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這是竹子嗎?這麽高,這麽粗!”


    幾位公子、少爺麵麵相覷,他們都自覺學識淵博,但確實不知道這是什麽竹子。


    隻見這竹子根根水盤粗,高達八.九丈,黃幹厚皮,要不是節段分明,根本看不出是竹不是樹。


    尤荔一看這幾人都啞炮了,沒好氣的“哼”一聲,甩下眾人走遠。


    眾人齊望趙霖霄,趙世子,說好的學富五車呢?!


    尤荔要輕騎出行、遊山玩水,眾人非要跟,還是可以為她指路、解惑。


    尤荔表示自己還是很好說話的,可以跟,但有言在先,要是拖後腿,會被她毫不留情的甩下。


    眾人都信誓旦旦,就差立軍令狀。


    “唉,郡主,那邊有些菌子,我們去采些,中午熬湯吃。”


    “好呀。”


    反而是唐三十三,因為貢獻了一把辣椒出來做了幾道蜀中菜肴被尤荔禮遇。


    唐三十三回去是這樣跟唐三十六說的:“沒想到那個妖女郡主居然這麽好騙。”


    唐三十六苦笑,他的大姐曾幾何時這般拍馬討好一個人,那來樂郡主不過是表現的熱絡一些,他大姐就徹夜未其研究菜譜。


    看見一小朵雪白雪白的蘑菇,唐三十三心中歡喜,伸手要去采,卻被尤荔抓住手。


    “致命鵝膏菌,又名致命白毒傘,這種菌子不能吃。”


    “哦。”唐三十三隻好轉看別的。


    隻是走不遠看見幾朵紅色有點點的菌子,顏色豔麗的,看著不像可以食用,就問尤荔,“郡主,這是什麽菌子?”


    “鬼筆鵝膏。聽名字就不能吃。”


    “為什麽叫鵝膏?”


    這問題,尤荔就傻眼了,隻好撮撮後脖子,道:“那就叫鬼筆菌子吧。”


    “明明也不像筆嗎?”


    尤荔:“……”


    咱能不較真嗎?


    “我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沒文化,你別問我。”


    後麵一大群有文化,抬頭望天,菌子不是豔色的有毒,普通的可食用嗎?白色的也不能吃?!


    唐三十三趁著尤荔說話的功夫,手裏已經采集了幾朵褐色的小傘菇,衝尤荔搖搖,“這個總沒毒了吧?”


    尤荔無語的望著她,這運氣。


    “子實體小,帶淺肉粉紅色。菌蓋具褐紅色或暗紫褐色鱗片。無菌托且有菌環。肉褐麟小傘,有毒。”


    嚇得唐三十三全扔地上。


    “那就不要采蘑菇了,這也有毒,那也有毒。”


    尤荔那手指在鼻尾處一頂,假裝她在頂眼鏡,她是帶著眼鏡的博士,娓娓道來:“所以說,要是不認識的菌子就不要去食用,寧願吃嫩樹葉、樹皮。”


    “嘔。”唐三十三想象吃樹皮,立刻吐給尤荔看。


    養尊處優的少爺們哪裏知道這些,或驚奇或迷茫或崇拜的望著尤荔。


    “郡主,前麵還有個寨子,您是不是過去歇歇腳?”


    眾人一路從萊州到越州,再往前就進入南州,林城在南州東麵,進入南州走一天就能到林城。


    郡主儀仗沿著官道一路急趕,驚蟄一身郡主禮服坐在馬車裏,她也不明白,她怎麽就成了郡主的禦.用替身了呢?


    “郡主,有人攔路喊冤。”


    驚蟄重重拍了自己腦門一下,啊,要瘋了,什麽鬼,亂七八糟的人求見就算了,之前還有個找郡主保佑母親病體康複的,現在喊冤都喊到郡主麵前了,他們的父母官呢?吃屎去了!


    尤荔當然不知道驚蟄的苦楚,她正生氣。


    “你們這些人,有沒有良知,一群人毆打一個孕婦?統統給我住手。”


    尤荔威風凜凜,領著一群人趕過來製止。


    他們沒想到剛到這個寨子門口,就見寨子裏的男女老少舉著木棍石頭在欺負一個全身髒兮兮卻鼓著碩大肚子的女子。


    唐三十三也跟著義憤填膺,都是女人,自然更同情同是女子的弱者。


    尤荔一行人,衣著華麗,幾位公子更是拔出閃著寒光的寶劍對著他們,小李寨的眾人嚇得跪在地上。


    林昱問:“你們這裏誰是地保,出來回話。”


    寨子看起來不大,不過二、三十戶,四戶為鄰,五鄰為保,林昱猜測這寨子應該是有一個保長的。


    “回,回貴人話,小老兒是保長。”


    尤荔看那老頭獐頭鼠目,穿的也是這些山民中最好,感覺他就不像好人,不客氣的問:“說,你們這些刁民,怎麽這麽沒人性的,欺負一個大肚婆?”


    老頭一瞬間就變臉,嚎叫痛哭,也不說話。


    山民中立刻有人替他不平,道:“貴人,你冤枉保長了。”


    “這個女人是個克星,自從她來到小李寨,克死了養她的牧嬸一家,我們小李寨也是三年旱災、三年水災的,如今她、她更是懷上了山鬼的胎,要是生下來,會禍害四鄉的。”


    “對對,對,就是克星,殺死克星,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


    尤荔望著這些迷障的山民,氣不打一處來,喝道:“都閉嘴,你,你來說,說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那是一名跪在保長身邊的男孩,看去十一二歲,束著發,看起來是讀過書的。


    “是,貴人。”


    男孩說話果然有條理多了,“這名女子名字叫魚子,是十五年前牧嬸從山外帶回來的。本來是養來給牧嬸的兒子做童養媳,可是牧嬸的兒子九歲上的時候,淹死在莫納爾湖裏了,牧嬸的丈夫就怪牧嬸沒有看好孩子,往死裏打牧嬸,牧嬸就瘋了,牧嬸丈夫就一手拉著牧嬸一手拉著魚子,一起準備淹死在莫納爾胡裏。村裏人發現的時候,牧嬸兩口子都沒氣了,魚子還活著。”


    “村裏人想著也是一條命,就把人留下了。沒想到之後,寨子一直遭災害,眾人都吃不飽。魚子就沒人肯養了,魚子隻能一個人在山林裏覓食。不知不覺,她長大了,居然還長得白白胖胖的。”


    “一年前,村裏的李三打主意,想著寨子外的姑娘要聘禮娶不起,不如就娶魚子。沒想到魚子不肯,跑了。”


    “之後一直沒人見過魚子。但是昨日魚子又出現了。她居然打著個肚子。李三保證說沒有碰過魚子,寨子裏就有人說魚子懷著的是山鬼的胎,要是生下來會害人。然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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