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的年紀，比少年老成的大哥看著不知道好玩多少。
而她阿姊，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紮著雙環垂髻，相比唐朝的標準，她似乎瘦弱了些，當然，用現代的眼光來看，絕對是每個女孩子都喊著要減肥的那種。垂著眼站在她溫柔娘的身後，看不清表情，但是周佳穎直覺這個孩子不是很快樂，貌似，缺少那麽點活力。
才七八歲的孩子，放現代才上小學啊，哪個不是正愛玩愛鬧的時候？哎。周小妞也隻好在心裏歎口氣。
她便宜爹該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讀書很好的讀書人，身上，怎麽看都縈繞著一股子書生氣，要是換上羽扇綸巾，頗有點諸葛孔明的感覺，恩，比起金城武大叔，少了點喜感，多了點仙氣。
蘇亶有段時間沒見自己的小女兒了。女兒粉嫩圓鼓鼓的小臉，烏黑的眼珠子水汪汪的眼，雖然說自己閨女都是怎麽看怎麽好的，可是蘇亶還是覺得自己小閨女比別的娃娃要可愛，瞧這眼珠子啊，多機靈啊，瞧這小臉啊，多肉圓啊。（周佳穎：……）
”小囡囡有些日子沒見阿耶了啊，快叫阿耶……”那邊溫柔娘已經說了。
阿耶？阿爺？這是神馬意思？爺爺？不是該喊阿爹的啊？周佳穎暈乎了。
”來，阿耶抱抱。”蘇亶伸出手，對著小女兒笑道。周佳穎秉著美大叔的豆腐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張開蓮藕般的小胳膊朝”阿耶”撲去。
”哎呀，我們小囡囡又長胖了啊……”
周佳穎：……可以不再說我胖了麽……
周佳穎發誓，自己往阿耶懷裏撲去的時候，她真的看到了姐姐眼裏一閃而逝的羨慕。
哎，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啊，在這樣的大家庭裏，又是庶女，雖說是養在嫡母身邊，但是終歸不能改變什麽啊。她溫柔娘對她再好，也終究不是親生的啊。
她這幾天的觀察總結，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她那個溫柔娘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首先，府裏四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她親生的，唯一的庶女還是她的陪嫁丫鬟生的，而那個丫鬟也因為難產，生下女兒以後就一命嗚呼。她阿耶其餘還有兩房妾室，卻都沒有生養，都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的小院子裏，一點風浪也翻不出來。
就憑這，周佳穎就敢肯定她阿娘絕對是看著無害實際無比腹黑的那種。雖然有兩房妾室，但是她阿耶對她娘還是一往情深的，那倆房妾室基本隻能做裝飾，不過就是看著很讓人不爽的裝飾罷了。
”阿耶……”周佳穎話剛出口，自己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理年紀早就成年的人，你讓她現在裝三歲稚童，確實是有點困難啊！
”夫君，大妞兒已經八歲了，小囡囡也已經四歲了，是不是都該起名了啊？”她阿娘從她阿耶手裏接過她，微笑著問她阿耶。
蘇亶微微頷首，”也該是年紀了，小囡囡還小，大妞兒卻是不能再拖了。”
蘇亶若有所思。”得讓我好好想想，我們小囡囡的名字可不能馬虎。”
”全聽夫君的。”徐氏溫柔一笑，”大郎、二郎，阿耶回來了，還不快來見過。”
蘇瑰、蘇瑉上前兩步，拱手作揖，口中同時道：”父親大人【注1】。”
