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屋子,一眾人得到了保障,神色也不像前些時日那般凝重,緊張的氛圍也跟著舒緩下來。


    瞧著這些人的改變,一個帶著金絲框眼睛的男人進屋,看著同住的人在悠閑地翻書,開口:“不過一介婦人,她的話你也敢信?”


    語氣裏輕蔑之意顯而易見。


    這屋子裏隻住了他們兩人,雖然有人監管,可也隻是不讓他們與外界接觸,並未監聽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另一個人正是先前向岑念念提問的那個醫生,聽了他的話,頭都不抬的說了句:“不信能怎麽樣,以我們現在這個處境,不信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雖然褚二爺殘暴名聲在外,換了旁人隻怕要殺人滅口,她肚子裏有孩子,身邊跟著的幾個副官是褚昌柏心腹,對她又是小心翼翼,說明這位在褚二爺心中分量不輕,如今漢城由她說了算,有她的承諾,這對他們並沒有壞處。


    “褚家二爺性情殘暴,這不是空穴來風,”那男人依舊不放棄,言語間添了幾分恨意:“徐濤,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忘了,趙琳當年是怎麽死的?”


    聽了男人的話,徐濤翻書的動作一僵,神色微變,卻沒有說什麽。


    意料之中的反應,男人繼續開口:“死無全屍,趙琳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褚昌柏都能下的去狠手,可見他有多殘暴,既然那女人能和褚昌柏在一起,她也不是什麽單純無害的人,所以你確定你還要相信她?”


    “趙琳怎麽死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徐濤放下書,抬頭:“如果不是有你牽線,她怎麽會進了褚家,趙澤,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害死自己的親妹妹,你還不肯收手,與他們接觸,就不怕落得和劉疆一樣的下場嗎?”


    劉疆就是先前與外麵通信被抓住的醫生,他們這群人去觀刑,明明都是見慣了生死和屍體的醫生,血腥場麵也不少見,卻還是被嚇暈了好幾個。


    被說中了埋在心中的秘密,趙澤臉色有些白:“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會說出去,可是趙澤,想到趙琳,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徐濤搖搖頭,不再與他多說,收了手裏的書,起身出了屋子。


    “良心不安?”趙澤失了魂一樣,搖頭,喃喃自語道:“不是我的錯,那根本就不是我的錯……”


    怎麽會不怕?又怎麽會不恨?


    趙琳當初可是觸了褚昌柏的大忌,雖是女人,可對她用刑起來也毫不手軟。


    據說褚家的刑房是仿著明朝錦衣衛的來,進去了,就要把18種基礎刑具先輪著來一遍,夾棍、腦箍、釘指、刷洗、站重枷……還翻了新花樣,單是聽了就讓人不寒而栗,死了就直接拖出去喂狗,以至於他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隻聽說是慘不忍睹。


    這邊岑念念回了主屋,趴在榻上就是一陣猛吐,隻吐到胃裏不剩一點東西。


    旁邊喬夫人看著岑念念臉色極差,擔憂道:“怎麽突然就又害喜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嗎?”


    旁邊白海棠正要說什麽,岑念念按住她的手,輕微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慢慢起身,語氣虛弱:“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吧。”


    喬夫人歎了口氣:“現在你身邊沒有其他長輩,有些話我是一定要說的,漢城事情再多,可身子是你自己的,該放手就放手,再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生了,你總要好好養著才是啊。”


    岑念念點頭,虛弱地笑了笑:“我知道,我聽您的,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你知道就好,”喬夫人起身:“先睡會,我去給你熬藥。”


    出門前又對著湘雅囑咐道:“湘雅,照顧好你家夫人。”


    白海棠給岑念念端了茶漱口,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您今天不該過去的。”


    喬夫人不知道,可白海棠心裏很清楚,二夫人這是被嚇得了,即使刑房已經清理過,可她們過去時正好與抬著劉醫生屍體的士兵擦肩而過,屍體並未蓋嚴實,二夫人還是掃到了一眼,可那一眼足夠嚇到了。


    岑念念虛軟得靠在軟榻上,臉色煞白:“你們,一直都是……都是這樣嗎?”


    “是,”白海棠有些猶疑地勸道:“其實這些手段都是對著外人,二爺對您怎麽樣,您也很清楚,有些時候,這些手段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岑念念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我早就知道,可沒想到會這麽……”


    岑念念搖搖頭,纖細的手指緊扣著毯子,笑得勉強:“海棠,我原以為我可以做他身邊的女人,而不是隻會一味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可今天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白海棠知道她這是怕了,可以二爺的性子,他看上的,有幾個能逃的?


    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說,隻拿了毛巾將她額上的細汗擦淨,聲音盡可能輕柔:“二爺把您當心肝肉,您不必想太多,也不用關心這些,養好身體把小少爺生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恩,”岑念念拿開她的手,聲音很輕:“我累了,想睡會。”


    湘雅見狀,趕緊上前扶著岑念念回了臥房。


    望著岑念念的背影,感受到她的疏離,白海棠眸子裏滿是複雜之色,頓了許久,最終在心中歎了口氣,轉身出門。


    “湘雅,”岑念念躺下去,湘雅給她拉好被子,岑念念抓著被子,目光放空:“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當初明明跑掉了,可兜兜轉轉一大圈,他不過是哄了幾句,我不但跟著回來了,還心甘情願給他生孩子。”


    湘雅給她拈了拈被子,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湘雅不懂什麽大道理,隻知道姑爺是真的對小姐好,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要找個會疼人的男人嗎?”


    “你說的也沒錯,可是人啊,總是不知足的,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何況是愛情這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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