算是混成鷹中之王了,怎麽就不見你幫我整個黑鷹大軍出來呢?”


    說著就一腳踹了過去,已經很久沒享受過這一待遇的小洛猝不及防,身體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栽下船去。


    “天天就知道啃鹹魚啃鹹魚,腦子都啃傻了知不知道?”


    用力戳了戳小洛腦門,在後者委屈巴巴的眼神中,夏諾頓感心情舒暢,沒再繼續訓斥,轉身哼著小曲,一路進了船艙。


    …………


    六天後,大訓練室內。


    夏諾盤膝坐在地板上,目光注視著橫握在胸前的嵐切,良久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快到瓶頸了……”


    他自言自語著,而後微微皺起眉頭,看了眼舷窗外的天空。


    “難啊。”


    自從當初在桑比亞公國將禦風劍術晉升至高級後,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的時光,而隨著熟練度越來越高,他也明顯感覺到了最近進度條的增長速度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


    日常訓練無論如何苛刻,也很少能增加熟練度了,而擊敗敵人與切磋劍術這兩個途徑上,雖然情況好上不少,但比起之前的收獲也同樣有所落差。


    若是照這樣的進度下去,距離晉升大師級禦風劍術還差的四千多熟練度,至少也得需要兩三年才能填滿。


    而這些,讓本來就有所意識的夏諾,終於徹底弄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劍道上已經來到了一個極難突破的瓶頸之處。


    能突破,自然劍道更上一層樓,大師級禦風劍術的晉升也就不在話下,而要是突破不了這個瓶頸的話……


    夏諾搖搖頭,忽而將嵐切收回了鞘中,慢慢踱著步子來到了窗邊。


    深呼吸了幾口後,他終於是將心底滋生的那點煩躁不安情緒消去,重新回到了澄澈安寧的狀態,目光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劍道修行,本就是不斷磨礪自我,照見本真之路,他過去已經咬牙堅持闖過了不少難關,而眼前的艱難險阻,在一顆矢誌不渝的大心髒麵前,也終歸不過爾爾而已。


    事實上,他早隱隱有所預料,突破大師級禦風劍術的難度,絕非前幾次可比,哪怕熟練度進度條上已經滿格,沒有對禦風劍道更深的參悟,一切也都隻會是空談。


    說到底,係統從誕生之初,終歸隻是一個輔助,來幫助他掌握基礎的疾風劍術,盡量和這個世界的怪胎強者們站在相近的起跑線上,而更多的,終歸是隻能靠自己。


    “繼續修行吧。”


    心思恬淡下來後,夏諾重新盤腿入定,微微閉上雙眼後,很快便是進入了空明清朗的狀態之中。


    …………


    在離開寒霜島後,疾風號已經在海上航行了十五天。


    這十五天裏,周圍的視線裏也曾遠遠出現過兩三個小島,不過由於船上物資已經采購充足的緣故,眾人並沒有選擇駐留,而是按照記錄指針所指示,向著航線上的下一座大島進發。


    這一日的下午,在疾風號駛入一片海域後,原本還算溫和舒適的天氣,驟然間變得陰沉了起來,天空烏雲密布,狂風簌簌,隱隱間還有著雷鳴之聲遠遠傳來


    “看來馬上有場風暴要降臨了。”


    甲板上,負責掌舵的水手長德朗普抬頭看著天色,嚴肅地吩咐道:“通知下去,讓大家都做好抵禦風暴的準備,輪值的更要加倍注意,現在海麵能見度低,小心別讓敵人摸到附近來了。”


    “明白!”


    身後傳來幾道響亮的回應聲,但下一個瞬間就被天上突然炸響的巨大雷鳴聲遮掩了過去,而幾乎與此同時,一道粗大的閃電橫過而過,幾乎刺亮了半個天空。


    轟隆隆!


    又是一道更為震耳欲聾的雷鳴,海浪翻滾,整艘船都在這一刻猛然晃了晃,一個年輕的船員被嚇得身體一哆嗦,直接跌倒在地,引得周圍幾個夥伴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塔米爾,都上船快兩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怕雷啊!”一個靠的最近的夥伴一邊扶起他,一邊嘿嘿笑著調侃,“真是的,本來看你上次戰鬥後都沒嘔吐,還殺了一個六百多萬懸賞的小幹部,大家以為你長大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嘛!”


    名為塔米爾的少年船員剛十五歲,是夏諾當初從地下監牢裏救出的最早一批船員之一,他見大夥兒都在笑自己,也沒生氣,隻是哼了聲,有些不服氣地道:“去去去,有什麽好笑的,我明明已經習慣了好吧,隻是這次的雷聲有點太恐怖了,之前沒見過而已……”


    這話一出,頓時又來一片大笑。


    但航海經驗豐富的德朗普卻沒笑,反而抬頭望著電閃雷鳴的天空,目光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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