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時分,太陽堪堪隻探了個頭,正院裏十分安靜,隻見得到負責灑掃的小廝和準備早膳的仆婦,各個皆是躡手躡腳,生怕驚擾到休息的主子們。


    “二爺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正是在正院主房裏頭伺候的小廝,還未進門,消息便已傳到。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林策急忙從書房走出,臉上溢出笑意,一整夜批閱公文的疲憊頃刻間一掃而光。


    小廝一臉喜氣:“策爺,這種消息我哪敢作假,當然是千真萬確,今個我剛打算進去打掃房間,就看到二爺醒了,這會老神醫和奐爺已經趕去瞧了!”


    不等小廝說完,林策已大步流星走出院門。


    等到了正院,林策看到從東側廂房走出來的白海棠,見狀林策便想起那邊可還躺著一位更金貴的主呢。


    白海棠是從二夫人的房間出來的,也是一夜未眠聽到主房有動靜才出門來看的。


    林策開口問道:“二夫人如何了?”


    白海棠眉宇間是抹不去的疲憊:“還沒醒,喬夫人說是前些日子累著了,要讓她好好休息,不過沒什麽大事。”


    林策這才放了心,鬆了口氣:“那就好。”


    二爺最在意的就是小夫人了,也是生怕二爺醒了問起,要責怪他們未照顧好小夫人呢。


    進了屋子,隻看到陳奐、老神醫和老神醫身邊的那個弟子已經在了,孫簡不放心,昨夜守夜一整夜,是以也在。


    二爺靠在床頭,臉色還有些蒼白,看著很是虛弱,那老神醫在為他把脈。


    良久,老神醫收手,麵色輕鬆:“淤血已經散去,二爺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好,接下來隻要按時吃藥就好,但切忌不可過於勞累。”


    說罷帶著一旁的弟子去了外間寫藥方煎藥。


    聽著神醫說完這些,屋內的人都鬆了口氣。


    孫簡最先開口:“二爺,您可算醒了。”


    “我昏迷的這段時期,念……二夫人怎麽樣,身體可還好?”


    一開口就是問小夫人,這下幾個副官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開口了。


    “發生了什麽事?”看到他們幾個的反應,褚昌柏的語氣變得不好:“二夫人可是出什麽事了?”


    “二爺,”白海棠最先開口:“前段時間您昏迷,漢城一切事務都由二夫人做主,大概是受了累,這會還睡著呢。”


    聽完白海棠的話,褚昌柏眉宇間染上了焦急,欲要起身:“我去看看她。”


    “二爺!”


    “二爺,不可啊!”


    幾個副官連忙阻止。


    “二爺,”白海棠開口:“喬夫人說了,二夫人需要好好休息,您這會過去,會打擾到她,不如等二夫人醒了,您在過去吧。”


    “不用,”褚昌柏活動了四肢,恢複了一些力氣,掀開被子下床:“你們不用跟著,我一個人去就行。”


    “躺著!”老神醫不知何時進了屋子,麵色不虞:“你那小夫人無事,不過你要是過去,再暈一次,可就說不好能不能再見到她了。”


    對於老神醫而言,沒有什麽北城二爺,副元帥,隻有不聽話的病人。


    醫者父母心,為醫者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遵醫囑的病患了。


    有人出麵,幾個副官默默閉了嘴,反正二爺怒了,也不用他們負責。


    出乎意料的是,褚昌柏並未惱怒,態度十分誠懇:“念念她身子不好,我放心不下。”


    老神醫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到這位褚二爺態度誠懇,麵色也緩和了幾分:“小夫人無事,我那師侄可是藥王穀裏婦科最拿手的,有我們兩個在,還能有什麽事不成?”


    “我什麽時候能去見她?”


    “我那小徒弟已經去煎藥了,褚二爺還是吃完藥,等小夫人醒了再過去吧。”


    “好。”


    幾個副官在一旁看著自家二爺這麽聽話,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二爺性子幾何,他們十分清楚,也就是元帥和大夫人的話能聽進去些,連最疼愛的小夫人都做不到。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狠狠打消了。


    恩,小夫人也可以。


    何止是可以,二爺簡直要成為妻奴了。


    用了清粥和藥,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這期間他們等了很久,也沒聽到二爺問起漢城的事情,而是句句不離小夫人。


    事無巨細,連小夫人每天吃了些什麽都要問到。


    終於,小夫人醒了。


    二爺連忙出了門,幾個副官追在身後,瞧著自家二爺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心中頗為無奈。


    好在都是在正院,主房與西廂房沒多少距離。


    到了廂房門前,二爺就不許他們再進去,等著進了屋子,連桃兒都被趕了出來。


    岑念念靠在床頭,經過一整夜的休息,氣色好了很多。


    褚昌柏坐到床邊,牽起她的手,溫聲道:“醒了?還難受嗎?”


    岑念念笑道:“這話應該我問你的,你怎麽反倒說出來啦。”


    “當然要我說,畢竟你更重要,”瞧了瞧被子上隆起的那個大包,褚昌柏麵色複雜:“沒想到,一眨眼,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你好奇怪啊,好像醒了就不記得你做的那些事了,”岑念念摸了摸肚子,不知不覺間已經八個月了:“這還不是你做的好事嘛?”


    “是我的錯,你還這麽小,就讓你遭這麽大的罪。”


    褚昌柏的語氣聽起來很是自責,岑念念有些奇怪:“你怎麽啦,不會是腦袋裏的淤血還沒散完吧?”


    岑念念覺得好生奇怪,這人是醒了,可怎麽變得神神叨叨的,看她的眼神也好奇怪,房間裏明明十分暖和,卻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行不行,回頭還是得讓老神醫再好好給他看看,可別是撞壞了腦袋。


    看到岑念念眼裏的懷疑,褚昌柏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不會是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吧,”孕婦的思維總是十分奇特的,岑念念越想越覺得對,於是十分不滿地埋怨:“褚昌柏,你要真這麽想,我可不幹,明天就帶著孩子回海家!”


    “那不行,你要走了,我也得跟著。”


    褚昌柏態度依舊溫和,並且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溫柔,岑念念訝異,這廝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以前她一說走,但凡隻是小小的念頭,讓他察覺了,這位褚二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得,臉色陰沉還要威脅她幾句。


    今天怎麽……這麽,恩,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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