周佳穎後來才知道，對父親的稱呼有很多種，阿耶是口頭親熱的表示，她一個四歲的小團子當然最最適合，而哥哥們是要入學的，從小就被教育孔孟之道，春秋之禮，在稍微正經點的場合，都是要用比較正式的”父親”或者”大人”來稱呼老爹的，而在一般時候，也是和她一樣稱呼阿耶的。
哥哥們拜見完父親大人以後，並沒能好運地和周佳穎一樣在阿娘懷裏撒嬌，而是垂手而立，接受父親的考問，”最近都讀了些什麽書？……字練得怎麽樣了？……”大哥蘇瑰應該是個好學生，一字一句都交代地清清楚楚，而她二哥，該是個調皮搗蛋見到書本就想睡覺的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她溫柔娘四兩撥千斤，揮一揮衣袖道：”二郎前幾日病了，是我讓他先把練字放下幾天的。”
聽到徐氏如此道，蘇亶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又訓誡了幾句，大概是什麽讀書一日不可廢啊之類的意思。蘇瑉諾諾點頭。
小女兒和兒子們都問候好了，蘇亶似乎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大女兒。”大妞兒最近讀了些什麽書？”
大姊似乎有些害羞，但是還是奶聲奶氣地答道：”《千字文》。”然後又是抽背了幾句。蘇亶略略點頭，誇了幾句，又讚了徐氏教的好。
周佳穎無語凝噎，竟然都要讀書！她二哥哥五六歲的年紀就在讀書，她還慶幸自己是個女孩，現在才發現姐姐也是要背書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的要不要學啊！
其實，唐朝風氣開放，對女孩子的教養並沒有像明清那樣森嚴。唐朝有很多出名的才女的，武則天就是因為才名出眾而被召入宮中的。像唐朝上層社會的小姐們，大多是要學習文化知識的，畢竟做才女總比做睜眼瞎好。而且唐朝有很多社會活動的，各種類似於聚會的活動是層出不窮的，其中有不少是受到小姐追捧的，也有不少小姐們會在其間爭相鬥豔。
周佳穎很久之後才知道他阿耶其實前段時間是”公費旅遊”去了，天台山上有位得道高僧，與他阿耶是忘年交，她阿耶時常去那裏拜訪，探討佛理人生、說說詩詞歌賦，順帶避暑……orz……
而此時的周佳穎，滿腦子都在思考他阿耶會給她取個什麽名兒。姓蘇，這還真的是個很好聽的姓哎。
【注1】對父親的稱呼，口語上可以親熱地叫”耶耶””哥哥”，書麵語或者嚴肅場合，自然要叫”父親”或者”大人”。
【圖】姓甚名誰終知曉
也許是因為二哥哥病好了，所以這天以後，周佳穎就時常能見到自己的阿耶阿娘和哥哥姐姐。其實古人的日子實在是很枯燥啊，她阿耶阿娘的她是不太清楚啦，但是哥哥姐姐的她是看在眼裏的啦。哥哥大概每天早上大概卯時（大概早上5點到7點）起床，然後是晨讀。雖然蘇亶自己就是個文化銀，但是他還是有自己工作的啦，所以兒子們的功課他平時也隻是關注下，但並不自己教。大哥蘇瑰在學堂上學，而蘇瑉和大姊則是在家有專門的老師上課。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儒生，姓方，很羽化飛仙的那種，一把山羊胡，還時不時地自得地摸摸。
晨讀以後是早飯，其實，說是早飯周佳穎都覺得憋屈。nnd古人一天都隻吃兩頓飯的啊！【注1】辰時，也就是大概九點的時候吃一頓，然後下午申時，大概四點左右再一頓。習慣一天三頓的娃娃你傷不起啊！還好家裏富裕啊，時不時地有小點心吃吃，不然周佳穎都恨不得咬自己舌頭了。
早飯以後，就是讀書的時間了，這個時候是老師傳授新課和複習前一天學習的課業的時候，也就是搖頭晃腦跟著背書的時候。大家可以參考電視裏一群小毛頭跟著一老先生晃腦袋的場景……orz啊……
這裏，周佳穎發現，她大哥絕對是個神童。因為有一次，大概是是學院休沐之類地日子，她大哥也和二哥還有大姊一起上課。方先生拿了一篇沒有上過的《大學》篇來教蘇瑰。結果，這廂，方先生剛念完，她大哥就能背出來啊！一遍啊！這得多發達的大腦啊！想當年她高中的時候背古文課文差點沒背吐血啊！這個差距有點大啊有木有啊！頓時，周佳穎再看她大哥的時候，小眼睛裏就滿是心心了，崇拜啊！
