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背對著幾人,開始脫衣服,心裏梗梗的。


    按理說,她也曾經是個穿著泳裝,在夕陽下朝大海奔去的美少女,脫個衣服應該不算啥。


    可這麽多人盯著自己寬衣解帶,雖然身上還留著褻衣褻褲,不至於脫個精光,但那感覺……真有點小尷尬。


    更重要的問題是,這些人能看出自己受傷了嗎?


    當這三個女修走出來的時候,郭衛正精神一振。接著他很快就意識到,三人表情如常,並不像有所發現的樣子。


    果然,那兩位治安使向他搖了搖頭。


    他略微歎氣,向林家幾位管事說了一聲,推開門走到屋外,聽兩人匯報具體情況。


    在他出去關門後,留在屋內的幾人也討論了起來。


    “我就說這丫頭一向膽小怕事,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


    林家其他人與林蔓蔓接觸得少,對她的主要印象,仍是來源於原主。


    “這可難說了,女大十八變,我聽說昨晚她當著一堆世家前輩的麵拒婚了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我跟你說,這一啊,是因為那段四公子又瞎又啞,這二嘛……”那人賣了個關子。


    “嗐,是可惜了他那身好皮囊了……還有二?二是什麽?”


    “這二嘛,全都是因為真愛的力量!”


    “……”


    “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這丫頭早就和城主家大小姐好上了!兩人早就等著仙門大比後,去上界雙宿雙飛呢!”


    “…………”


    其他幾人都啞口無言,好一會才有人打破了沉默。


    “有道理!要不然你說城主府咋拒絕了那麽多青年才俊呢?定是因為那大小姐根本不喜歡男人!”


    “是啊”“有理有理”“一語道破天機哪”,屋內的幾人都點頭稱是。


    一邊點頭,他們一邊想著,一會一定要把這個大新聞告訴更多的人!


    站在屋簷下的陰影裏,郭衛正一對濃而黑的眉擰在一起,盯著緊閉著的房門。


    好一會,他才對二人道:“你們確定她身上沒有傷口?”


    平眉女修點頭:“確定,我們還讓她把褻衣褻褲都撩起來看了的。”


    說到這,她臉有點紅。


    “不過……”她想了想,又道。


    郭衛正發現,自己的手下講話風格越來越像自己,都很喜歡話說完一半後,來個“不過”當轉折。


    他這麽說的時候,感覺自己非常有氣勢。


    但他手下這麽說,他就感覺非常想訓他們一頓。


    不過,他是個關愛下屬的好衛正,絕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懲罰手下。


    不過,他還是板起了臉,道:“別總不過了,有事一次講完。”


    平眉女修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才道:“不過這林四小姐的左臂上確實有一道疤痕,隻是看起來不像是最近受的傷。”


    你又“不過”了。


    “怎麽不像最近了?”郭衛正追問。


    “傷口約兩寸,已經結痂脫落,周圍皮膚呈粉白色,至少是一周前受的傷了。”她迅速而認真答道。


    另一名治安使也確認了她的說法,還補充了一些細節。


    郭衛正點頭,這兩人觀察的還是很細致的。


    “我說了吧,頭兒。這小姑娘一看就很乖,肯定不是賊。”見他點頭,平眉女修忍不住道。


    這回,另一個治安使也沒說什麽。


    郭衛正卻沒有輕易肯定她,而是道:“不能妄下結論,萬一她身懷異術異寶,可以讓傷口加速愈合呢?”


    平眉女修皺起了眉道:“這……是不是有些牽強了?”


    “若是照您這麽說,那這賊搞不好還是上界大能呢。咻一下來,又咻一下回去了。”另一位女修也笑道。


    若是讓林蔓蔓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又要刷一排“666”了。


    結合一下,其實就猜的差不離了。


    郭衛正自然也知道這種說法過於巧合,隻能在以後的調查中再找證據。眼下沒有證據,看來這位四小姐的嫌疑要先排除了。


    即便如此,他的直覺仍與平眉女修相反,他還是覺得這位四小姐不太對。


    可要說具體哪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再問她閨房中有沒有什麽異常,得到的也是否定的回答。


