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才明白,原來並不是所有的紅線,都是月老親手係的,有些是自動纏上的。


    我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心裏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跳了下去,撈起小師妹的木偶,正想扯斷那根連在我和她之間的紅線。


    隻見小師妹的臉上突然湧起無限的悲傷,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無比的憂傷,我有點不忍心下手了,可隨即我又想起師傅蒼老的麵容,咬了咬牙猛的發力。


    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紅線卻紋絲未動。


    “為何別人的能扯斷,而我的扯不斷?”我對著月老大吼道。我本來心情就很矛盾,此刻又出現這種狀況,自然不會有好言語了。


    “嗬嗬……”月老冷笑道,“能不能扯斷,完全在乎你自己的‘心’,你心中若沒有她,輕輕一扯也就斷了,若是有她,即使你有五丁之力,也奈何它不得。”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恍然,其實對於美女,誰的心中能不喜歡呢?誰又會嫌多呢?所以讓我心中沒有小師妹,那是不可能的。


    我突然想起了虞姬劍,師傅應該對此有所預料吧?所以他讓我去找虞姬劍,我心中剛想起虞姬劍,劍便出現在了手中。


    雖然我心中矛盾、猶豫、糾結,但還是咬牙斬了下去。


    小師妹的神色悲傷欲絕,劍落處,紅線斷為兩截,小師妹沉向了海底,她臉上的神色變得呆滯,身體明顯的僵直了,似乎不能動了。


    我立刻就慌亂起來,這明顯不是好兆頭啊!


    “小師妹………”我大吼著潛入水底,向著小師妹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出水麵。


    小師妹無力的抬起手,可是卻怎麽也抓不住了,她的臉上再次出現了人性化的神采,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美。


    “你還是在乎我的?”她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然後就直挺挺的沉入漆黑的水底,再也看不見了。


    “小……師……妹……”我想要張口呼喊,苦澀的海水瞬間灌滿了口腔,再沿著食道進入腹中。


    我感覺到窒息的痛苦,想要透一口氣,但是由於潛的太深了,再也無力遊回水麵了,我的神誌開始變得模糊,意識逐漸的消散。


    “我要死了嗎?我都做了些什麽事啊?對得起誰呢?”我絕望的想著。


    就在這時,我似乎聽見一陣急切的呼喚:“樵哥哥!你快回來,雲煙上來了……”


    “大膽!快回來……”冷姐的聲音。


    “豺狼……”小師妹熱切的呼喚。


    我猛地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裏是紅山。


    接著我就看見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的小師妹正坐在我的床前,我一把抱住了她,痛心的說:“不斬了!我不願意做別人的提線木偶,我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師妹的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她哽咽著說:“爸爸跟我說,你不僅僅是昏迷,而是靈魂出竅,此刻你的內心是最真實的,我答應爸爸,你的靈魂中如果沒有我,我就不再糾纏你了。剛才你一直喊著曉靜姐和冷姐的名字,偏偏沒有喊我,我以為你心裏真的沒有我,我已經絕望了,可是最後一刻,你還是撕心裂肺的吼出了小師妹……”


    “對不起……我跟你說說靈魂出竅以後的經曆……”我急忙給小師妹擦眼淚。


    “唉……”此刻門外傳來師傅的長歎聲。


    初春時節下雪,在我們當地是司空見慣的,但是暮春下雪卻極為少見,何況風雪全部集中在紅山之巔呢?


    一時間,附近的村民們將這種反常的自然現象傳的神乎其神,好多人認為是紅山上的龍王爺發怒了,所以降下了一場春雪示警。


    俗話說春雪如跑馬,暮春時節的雪融化的更快,不消一天,紅山就再也沒有一片雪花了。


    我在床上修養了一個多月,才算恢複了正常,我本來想立刻動身去找虞姬頭的,但是這個計劃被曉靜一個電話給破壞了。


    為了不讓曉靜擔心,我囑咐小師妹不要把我受傷一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曉靜,她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連天加夜趕回來的。