而她二哥嘛，和她估計的差不多，就是個正常小男孩。何謂正常？就是她小時候經常見到的那種在凳子上坐不了幾分鍾的那種主，上樹下河掏鳥蛋最拿手的那種娃。很明顯，她二哥哥完全符合。每次讀書時間，她經常看見她二哥神遊在外，也不知道是想到院子裏那棵李子樹還是花園裏那株剛開的月季。
而她阿姊，上午是讀書時間，和二弟一起跟著先生背書，隻是明顯的，老師對小姐的要求沒有對公子的嚴格。往往隻是拿出《千字文》，念上一段，然後接下來就是阿姊背書的時間。下午大概是她學習針線的時候，才8歲的丫頭啊，竟然就已經能做一手很細致的針線活了，周佳穎萬分慚愧啊……
也許有人問了，哥哥姐姐都在讀書的讀書，學針線的學針線，她在幹嘛啊？
她啊，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養豬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四歲，她阿娘已經開始親自教些簡單的字了。為什麽說是親自呢？你也不好意思把一個話才四歲的女娃娃去麻煩先生吧？萬一尿了呢？萬一哭了呢？（周佳穎：……）所以，還是自己教得好。
當然，下了學堂，她大哥也是很喜歡教這個聰慧的小妹的。說起這事，還是有點緣故的。
她阿娘明顯也是飽讀詩書的那種閨秀，每天都要檢查兒子的功課。那日，周佳穎趴在她阿娘的膝頭享受溫柔的撫摸的時候，倆哥哥下了學來見過阿娘了。
徐氏道：”今日都學了些什麽？”
蘇瑰：”學堂今日教了《論語.中庸》篇。兒子都背下來了，先生說明日就學《禮記》了。”徐氏點點頭，大兒子一直都是懂事的。接著問小兒子，”今日方先生教了些什麽？”
蘇瑉：”今日方先生教了《千字文》。阿娘，好些字兒都不認識呢。”
徐氏斂了斂臉色，”那是自然，天下之大，萬不可目中無人。要時刻謹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蘇瑰、蘇瑉拱手：”兒記住了。”
徐氏又道：”拿了《千字文》，阿娘來考考你。”小兒子不像他哥哥，一向對讀書不太上心，他阿耶早就提過了，說要好好緊緊他。
一旁的仆婦極有眼色，很快就拿了書來。
徐氏翻開某一頁，指著道：”這念什麽？”周佳穎趴在膝頭努力抬頭瞧那字。額，繁體的。她倒是認識一半，那兩半加起來是個什麽東東啊？
蘇瑉湊頭瞧一眼，然後一板一眼地答道：”譽。”徐氏點頭，又指著一字問：”這個呢？”
蘇瑉撇了撇嘴，道：”恒。阿娘，這些太簡單了啦。”
徐氏不做聲，又指了一個字。這回，蘇瑉栽了，抓耳撓腮漲紅了小臉不知道作答。
徐氏語重心長道：”阿娘剛剛說過要做人謙遜，萬不可目中無人，你就忘記了？”
蘇瑉抿了抿唇，羞愧道：”阿娘，兒記住了。”
周佳穎不由在心裏豎起大拇指，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機會進行人生教育，她溫柔娘堪稱教育學家啊！放現代那絕對能成為知名幼兒教育家啊！也可見，她溫柔娘絕對不是有貌無德的尋常女子啊，用腹黑來形容太男性了，用聰慧來形容太單薄了，用啥來形容呢？反正，就是那種四兩撥千斤的大氣啊！智慧吧，禦夫的智慧，育兒的智慧，她溫柔娘實在太厲害了！她得好好跟她溫柔娘學習啊！
接著徐氏又與兒子們說了幾句，大多是最近該注意的一些事。畢了的時候發現周佳穎也在看書，徐氏笑道：”小囡囡也喜歡讀書？”
周佳穎決定裝傻。不答。
蘇瑉卻樂得岔開話題，忙指了一個字道：”妹妹，這念天。”
周佳穎鸚鵡學舌：”天～”
蘇瑉又指：”玄。”
周佳穎：”玄。”
蘇瑰樂道：”沒想到我們小妹妹倒是個願意學的，比二弟強多了。”
蘇瑉不滿道：”大哥，我哪裏不願意學了啊？”