    這時,在院內調查的男治安使也回到屋前,兩邊壓低聲音,彼此交換了一下情況。他倒是在院內發現了一些異常,但與此事也幹係不大。


    這幾人交流的時候,跟著那位男治安使離開的春蘭也在。可她不是修士,聽不清楚幾人在輕聲說些什麽,隻能在心中暗自揣測。


    幾人正在交談之時,身後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


    光穿過幾人,照進屋內,在石板上形成了一道明晃晃的分界線。


    穿好衣服的林蔓蔓就站在分界線內,神色輕鬆地朝他們點了點頭。


    感謝自己的自愈能力,感謝白玄子的神奇膏藥。更要感謝今天去五穀輪回之所釋放自我時,她在檢查完傷口狀況後就扯掉了繃帶。


    也要感謝這個世界科學技術比較落後,要是有個dna檢驗,她就死定了。


    沒有找到什麽關鍵證據,再加上郭衛正之前也保證,如果林蔓蔓身上無傷,便可以徹底洗脫嫌疑。


    眼下他心中雖然還有疑惑,也隻能對林蔓蔓道了一聲多有打擾。


    “對了,我看四小姐這雜物間裏,還有些煉丹的器具,想來對煉丹是頗有心得吧?”他回到座位上,問道。


    ……什麽爛問題。


    林蔓蔓招呼著春蘭、石蒜二人把桌上冷下的茶換下去,才皮笑肉不笑道:“略通、略通。”


    石蒜倒茶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把茶灑出去。


    可以的話,她實在是不想回憶起林蔓蔓煉丹的那段日子。不光是她,整個春歸角的人都天天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一睜眼,頭上便無瓦遮頭。


    那男治安使嘴角抽了抽,他剛可是向下人打聽了這位四小姐的煉丹術,得到的回答隻有四個字。


    “不如不煉”。


    當然,這情況他也跟自家衛正說了,現在郭衛正再問一遍,就是想看看實際情況和這位四小姐所說,有沒有什麽出入。


    “不知道四小姐最近煉丹,少不少什麽奇異藥材?”郭衛正接著問道,注意著她的神色變化。


    想不到林蔓蔓坦然地點了點頭,道:“我還真差不少藥材。”


    “比如什麽千年的人參啦,靈芝啦,黃精啦……唉,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她惋惜地搖了搖頭。


    “……”


    這林家四小姐是故意的,還是腦子壞掉了?


    說起來,他確實在調查她背景的時候,聽人說過,這林四小姐自從磕了頭之後,人就有些古古怪怪的。


    “林四小姐真會說笑,”他臉色更嚴肅了,“不知道林四小姐那天在宴會上,有沒有發覺什麽異常?”


    她搖頭。


    郭衛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四小姐跟那位突然出現的白修士走得很近,不知道他需不需要什麽特殊的藥材?”


    林蔓蔓一愣。


    這個問題可真是問在點子上了。


    “這我還真不知道……”她眨了眨眼睛,“一會我正好要去見白前輩,不如見麵了,我幫你問一問?”


    “那就麻煩林四小姐了,我日後再來登門拜訪。”郭衛正也沒有跟她客氣,知道再問不出什麽,就帶著幾人準備離開,“不過……若是四小姐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麽,還煩請到治安司告訴我一聲。”


    林蔓蔓應著好,將一行人送出了院門。


    回到廳堂內,春蘭、石蒜二人正打掃著房間,見她進來了,手上的活計停了停。


    “小姐,這怎麽回事啊?聽他們這麽說,好像咱家發生了什麽大事呢。”春蘭不解地問。


    那位治安使四處翻查,仿佛懷疑了這院內私藏了什麽罪證一般。


    林蔓蔓搖了搖小小的腦袋,道:“具體不知道。聽說是昨晚家裏哪兒失火了,還丟了東西。”


    石蒜驚訝道:“這怎麽會呢?府上的守衛一向森嚴,再說,昨晚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偷東西呢?”


    圍牆再高,也攔不住有能力的人想翻牆啊。前有vpn,現有白玄子。


    她感慨地搖了搖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哪。”


    警察已經走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虛,非常淡定。


    “那他們也不能懷疑到小姐身上吧。”春蘭替她抱不平。


    石蒜看了眼林蔓蔓,突然想起她之前單獨見自己時,那副淩厲逼人的模樣。心裏咯噔一下。


    隻怕這幾個治安使的問話,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她被心中想法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不敢再跟林蔓蔓說話,低下頭去整理手邊的茶杯。


    “沒事,都怪我昨晚更衣久了些,他們也是公事公辦。”林蔓蔓大度地揮了揮手。


    在臥房整理了一番後,她走出來,對二人道:“我出門了。對了,”她裝出一副好奇又擔心的樣子,“你們回頭再打聽一下這具體是怎麽回事,丟了什麽,有沒有人出事。”


    她還挺擔心那兩個仙廚的。也不知道自己將二人拖得那麽遠,還有沒有火燒到他們身上。


    她邊走邊歎氣,隻想著把身上的幽藍果快些送給白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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