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冉明回到家裏躺下,場景還曆曆在目:盛總理送了一程又一程,實在是要忍不住眼淚了,金冉明48歲的年紀竟然撒腿就跑,出的中南海。


    張俠看到金冉明久久不能夠平靜,就心疼地說:“冉明,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你不隻是這個國家的,還是我們娘倆的。你的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吧。”


    “俠,今天見到總理,我心裏很激動,能不能陪我說說話。”金冉明握住張俠的手。


    “嗯,不過不能夠太長時間,總理很忙吧,我聽台裏的人說,今年經濟過熱,通貨膨脹達到建國以來最高位,總理一定壓力很大吧。”


    “曆史的欠賬太多,撥亂反正後,老百姓要求迅速改善生活條件的呼聲很高,這兩年基礎投資過大,經濟盤整體呈現向好趨勢,各地都是力爭發展上來,導致今年的cpi過高,總理說,第三季度達到了24.6%。我可以想象總理也是夙興夜寐,力爭經濟軟著陸。”


    “94年的物價飆升發端於蔬菜價格上漲,我能夠理解你的壓力有多大。老金啊,你已經盡到力了,我們台現在派往各地的記者反饋,95年春節各地生豬蔬菜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估計95年春節的農產品價格應該是穩定的。你也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了。”


    “我給總理匯報的時候,總理很興奮。本來隻給我安排半個小時的匯報時間的,但是總理硬拉著談了一個小時,而且不僅把我送出書房,送出總理的院子,而且一直送到我瀛台。我金冉明這幾年的工作做得遠遠不夠,農民收入增加的幅度不高,城鄉差別加大,總理還能夠這樣對我,我金冉明死而無憾啊。”


    “不許你說那個‘死’字,你要好好地活著。”張俠側過身子,擦拭了一把眼淚。“老金,三農問題沒有好好解決,不在你啊,是這個國家大的發展方向的調整,我們台裏都是有共識的。但是,整個農村在如此環境中,是穩定的,保證了糧食安全,保證了農民工的輸出,老金你功不可沒。所以總理才會舍不得你。”


    “是啊,總理說世界貿易組織已經批準我們成為wto的觀察員國,而且國家正積極談判,力爭在下一個五年計劃中加入wto,為此,整個經濟發展要做的調整很多。我要是能夠看到那一天,該是多麽幸福。”


    “老金,你可以的。那個葛森療法不是很好嘛。不允許你說泄氣話。”


    “總理說這個部長要常委會研究再定,他個人的意見是先給我保留著位子。讓賈部長主持日常的工作。他還問我,個人有沒有什麽要求。”


    “你怎麽說的?”


    “我說我的妻子賢良勤勉,我的女兒自立自強,不需要組織的照顧。你不會有意見吧?”


    “老金。你做得對,我們很好,再說還有老爺子,有誰敢欺負我們,老爺子不會答應,就是總設計師也不會答應,更何況還有那麽多老爺子的部下。就是我不好,年輕的時候,太眷戀工作了,你想要個兒子,我。。。。。。”


    “說什麽呢,現在不少很好嘛。吉玉多好的孩子,我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已經很滿足了。對了,吉玉和那個周幼濤你覺得合適嗎?”


    “周幼濤我很早就聽說過,如果拋開金牛兩家的恩怨,確實是個良配,官宦之家的孩子隻憑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考上青大的,很少,我也沒有聽說過他有多少不良嗜好。就是牛家這個情況,老爺子不一定會同意啊。”


    “你不了解老爺子啊。老爺子一生戎馬倥傯,看事情眼光豈是一般,老爺子最佩服的還是太宗爺啊。國民黨裏太宗爺最恨的是誰?”


    “那還用問,老蔣啊。老蔣最恨的也是太宗爺!”


    “國民黨留在大陸你知道最受重用的是誰?”


    “額,我想想,額,是張召忠吧!”


    “是的,你還不知道,張召忠之所以備受重用,除了雙十談判的時候深得太宗爺的欣賞,還有一個原因,張將軍是老蔣留在大陸最心腹的愛將。”


    “太宗爺還是希望和老蔣有朝一日握手言和啊。後來,咱們的軍隊要到南海打仗,途徑海峽的時候,有人擔心老蔣會出來搗亂,但是老蔣不僅沒有做,而且還禮送咱們的軍隊。有大謀略的人,豈會在乎不應該在乎的恩恩怨怨。”


    “那就看吉玉和周幼濤的造化了。我這幾天從側麵了解到,這個周幼濤現在在國家計委還是很努力的,這次18城市的經濟改革是他出來協調各大院校的專家教授,還是很有點水平的。”


    “學霸啊。”金冉明笑了。“不管你起點多高,不踏踏實實的做工作,想出成績都是很難的。額,對了,總理給我說的一些指示,我得抓緊時間記下來,明天讓秘書轉交給老賈,不然,就耽誤事了!”說著金冉明披衣下床。