    所以曉靜一直不知道真相,但是我長時間的不回海城,還是引起了她的懷疑,她幾乎每天一個電話詢問情況。雖然我始終以一切都很好來敷衍她,被她問急了,我就以信號不好掛電話,但是最終她還是起了疑心。


    叮鈴鈴……


    電話又響了,我無奈的劃動了接聽鍵。


    “喂……”我剛說一個字,就聽見曉靜連珠炮一般的質問。


    “哥!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段時間我總是心神不寧,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開車回去,你知道我性格的,我說到做到。”曉靜很嚴肅的跟我說。


    “嗬嗬……真的沒事,我隻是受了一點點的小傷,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了,接下來呢,還有一些小事要辦,所以可能遲一些回海城,怎麽?就如此的想哥哥了?”我嬉皮笑臉的說。


    “行了!別說了,我現在就動身!”曉靜氣衝衝的說。


    “別……好吧!我跟你說實話,我們跟豬通大戰了一場……”接著,我把事情的經過跟曉靜說了一遍。


    “受了那麽重的傷,為何不跟我說一聲?”曉靜怒吼道。


    “唉!我不是怕你擔心嘛……”我歎了口氣說。


    “我們分手吧!”曉靜的口氣突然變得非常平靜,跟她認識這麽多年,她從來沒說過“分手”兩個字,因此我一聽見她這麽說,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打死都不分!”我立刻陪著笑臉說。


    “你受了那麽重的傷,躺在床上一個多月,我不但沒能陪在身邊照顧你,居然都不知情,我覺得我這個女友不稱職……”曉靜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得哽咽了,我知道她是心疼的。


    我眼珠子一轉,清了清嗓子說:“咳!你說分就分啊?我還沒睡你呢!現在就分了,我豈不是很失敗?分手也可以,等我回海城把你辦了之後再分手。”


    聽到如此無恥的話,曉靜果然就不哭了,她幽幽的說:“你啥時候來?求睡!”


    我試探著問:“再等幾天如何?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不行!我等不及了……”曉靜大吼道。


    “是!立馬就去。”


    說完,我就匆匆的收拾物品,準備上路了。


    由於斬殺豬通的緣故,師傅的天譴明顯減輕了許多,他的視力和說話能力,已經和正常人無異了,所以他主動讓小師妹跟我一起去海城。


    估計是他也看出來了,讓一個年輕女孩呆在避世隱居的地方是一種折磨。


    我和小師妹到達海城後,曉靜已經在飯店裏等著了。


    冷姐和晴格格自然也是在座的。


    我剛進門,曉靜就一把薅住我,又是看又是摸的。


    我苦笑道:“你在相馬呢?”


    曉靜不屑的說:“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在相驢子。”


    我故意誇張的看了看下身,笑道:“沒驢子那麽大吧?”


    曉靜臉色一紅,對著我的肩膀拍了一巴掌:“你倒是想。”


    我笑著說:“其實你更想……”


    曉靜一瞪眼:“閉嘴。”


    冷姐嬉笑道:“到底有多大,掏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吹啥牛?”


    我哈哈一笑道:“反正大家心裏有數。”


    說完,我才發現說漏嘴了,這句話的信息量似乎有點大。


    趕緊瞥了晴格格一眼,發現她的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曉靜仔細檢查了一番,才舒了口氣說:“真的完全好了?”


    “真的完全康複了,不信你問雲煙!”我聳了聳肩肩說。


    “是的!確實沒問題了。”小師妹點了點頭說。


    曉靜臉色一板,警告道:“以後你隻要有個頭疼感冒之類的,都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否則我真的會生氣的,你知道,我一旦生氣後果是很嚴重的。”


    “是是是……”我立刻點頭。


    “哎呀!曉靜呀,不是姐說你,其實有雲煙照顧他,不也一樣嗎?你放心就是了。”冷姐陰陽怪氣的說。


    小師妹立即紅著臉低下了頭。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趕緊招呼大家落座。


    “坐坐坐……吃飯,餓死了!服務員!上菜!”我對著包廂門口大喊。


    席間,雖然觥籌交錯不斷,但是我明顯能感覺到曉靜一直不痛快,為了哄她開心,我決定說一個葷段子。


    “咳!給你們說個笑話,助助興!”我清了清嗓子說,“一對熱戀中的情侶,男的外出辦事,一個月後,他收到了女子的一份郵件,紙上沒有字,隻畫了幾隻小動物:一隻死去的山羊,死羊的身上站著兩個鴿子。男的看完後,大驚失色,立刻連夜趕了回來。請問這是為什麽?”


