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雲孤鴻起床洗臉時,老吳叫住他。說是客棧外麵有個人找他。雲孤鴻腦子裏頓時想起昨天遇到的兩個人。果不出雲孤鴻所料。刀疤客就在客棧門口的地上跪著。雲孤鴻走到刀疤客跟前,雙手環抱,並不說話。


    約莫一炷香功夫,刀疤客臉上開始流汗了。雲孤鴻一直站著,不說話也不讓他起來,他不知道雲孤鴻肚子賣的什麽藥。


    雲孤鴻現在也不輕鬆。自己剛一到平安鎮就有人找,難道對方早已熟悉自己的行蹤?這個刀疤客是誰派來的?還有那個在荒漠襲擊自己的黑魚,他和這個刀疤客是一夥的嗎?還有鐵手,他讓自己來這裏,說是能找到東方英,可自己該從何處下手尋找?一切的一切都沒有頭緒。雲孤鴻想從刀疤客這裏打開缺口,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雲大俠,你就跟我去吧。我救你了,你要是不去,他會殺了我。”刀疤客說。


    “他殺了你與我何幹?”雲孤鴻說。


    “難道你忍心看著一個無辜的人因你而死嗎?”刀疤客說,“在這裏,沒有人能違背他的意思。雲大俠,我給你磕頭了,你可憐可憐我吧。”


    刀疤客趴在地上磕頭,雲孤鴻並不為所動。就在刀疤客給雲孤鴻磕頭時,刀疤客出手了。刀疤客的兵器是峨眉刺,屬於短兵器。一分短,一分險。尤其是刀疤客與雲孤鴻隻有咫尺的距離。所以,當刀疤客拿峨眉刺行刺雲孤鴻時,雲孤鴻沒有半分的提防。


    隻是兩人的武功相差太遠了。刀疤客的峨眉刺被雲孤鴻用兩個手指夾住。刀疤客用力往回拽峨眉刺,雲孤鴻的手像一把鐵鉗子,緊緊地夾著峨眉刺,刀疤客試了三下,都沒能講峨眉刺給拔出來。


    刀疤客一臉恐慌。這可是他精心設計的行動。如今行動失敗,他感到了絕望。


    雲孤鴻鬆開手指,刀疤客刀疤客正用力拽峨眉刺,由於用力過猛,被雲孤鴻匡了一下,險些摔倒。雲孤鴻趁機拔出“無情劍”,架在刀疤客的脖子上。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刀疤客趴在地上,使勁的磕頭。


    “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快給我滾蛋。”雲孤鴻說。


    刀疤客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兩步,又停住了。轉過身,說:“不能把雲大俠請出,他是不會放過我。與其被他折磨死,倒不如死在你手裏。大俠,你殺了我吧。”


    “怎麽?你真的想死。”


    “你不跟我走,我早晚都得死。你就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殺你?”


    雲孤鴻舉掌,襲向刀疤客,刀疤客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避讓。雲孤鴻的手掌在刀疤客天靈上停止。現在,他確信,刀疤客真的不怕死。可雲孤鴻納悶了,是什麽人能讓刀疤客怕成這樣?


    “咱們走吧。”雲孤鴻說。


    刀疤客睜開眼睛,驚喜地問:“雲大俠,你是說你同意了?”


    “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不用,不用。雲大俠請!”


    跟著刀疤客,雲孤鴻穿過平安鎮。在平安鎮西北角,有一處莊院,漆黑的大門,高大的城牆,給人一種威嚴霸氣之感。刀疤客不走正門,領著雲孤鴻從側門進去。裏麵的景象更是讓雲孤鴻大開眼界。


    平安鎮是塞外小鎮,天氣惡劣,水源稀少。所以,平安鎮內無樹無草。可以說,平安鎮內基本上沒有綠色的植物。可在這個莊院內,雲孤鴻不僅看到了綠色的植物,還有紅色的花朵。一牆之隔,裏麵與外麵是兩個世界。


    刀疤客領著,兩人穿過一個假山,迎麵是一個湖,湖不大,但很精致。湖裏麵的荷花已經凋零,隻剩殘存的葉子和枝幹。別有一番“留得殘荷聽雨聲”之韻味。


    刀疤客招來一條小船,兩人劃船,去了湖中心的一座八角亭。刀疤客讓雲孤鴻在此等候,他去稟報。


    不多時,有五人乘坐小船朝八角亭飄來。上了八角亭,雲孤鴻看清前來的五個人中有一個胖子,走在前麵。四個黑衣人在其身後跟著。胖子的武功雲孤鴻一時無法判斷,可他身後四個黑衣人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公子目光炯炯,神色飛揚,果真一表人才啊。”胖子說。


    “是你把我叫來?”