    “老金,你得休息,你知道嗎?”張俠拉著金冉明的胳膊,苦苦哀求。


    “俠,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了今天,我就退居二線了,如果不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我是睡不成覺的。”金冉明推開張俠的手,“放心,我是有分寸的。俠,你先休息,不要等我。”


    “老金,你不睡,我怎麽睡得著?這樣,我就在你旁邊守著你,,你什麽時間上床休息,我什麽時間,你要是不答應,就不要去寫!”張俠哪會去睡?就拉了一個凳子做到金冉明的旁邊,幫著把暖氣開的更大一點。


    金冉明無奈,實在不忍責備張俠,就依了張俠。拿起筆,金冉明自信想了想,奮筆直書。


    張俠剛開始還能夠支撐著陪著,不過,張俠自金冉明查出結果一來,也是夜不能寐,這兩天白天還去上班,而金冉明越寫越興奮,一時半時看樣子不能夠停下來。張俠的眼皮實在睜不開了,打盹打盹就深深的睡去了。


    “篤篤篤”門鈴響起,張俠猛然驚醒。抬頭一看牆上的鍾已經早上八點了,應該是護士過來了,鄧秀岩要過一會才可以趕過來,看裏看金冉明正趴在桌上也像是睡著了,就抹了一把臉,起來開門。


    護士進到院子裏,張俠就去叫醒金冉明。


    金冉明一睜開眼,忽然捂住頭,叫了一聲哎呀,說頭痛、頭暈感到四肢無力,想喝水。


    張俠說:“你呀,還不都是你一夜不睡熬得!每次灌洗直腸以後,你不都是感到神清氣爽嗎,要不抓緊時間進行灌洗直腸的手術,是不是會好一點?”


    金冉明捂著頭說:“好,那就抓緊時間,不要等鄧秀岩了。不然,還不保我給頭疼死!”


    兩個護士聞狀,立即扶起金冉明到衛生間,按照平時鄧秀岩的做法用10克咖啡先做咖啡療法。金冉明想喝水,又怕耽誤事,想想半個小時以後,就可以喝果蔬汁了,先忍一忍吧。


    沒有想到意外發生了。


    金冉明感到實在忍不住要腹瀉的時候,忽然大汗淋漓,全身乏力,坐在馬桶上全身僵直。


    護士一看連忙喊叫張俠進來,張俠也是大吃一驚,“老金,老金,你怎麽了?”


    恰在此時,門鈴又響了。張俠連忙奔出去,這是鄧秀岩來了。


    門崗放鄧秀岩進來,張俠一把抓住:“秀岩,快來,你看老金怎麽了?”


    鄧秀岩一看,可能是出事了,白大褂沒有換就急急的進了衛生間,一看金冉明嘴唇幹裂,眼睛無光,低低的聲音:“秀岩你來了,你看我這是怎麽了,好像快支撐不住了!”


    鄧秀岩連忙去摸金冉明的脈搏很細弱,拿出手表又測了一下金冉明的心率,比平時快得多。“張阿姨,你能夠說說簡單的情況嗎?”


    “額,昨天老金去見總理,回來的很晚,也很興奮,一夜沒有睡覺,早上醒來的時候,吵著頭痛,頭暈,過去那個老金不是一做灌洗直腸的手術就感到神清氣爽嗎。我們就沒有等你給他做了灌/腸,沒有想到會成這樣!”


    鄧秀岩想了想,說:“打急救電話,金部長可能是嚴重脫水!”


    張俠一聽連忙對兩個護士說,“快讓你們醫院派救護車!”說完,就跟著鄧秀岩把金冉明抬到床上,用棉簽蘸著加鹽的水讓金冉明濕潤嘴唇,鄧秀岩解釋說:“此時隻能夠輸液,如果大量喝水未引起很有可能引起嘔吐,反而是脫水症狀急劇加強。”


    “為什麽會脫水?”張俠問道。


    “葛森療法灌洗直腸,由於腹瀉,會使人體脫水,尤其是今天早上沒有手術之前,金部長已經出現了輕度的脫水症狀,本應該抓緊時間補水,當時哪怕是多喝幾杯白開水,都不至於發生到現在這麽嚴重。”


    “葛森療法不是很好嗎?”張俠有點擔心了。


    “到目前為止,還不是太完善,所以要密切重視,隨時調整。”鄧秀岩認真的說,“我正在備考和諧醫科大學腫瘤學的研究生,我給自己定的一個方向就是完善這個療法。”


    “那老金會不會有危險?”金冉明已經極度虛脫。張俠很是擔心。


    鄧秀岩畢竟還沒有走出校門,臨床的經驗太少,實在不握不住病情的發展,就實實在在的說:“很危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輸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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