徐氏：”那上課畫鳥的是誰？”
而她阿姊，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紮著雙環垂髻，相比唐朝的標準，她似乎瘦弱了些，當然，用現代的眼光來看，絕對是每個女孩子都喊著要減肥的那種。垂著眼站在她溫柔娘的身後，看不清表情，但是周佳穎直覺這個孩子不是很快樂，貌似，缺少那麽點活力。
才七八歲的孩子，放現代才上小學啊，哪個不是正愛玩愛鬧的時候？哎。周小妞也隻好在心裏歎口氣。
她便宜爹該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讀書很好的讀書人，身上，怎麽看都縈繞著一股子書生氣，要是換上羽扇綸巾，頗有點諸葛孔明的感覺，恩，比起金城武大叔，少了點喜感，多了點仙氣。
蘇亶有段時間沒見自己的小女兒了。女兒粉嫩圓鼓鼓的小臉，烏黑的眼珠子水汪汪的眼，雖然說自己閨女都是怎麽看怎麽好的，可是蘇亶還是覺得自己小閨女比別的娃娃要可愛，瞧這眼珠子啊，多機靈啊，瞧這小臉啊，多肉圓啊。（周佳穎：……）
”小囡囡有些日子沒見阿耶了啊，快叫阿耶……”那邊溫柔娘已經說了。
阿耶？阿爺？這是神馬意思？爺爺？不是該喊阿爹的啊？周佳穎暈乎了。
”來，阿耶抱抱。”蘇亶伸出手，對著小女兒笑道。周佳穎秉著美大叔的豆腐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張開蓮藕般的小胳膊朝”阿耶”撲去。
”哎呀，我們小囡囡又長胖了啊……”
周佳穎：……可以不再說我胖了麽……
周佳穎發誓，自己往阿耶懷裏撲去的時候，她真的看到了姐姐眼裏一閃而逝的羨慕。
哎，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啊，在這樣的大家庭裏，又是庶女，雖說是養在嫡母身邊，但是終歸不能改變什麽啊。她溫柔娘對她再好，也終究不是親生的啊。
她這幾天的觀察總結，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她那個溫柔娘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首先，府裏四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她親生的，唯一的庶女還是她的陪嫁丫鬟生的，而那個丫鬟也因為難產，生下女兒以後就一命嗚呼。她阿耶其餘還有兩房妾室，卻都沒有生養，都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的小院子裏，一點風浪也翻不出來。
就憑這，周佳穎就敢肯定她阿娘絕對是看著無害實際無比腹黑的那種。雖然有兩房妾室，但是她阿耶對她娘還是一往情深的，那倆房妾室基本隻能做裝飾，不過就是看著很讓人不爽的裝飾罷了。
”阿耶……”周佳穎話剛出口，自己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理年紀早就成年的人，你讓她現在裝三歲稚童，確實是有點困難啊！
”夫君，大妞兒已經八歲了，小囡囡也已經四歲了，是不是都該起名了啊？”她阿娘從她阿耶手裏接過她，微笑著問她阿耶。
蘇亶微微頷首，”也該是年紀了，小囡囡還小，大妞兒卻是不能再拖了。”
蘇亶若有所思。”得讓我好好想想，我們小囡囡的名字可不能馬虎。”
”全聽夫君的。”徐氏溫柔一笑，”大郎、二郎，阿耶回來了，還不快來見過。”
蘇瑰、蘇瑉上前兩步，拱手作揖，口中同時道：”父親大人【注1】。”
周佳穎後來才知道，對父親的稱呼有很多種，阿耶是口頭親熱的表示，她一個四歲的小團子當然最最適合，而哥哥們是要入學的，從小就被教育孔孟之道，春秋之禮，在稍微正經點的場合，都是要用比較正式的”父親”或者”大人”來稱呼老爹的，而在一般時候，也是和她一樣稱呼阿耶的。
