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深宮,金碧輝煌的寶座上。


    炎朝最高貴的女人偷偷背過身去,往自個嘴裏塞了半個豌豆酥。


    不敢咀嚼,用口水慢慢化,甜美的味道入喉,俞皇後享受的眯著眼睛。


    “嫻兒。”皇帝陛下像是要跟皇後說悄悄話,抓著皇後的衣袖側身道:“給朕來一口。”


    俞皇後掰開皇帝抓著他衣袖的手,又追著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記。


    哼,也不想想她為什麽枯坐在這裏挨餓?


    俞皇後自己偷吃點心,又與皇帝鬧別扭,就是不讓上點心,偏偏來樂郡主還沒有赴宴,弄得不能開席。


    眾位皇室宗親和朝中大臣都苦哈哈的餓著肚子狂灌茶水,實在無心欣賞豔麗的宮娥舞蹈。


    任憑誰,看了一個半時辰,又要餓著肚子等人,心情必然不好,哪裏還有心思。


    “額。”


    這時一位宮娥扭到了腳,沒站穩就撞上了排在她旁邊共舞的人,兩人雙雙摔倒在地,歌舞逼迫中斷。


    “陛下,——”


    炎浩也知道不能怪宮娥,連續舞了一個半時辰自然會沒力氣,站不穩。


    不等宮娥開口求情,皇帝陛下就揮揮手,遣退了人。


    “要不,先上菜?”


    炎浩用眼睛瞄了一眼他的皇後,忍不住說出口。


    半個時辰前,他也說上菜,但是皇後不肯,因為之前她餓了,喊炎浩上菜,炎浩不肯,執意要等尤荔來。


    後來他真餓了,想著尤荔也快來了,就想說先上菜,但是皇後脾氣上來,卻不同意,要炎浩也挨餓。


    炎浩摸摸鼻子,心裏腹誹,都派了三撥人去沐王府宣召來樂郡主了,居然還沒來。


    要說有意外晚點來,那不會先派人回來告知一聲嗎?都是怎麽辦事的,炎浩簡直想把這些不靠譜的都踢出林城。


    “阿嚏。”


    女官揉揉鼻子,心想,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沒凍著呀,怎麽今天老是打噴嚏。


    “那個,大少爺,郡主還沒準備好嗎?”


    女官擦擦頭上的汗,說起來她還是俞治的族姐,進宮二十年來未被皇帝.寵.幸,但是卻意外成了女官。


    這些年來,一步步的,最終居然成為陛下身邊最受依賴的大女官,這也是始料未及。


    先前她連續安排了兩位女官來沐王府傳召來樂郡主,沒成想郡主一直未到。


    回想陛下不滿的眼神,俞穎就很後悔,她不該托大,傳召來樂郡主這樣的大事,實在應該她親自來的。


    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她把自己看的過高,一來這沐王府看見俞治跟個老媽子似得忙前忙後,她就明悟了。


    她俞家大少爺隻能是肖想入贅的沐王府,來樂郡主是炎家這一輩的獨苗苗,陛下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上菜,也沒怪罪的意思,隻是讓人繼續請而已。


    來樂郡主有的是本錢任性,而她卻應該把事關她的事情都當正經大事來辦才對。


    尤荔是被叫醒的,在門口大喊大叫也沒有把她吵醒,俞治隻好進房間掀被子。


    掀了被子,他才知道為什麽炎甲跑屋頂上去躲著去,不敢睡外間。


    然而他的行為卻徹底惹怒了尤荔,再加上起床氣。


    尤荔就賴著不肯出房門,各種折騰。


    俞治能怎麽樣呢?他怎麽也沒想到,某女居然脫光了睡,一絲不掛。


    他才要瘋呢,動不動就脫光的某女,這種老婆娶回家,真的不會頭頂一片草原嗎?


    “姑姑稍等,郡主最多一炷香就可以出發。”


    終於——


    俞穎點點頭,趕緊吩咐人回宮報信,然後安排馬車和沿路的護衛,都讓陛下等了那麽久了,可不能再出什麽岔子,無論如何要盡快回宮。


    剛才尤荔鬧著說大妝太熱,反正她最多穿兩層,要是熱了,她肯定會脫,讓眾人看著辦。


    說起來立春那裏有趙霖霄送的大衛絲綢料子的衣裳倒是薄透氣,然而宮宴,她堂堂炎朝郡主穿大衛的服飾真的合適嗎?


    但是現做又來不及了。


    俞治咬著後牙槽,為了不再讓尤荔有借口拖時間,隻能答應。


    背地裏炎甲趕緊吩咐立春的人,連夜給尤荔趕製衣裳。


    包括立春也對郡主的認識被全麵刷新,她家郡主不煩事起來,她覺得她們都是多餘的,她嫌棄起來,她們絞盡腦汁也不能滿足她。


    果然,郡主就是郡主,她們以前都是少見多怪。


    把拖地的襦裙提到胸以上,再穿一件絲綢長衫,白襪子,繡花鞋,再梳一個元寶發髻,把郡主製式的銀簪、配飾帶了三分之一在頭上、身上,尤荔終於心滿意足的折騰完,走出房門。


    “郡主,請您帶上澈兒參加宮宴。”


    龐氏在院外喂了一個多時辰的蚊子,終於等到尤荔出門,看見尤荔的打扮,先是楞了楞,隨後也不管不顧的就跪倒在地。


    尤荔瞥了一眼龐氏,繞過她和炎澈跪著的地方,仿佛他們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然後疾步往外走。


    龐氏:“……”


    難道她剛才話沒說出口,隻是在腦子想了想。怎麽郡主不問問她,澈兒是誰呢?


    等她反應過來要去跟上尤荔的時候,女衛早已經把尤荔圍住,更有府衛攔住她。


    “郡主,澈兒是你的親弟弟呀,你不能不管他,郡主——”


    龐氏的聲音像是哭喪似得哀嚎,尤荔當然聽見了。


    別說炎澈的身世可疑,不太可能是炎舒的兒子,就算真是炎舒的兒子又管她什麽事?


    尤荔的觀念了,炎澈可是有爹有娘,等他爹娘死光了,如果她是第一監護人,她可能才會給他點生活費。


    不然,熊孩子什麽的,咱打死也不招惹。


    “是否需要我去查一查?”炎甲看看俞治麵無表情,尤荔似乎被影響拉著臉。


    坐在馬車裏,一晃一晃的,尤荔頭上的銀釵抖呀抖的,她搖搖頭,道:“不用。”


    炎舒十五年就受了重傷,要是能生的出孩子來,那肯定要十五歲以上,比如她,比如那野人,這龐氏身邊的小孩怎麽可能是炎舒的子嗣呢?!


    說的獨苗苗呢?


    多了俞銳,又多了那野人,那野人還給炎舒生了大孫子。


    尤荔想等她把這消息告訴炎舒,不知道炎舒是個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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