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並不在意她去讀書,如果戚雨薇明確告訴他,他可能會支持她去讀書。但是戚雨薇隱瞞了他。這說明戚雨薇根本不信任他,也不把他當作自己的知心夥伴。


    她讀書的心願似乎很堅決,一直在暗中努力。這也正說明:戚雨薇一直在努力離開。離開tl集團,離開華錦,到另一個地方去。


    她這一次出去竟然連個紀念品都沒有帶給他。也沒有任何信息給他,好像完全就把他拋在腦後了。這說明在戚雨薇的心目裏,自己除了是她不得不敷衍的老板,沒有一點其他的地位。


    這一點讓華錦很難受。


    戚雨薇有男朋友。這是華錦以前不知道的。她好像和那個男朋友有了什麽矛盾糾紛,導致的結果是戚雨薇斷了生活來源,考上的研究生被迫放棄;而那個男朋友似乎到處在找她。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斷裂得那麽清楚……


    尤其是到上海去參觀的那個美術館裏的畫展,戚雨薇看到了那個薔薇圖,她的神色就變得淒惶不堪,整個人像是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華錦現在感到有點後悔。


    那天早上為什麽不堅持到美術館去,問問清楚那幅圖的作者和情況。現在聽說已經撤展,沒有地方去問了。


    華錦正在想著這些問題,中尉過來匯報說:


    “華總,接到上海那邊的電話。我們在浦東區一家商務酒店的大樓已經裝修了兩個商業層麵。整體酒店的裝潢設計交給了一個上海很有名氣的文化裝潢公司。他們邀請華總過去看看裝潢的風格和效果是否滿意。如果華總沒有意見,就開始其他樓層的內部裝潢了。”


    “什麽時候?”華錦問道。


    “他們等華總的時間。隨時都可以。”中尉說道。


    “戚雨薇不是學美術設計的嗎?讓她跟我一起去看看。現在出發。”華錦說道。


    “啊,是這樣,……”中尉有點為難說,“戚雨薇剛好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她弟弟打過來的。弟弟說還沒吃飯,所以戚雨薇帶他吃飯去了。她跟我說了一聲,我覺得暫時沒有事,就讓她去了。”


    “她弟弟……哦,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好了。”華錦說道。


    戚雨薇的弟弟還真是急著用錢。但是華錦知道:戚雨薇是不可能借給他錢的。六十萬,這對於那個連學都上不起的女孩子是天文數字。戚雨薇個性強,她也決不會給她那個有錢的男友借錢。她寧肯放棄上學都不接受那個男友的支持。


    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拿到戚雨薇的簽名。


    華錦一路想著,一路下了電梯。他叫了一個司機,開車把他送到上海。


    ……


    戚雨薇被華錦嗬斥“滾出去!”她離開華錦辦公室,剛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下,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過來的電話。


    接過電話,那個聲音她也聽不出來了。但是說話的口吻,她一下子就知道:那是她的弟弟。


    “姐!我是留根啊!我一直在找姐姐!姐姐也不回去。姐,我在你們大樓外麵,你快點出來一下啊!”傅留根說。


    “你找我做什麽?”戚雨薇問道。


    “姐,我今天早上就沒有吃飯。一直餓到這時候了。你管我一頓飯行不?我快要餓死了!你們傅家要斷根了!姐!”傅留根說。


    戚雨薇沒有辦法。這個世界上她誰都可以不管,這個弟弟還是讓她有點心疼。


    不管父親和那個繼母是怎麽對待她的。這個不懂事的弟弟,在繈褓之中看見她就笑,和她很親近。後來因為改姓,那些族人一起泄憤毆打她的時候,那個不懂事的弟弟在一邊大聲哭喊——


    “別打姐姐!別打姐姐!別打姐姐!——”


    也許戚雨薇從小到大得到的愛太少了。除了那個美麗又懦弱的母親憐惜自己心疼自己,戚雨薇再也沒有得到過其他的愛。不懂事的弟弟這些哭喊,是她人生得到的唯一的溫暖。


    戚雨薇和中尉交待兩句話,意思就是看樣子華總暫時不會找我,我要照顧一下弟弟,請他吃一頓飯。


    中尉說:“好。我幫你照顧下。”


    戚雨薇急急忙忙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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