    我剛說完,曉靜、冷姐、晴格格就捂著肚子狂笑起來,小師妹很少聽黃段子,所以反應不過來,見她們三人都笑得花枝亂顫,一臉懵懂的問:“為什麽?”


    大家隻顧著笑,沒人解釋,小師妹更迷糊了,就問:“冷姐!你解釋一下唄!”


    冷姐急忙擺手:“不……”


    小師妹又將求助的眼光看向曉靜和晴格格,她倆也連連搖頭,不願意說。


    小師妹隻得看向我。


    我笑著說:“我在紅山,曉靜電話命令我立刻歸來,所以理所應當由她來解釋。”


    曉靜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說:“解釋就解釋,不就是按照順序大聲讀出來就可以了?就這麽簡單。”


    曉靜話音剛落,小師妹就按照曉靜的說法開始實踐了:“鴿子鴿子……”


    “不對!讀一個字!”曉靜糾正道。


    “鴿鴿,下麵羊死了……”小師妹突然發現上當了。


    飯後,我和曉靜回到房間。


    “今天罰你鋪被子,誰讓你隱瞞受傷之事的。”曉靜嬌嗔道。


    “行!小事一樁。”我走進臥室,將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展開,突然我發現床單上有幾根彎曲的毛,還是淡粉色的,我的小心髒立刻就不爭氣的加快了。


    我小心翼翼的捏了起來,迎著燈光仔細看著,暗自感歎:大城市長大的人真是夠開放的,哪個部位都敢焗油染色。


    正好曉靜此時走了進來,見我捏著幾根彎毛發呆,臉上立刻就紅了,嬌嗔道:“變態!有啥好看的?”


    “呃!從沒見過粉色的,你怎麽想起來染色的?”我嬉笑道。


    “呸!我才沒有呢!應該是珊珊留下的,估計她是為了提高夫妻生活的情趣吧!”曉靜壞笑著說。


    “她在這張床上睡過?”我有些疑惑的問,“她現成的房子不住,幹嘛要住在這裏?”


    “唉……”曉靜歎了口氣說,“夫妻吵架了,氣得跑出來了,許正又不尋她回家,任由她自生自滅,她就隻能到我這裏睡了。這個許正真不是東西,珊珊配他實在是可惜了,就這樣他還偏偏不知道珍惜,隔三岔五的吵架……”


    “哦?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我有些詫異的問,我離開海城前前後後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塗珊珊和許正居然已經出現了婚姻危機了,這是我沒想到的事。


    “唉!可不是嗎?你是男人,應該了解男人的心理,我想問問你,許正到底是怎麽想的?單說相貌吧,珊珊的長相堪稱傾國傾城了吧?若是離婚了,他去哪再找這麽漂亮的女人?”曉靜皺著眉頭說。


    “審美疲勞吧!若是美貌能保持愛情不變質,女明星們豈不是各個都有一個完美的婚姻了?可事實恰恰相反,演藝圈的離婚率最高。”我隻能如此解釋。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曉靜白了我一眼。


    “就一個好的,被你撞上了,你還不感謝……”我說著一把抱住她,滾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到廠裏上班。


    剛進大門就看見婁玉挎著塗珊珊膀子,兩人很是親密的走了進來。


    “於秘書好!好久不見!”婁玉看見我,立刻放開了塗珊珊的膀子,跑過來跟熱情的打招呼。


    “好久不見!工作都還順利吧!”我微笑著回應。


    “您走了之後,我們就像少了一根主心骨,大家都私下盼著您早日回來呢!”婁玉的嘴巴非常會說話,屬於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那類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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