哥哥們拜見完父親大人以後，並沒能好運地和周佳穎一樣在阿娘懷裏撒嬌，而是垂手而立，接受父親的考問，”最近都讀了些什麽書？……字練得怎麽樣了？……”大哥蘇瑰應該是個好學生，一字一句都交代地清清楚楚，而她二哥，該是個調皮搗蛋見到書本就想睡覺的主，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她溫柔娘四兩撥千斤，揮一揮衣袖道：”二郎前幾日病了，是我讓他先把練字放下幾天的。”
聽到徐氏如此道，蘇亶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又訓誡了幾句，大概是什麽讀書一日不可廢啊之類的意思。蘇瑉諾諾點頭。
小女兒和兒子們都問候好了，蘇亶似乎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大女兒。”大妞兒最近讀了些什麽書？”
大姊似乎有些害羞，但是還是奶聲奶氣地答道：”《千字文》。”然後又是抽背了幾句。蘇亶略略點頭，誇了幾句，又讚了徐氏教的好。
周佳穎無語凝噎，竟然都要讀書！她二哥哥五六歲的年紀就在讀書，她還慶幸自己是個女孩，現在才發現姐姐也是要背書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的要不要學啊！
其實，唐朝風氣開放，對女孩子的教養並沒有像明清那樣森嚴。唐朝有很多出名的才女的，武則天就是因為才名出眾而被召入宮中的。像唐朝上層社會的小姐們，大多是要學習文化知識的，畢竟做才女總比做睜眼瞎好。而且唐朝有很多社會活動的，各種類似於聚會的活動是層出不窮的，其中有不少是受到小姐追捧的，也有不少小姐們會在其間爭相鬥豔。
周佳穎很久之後才知道他阿耶其實前段時間是”公費旅遊”去了，天台山上有位得道高僧，與他阿耶是忘年交，她阿耶時常去那裏拜訪，探討佛理人生、說說詩詞歌賦，順帶避暑……orz……
而此時的周佳穎，滿腦子都在思考他阿耶會給她取個什麽名兒。姓蘇，這還真的是個很好聽的姓哎。
【注1】對父親的稱呼，口語上可以親熱地叫”耶耶””哥哥”，書麵語或者嚴肅場合，自然要叫”父親”或者”大人”。
【圖】姓甚名誰終知曉
也許是因為二哥哥病好了，所以這天以後，周佳穎就時常能見到自己的阿耶阿娘和哥哥姐姐。其實古人的日子實在是很枯燥啊，她阿耶阿娘的她是不太清楚啦，但是哥哥姐姐的她是看在眼裏的啦。哥哥大概每天早上大概卯時（大概早上5點到7點）起床，然後是晨讀。雖然蘇亶自己就是個文化銀，但是他還是有自己工作的啦，所以兒子們的功課他平時也隻是關注下，但並不自己教。大哥蘇瑰在學堂上學，而蘇瑉和大姊則是在家有專門的老師上課。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儒生，姓方，很羽化飛仙的那種，一把山羊胡，還時不時地自得地摸摸。
晨讀以後是早飯，其實，說是早飯周佳穎都覺得憋屈。nnd古人一天都隻吃兩頓飯的啊！【注1】辰時，也就是大概九點的時候吃一頓，然後下午申時，大概四點左右再一頓。習慣一天三頓的娃娃你傷不起啊！還好家裏富裕啊，時不時地有小點心吃吃，不然周佳穎都恨不得咬自己舌頭了。
早飯以後，就是讀書的時間了，這個時候是老師傳授新課和複習前一天學習的課業的時候，也就是搖頭晃腦跟著背書的時候。大家可以參考電視裏一群小毛頭跟著一老先生晃腦袋的場景……orz啊……
這裏，周佳穎發現，她大哥絕對是個神童。因為有一次，大概是是學院休沐之類地日子，她大哥也和二哥還有大姊一起上課。方先生拿了一篇沒有上過的《大學》篇來教蘇瑰。結果，這廂，方先生剛念完，她大哥就能背出來啊！一遍啊！這得多發達的大腦啊！想當年她高中的時候背古文課文差點沒背吐血啊！這個差距有點大啊有木有啊！頓時，周佳穎再看她大哥的時候，小眼睛裏就滿是心心了，崇拜啊！