    “不是叫,是請。”


    “我並不認識你。”


    “我知道公子不認識我。”胖子說,“公子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見一個陌生的人,神情還如此的鎮定,看來公子真是好氣魄,這份氣魄,老夫我自認不如。”


    “不是我氣魄好。是我心底坦蕩。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莫非你做過虧心事?”


    “公子說笑了。了解我的人私底下都叫我朱小膽。從我的名字中,公子就聽得出我是多麽的膽小。不怕公子笑話,老夫我還從未殺過一隻雞,因為我害怕。像我這連雞都不敢殺的人,能做什麽虧心事啊?”


    雲孤鴻深有同感地說:“不滿你說,我也沒殺過雞。因為我覺得殺雞你總得找一個殺雞的理由吧。雞得罪你了嗎?顯然沒有,所以我從不殺雞。但是,沒殺過雞並不代表沒殺過人,因為殺人的理由很多。譬如,嫉妒,仇恨,欲望……”


    “公子的話讓老夫茅塞頓開。”朱小膽說,“以前,老夫殺人時很是糾結,弄不明白為什麽要殺他們。聽公子這麽一說,老夫覺得他們都是該殺。所以,為了欲望,為了嫉妒,為了仇恨,以後我殺人不再害怕了。”


    “你今日找我來隻是為了談殺人的問題?”雲孤鴻問。


    “當然不是。”朱小膽說,“我請公子來,是要和公子叫一個朋友。”


    “我為什麽要和你交朋友?”


    “因為在這個平安鎮,你除了和我做朋友外,隻有一條路可走。”


    “什麽路?”


    “死路。”


    “你是富貴閑人?”


    “哈哈!富貴閑人是江湖上的朋友給老夫的尊號。老夫哪有那麽大的福分啊。不過,老夫正努力朝富貴閑人的方向去做。現在,你還是叫我朱小膽吧。”


    “和你做朋友對我有什麽好處?”


    “其他的好處我不敢保證。但有一條,我可以保證你不死。”


    “你能殺的了我?”


    “我殺不了你。”朱小膽說,“在沙漠中,你一敵五,一招製敵,全身而退,我可是都看在眼裏。也正因為你的武功,我才願意恨和你做朋友。”


    “你很實在。”


    “和朋友說話,我一向很實在。”


    “我有答應做你的朋友嗎?”


    “難道你要選擇另一條路?”


    “你殺的了我?”


    “我殺不了你。但這不代表我沒能力讓你死。”朱小膽說,“我殺你和我要你死是兩個概念。在平安鎮,還從未有過我做不成的事情。公子,人生苦短,你要謹慎選擇啊。”


    “是啊,人生苦短。我為什麽要把苦短的人生交給你,成為你殺人的工具呢?”


    “你為我殺人,我讓你享福。”


    “怎樣的幸福?”


    朱小膽拍拍手掌,一群佳麗乘船而來。她們那清秀的麵孔,妖嬈的身材,再搭配上薄弱輕紗的羽翼,高聳的胸部,若隱若現。眾女子圍在雲孤鴻身邊,有搔首弄姿,有低頭羞笑,有含情脈脈,有火辣熱烈。其中一個身材相對高挑的白衣女子,輕撫琵琶,輕啟朱唇,唱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雲孤鴻閉著眼睛,臉上洋溢著幸福。朱小膽冷笑,在他看來,雲孤鴻已經被他拿下了。


    “雲公子,感覺如何?”


    “感覺很好。”


    “如果公子喜歡,可以從她們當中隨便挑選,公子盡可享用。當然,如果公子喜歡人多,也盡可把她們全都帶去。”朱小膽說。


    雲孤鴻睜開眼睛,很認真的看著朱小膽,說:“掃興,掃興。”


    “怎麽了?公子。”


    “美人如玉。意思是說美人和玉石一樣,是用來欣賞的。而在你看來,美人是用來玩的。這說明咱們兩人的思想觀念不同。也就是說,咱們不是同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朱先生,你還有事情嗎?若是沒事情,我要走了。”


    “公子不必急於回答我。我有的是時間,公子可以回客棧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再來告訴我,我隨時恭候公子大駕。耽誤了公子不少時間,既然公子想走,老夫自是不能強求。公子,請吧!”


    刀疤客領著雲孤鴻從原路返回。到了客棧時,老吳正在門口張望。老吳見雲孤鴻回來,忙迎過去,賠笑道:‘客官,你這是去哪裏了?’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雲孤鴻反問。


    “嗨!我就是隨便一問,客官不必在意。我意思是客官要不要熱水,你這一路辛苦,洗洗腳。”


    “老吳,你這客棧開了多少年了?”雲孤鴻問。


    “有十多年了。”老吳說。


    “一直就你一個人?”


    “之前有一個夥計。生意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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