而她二哥嘛，和她估計的差不多，就是個正常小男孩。何謂正常？就是她小時候經常見到的那種在凳子上坐不了幾分鍾的那種主，上樹下河掏鳥蛋最拿手的那種娃。很明顯，她二哥哥完全符合。每次讀書時間，她經常看見她二哥神遊在外，也不知道是想到院子裏那棵李子樹還是花園裏那株剛開的月季。
而她阿姊，上午是讀書時間，和二弟一起跟著先生背書，隻是明顯的，老師對小姐的要求沒有對公子的嚴格。往往隻是拿出《千字文》，念上一段，然後接下來就是阿姊背書的時間。下午大概是她學習針線的時候，才8歲的丫頭啊，竟然就已經能做一手很細致的針線活了，周佳穎萬分慚愧啊……
也許有人問了，哥哥姐姐都在讀書的讀書，學針線的學針線，她在幹嘛啊？
她啊，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養豬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四歲，她阿娘已經開始親自教些簡單的字了。為什麽說是親自呢？你也不好意思把一個話才四歲的女娃娃去麻煩先生吧？萬一尿了呢？萬一哭了呢？（周佳穎：……）所以，還是自己教得好。
當然，下了學堂，她大哥也是很喜歡教這個聰慧的小妹的。說起這事，還是有點緣故的。
她阿娘明顯也是飽讀詩書的那種閨秀，每天都要檢查兒子的功課。那日，周佳穎趴在她阿娘的膝頭享受溫柔的撫摸的時候，倆哥哥下了學來見過阿娘了。
徐氏道：”今日都學了些什麽？”
蘇瑰：”學堂今日教了《論語.中庸》篇。兒子都背下來了，先生說明日就學《禮記》了。”徐氏點點頭，大兒子一直都是懂事的。接著問小兒子，”今日方先生教了些什麽？”
蘇瑉：”今日方先生教了《千字文》。阿娘，好些字兒都不認識呢。”
徐氏斂了斂臉色，”那是自然，天下之大，萬不可目中無人。要時刻謹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蘇瑰、蘇瑉拱手：”兒記住了。”
徐氏又道：”拿了《千字文》，阿娘來考考你。”小兒子不像他哥哥，一向對讀書不太上心，他阿耶早就提過了，說要好好緊緊他。
一旁的仆婦極有眼色，很快就拿了書來。
徐氏翻開某一頁，指著道：”這念什麽？”周佳穎趴在膝頭努力抬頭瞧那字。額，繁體的。她倒是認識一半，那兩半加起來是個什麽東東啊？
蘇瑉湊頭瞧一眼，然後一板一眼地答道：”譽。”徐氏點頭，又指著一字問：”這個呢？”
蘇瑉撇了撇嘴，道：”恒。阿娘，這些太簡單了啦。”
徐氏不做聲，又指了一個字。這回，蘇瑉栽了，抓耳撓腮漲紅了小臉不知道作答。
徐氏語重心長道：”阿娘剛剛說過要做人謙遜，萬不可目中無人，你就忘記了？”
蘇瑉抿了抿唇，羞愧道：”阿娘，兒記住了。”
周佳穎不由在心裏豎起大拇指，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機會進行人生教育，她溫柔娘堪稱教育學家啊！放現代那絕對能成為知名幼兒教育家啊！也可見，她溫柔娘絕對不是有貌無德的尋常女子啊，用腹黑來形容太男性了，用聰慧來形容太單薄了，用啥來形容呢？反正，就是那種四兩撥千斤的大氣啊！智慧吧，禦夫的智慧，育兒的智慧，她溫柔娘實在太厲害了！她得好好跟她溫柔娘學習啊！
接著徐氏又與兒子們說了幾句，大多是最近該注意的一些事。畢了的時候發現周佳穎也在看書，徐氏笑道：”小囡囡也喜歡讀書？”
周佳穎決定裝傻。不答。
蘇瑉卻樂得岔開話題，忙指了一個字道：”妹妹，這念天。”
周佳穎鸚鵡學舌：”天～”
蘇瑉又指：”玄。”
周佳穎：”玄。”
蘇瑰樂道：”沒想到我們小妹妹倒是個願意學的，比二弟強多了。”
蘇瑉不滿道：”大哥，我哪裏不願意學了啊？”
徐氏：”那上課畫鳥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