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萍隨著白小雨的腳步,進了一條小巷子裏,這期間餘萍一直和白小雨保持著三米之上的距離。


    白小雨苦笑,他停下腳步,轉身麵對餘萍,半晌沉默。


    “你,你這些天還好嗎,你……”白小雨還有很多話要說,他想問,成王暴戾而自我,你在他身邊出謀劃策還好嗎?還有前些天風波,雖然最後解決的很好,但是他是知道的餘萍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尤其是她的身體還不好。


    還有更重要的是,他想問,晏子乾。


    可是餘萍好似知道白小雨要問什麽一般,她提前打斷他,“白東家若是隻想和小女說這些,那麽恕小女不能奉陪了。”


    白小雨咽下滿嘴苦澀,“萍萍,寒衣她,好像失蹤了。”


    餘萍聽完,死死地皺起了眉毛,“失蹤,怎麽會失蹤,寒衣一直在城裏啊。”她自言自語,自問自答,理清自己的思緒,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回答她。


    “不,在城裏也不代表就一定安全,無論是太子還是晉王一定想知道最近的事都是誰在背後搞鬼,不過他們應該想不到是一個女人,他們一定以為是晏子乾在幫成王。至於寒衣失蹤,應該是像晏子乾說的那樣,皇帝聖誕在即,有人忍不住了。可是楚雲起一直陪在寒衣身邊,應該不是那個時候出事的,一定是寒衣自己獨處時。”


    餘萍心思電轉,已經想到了很多。至於白小雨,他一定知道寒衣在哪,不然他不會親自來跟自己說,一定會派他的手下來的。


    餘萍看向白小雨,“你知道寒衣在哪是嗎?”


    白小雨點頭,“是,我知道。”可是白小雨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餘萍笑了,“你想要什麽,白小雨?”


    “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難道我隻是想在你這裏得到嗎?”白小雨大吼,為餘萍對他的輕視而難過。


    他喪氣搖頭,他應該早就知道他的萍萍是什麽樣子不是嗎?“我什麽也不要,因為我知道萍萍你若是想知道,早晚會知道寒衣的下落,不過早晚罷了。我隻是想要和你多說說話而已。”


    說到最後,白小雨幾乎是懇求了,他改變不了鐵石心腸的餘萍,隻能放低自己,隻求她能和自己說說話也好。


    餘萍沉默了很久,她開口時,似乎嗓音都沙啞了,“白小雨,你知道瑞軒嗎?”


    “我知道。”白小雨有些奇怪餘萍突然提起瑞軒做什麽,據他所知,餘萍和瑞軒並沒有聯係。


    “瑞軒十四年前潛入大瑤,以皇後母家秦家義子的身份進入軍隊,這才在兩年前的韓章之戰中,從大瑤手中奪得韓章城。”餘萍嗓子眼發癢,她隻能不住地咽著唾沫,才能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瑞軒在大瑤曾有一妻,正是當時鎮守韓章城將軍的妹妹,在她知道瑞軒是厲國人之後,自裁身亡,一屍兩命。”


    白小雨仔細看著餘萍的表情,可惜餘萍深深垂著頭,他看不見,隻能聽見餘萍艱澀的話語。


    “我知道這些,萍萍你說這些是要說明什麽呢?”


    餘萍抬頭,直視白小雨,似乎要看見他的心裏去,“我想說的是,我和瑞軒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連愛情都能犧牲的人,所以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你不要再來了。這世上如花美眷那麽多,你何苦如此。”


    白小雨略有激動的抓住餘萍的肩膀,“你總是說這種話,我怎麽可能喜歡上別人。你既然說你和瑞軒是一樣的人,那你就像他一樣的騙我,利用我吧,我不在乎這個的!”


    餘萍搖搖頭,堅定而決絕,“不可能的,永遠也不可能。”


    白小雨眼睛都紅了,他猶如困獸一般在狹窄的小巷子來回走著,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心中暴虐的想法。


    他偷偷看了一眼餘萍,不如殺了她。


    即使隻是屍體,那也是屬於自己的,哪裏會像現在一樣,那樣多的人看見了她,她屬於任何人,卻不屬於自己。


    “寒衣在哪?”餘萍好似看不到白小雨危險的表情,兀自問著。


    白小雨停下自己的步伐,深深看著餘萍,“在舒家京中的一處宅子裏,舒家似乎是想在皇帝聖誕時將寒衣上獻,用寒衣的美貌來挽回盛寵,說不定也起了分純皇後的寵的意思。”


    餘萍心中點了點頭,沒想到居然是舒家。不過,分純皇後的地位,那真是無稽之談,這世上是沒有能勝過死人的。不過她記住白小雨說的地方了,毫不猶豫地就離開了小巷子。


    白小雨目送著餘萍的身影遠去,踉踉蹌蹌的跟上餘萍的腳步,最終在巷口停下,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


    他的神色猙獰而狠毒,可是,幾乎一瞬間,他就好像想到了什麽,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之色。


    萍萍為什麽要用瑞軒來證明,明明這世上負心薄幸的男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瑞軒?


    因為大瑤嗎?因為瑞軒在大瑤做過奸細嗎?


    那麽,萍萍其實是大瑤人嗎?


    白小雨抿著唇笑了,一定就是這樣的,一定就是這樣的,一定是!


    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成王不知道,晏子乾不知道,隻有他知道!


    他連忙奔向巷子深處,哈哈大笑出聲,萍萍是大瑤人,是大瑤人!那麽他還擔心什麽,他什麽也不用害怕,萍萍不會愛上這裏任何人的,絕不會。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亂掉的衣冠。他現在隻要想著如何在萍萍麵前用最好的形象出現就行,隻有他能幫助萍萍。


    餘萍慢慢走著,嘴角勾起笑來,現在白小雨應該已經體會到自己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如果不理解,那麽也沒有繼續和他接觸的必要了。


    以白小雨的心思,他一定會覺得隻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而心喜,這樣才對她有利。


    白小雨,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安野糾結了很久,才問道:“小姐,這樣好嗎,白小雨他不會說出去嗎?”


    “他不會的,他自認為愛我如命,現在他有了我隱藏了那麽久的秘密,更會覺得離他的目標近了一步,他怎麽會舍得說出去呢。”


    “可是,他是厲國人啊,這……”安野還是糾結的不得了。


    “白小雨沒有對國家的歸屬心,隻要可以,他甚至可以是北方草原上的塔木人。隻有利益才能讓他安定下來,我若是再不給他一顆甜棗,他早晚要拖我下水的,現在這樣是剛剛好的。他以為他知道了什麽,可是全部是他自己猜出來的,跟我可沒有關係。”


    安野懂了,之後他又問了一個問題,“小姐,那位寶嘉郡主……”


    餘萍沉默了,良久她才回答了這個問題,“多好聽的名字呀,多好看的人啊,安野你說是嗎?”


    餘萍她似乎也不需要安野來回答她,她自言自語著,“世間男子多薄幸,海誓山盟如冰融。”


    “怎麽會多薄幸?阿萍你看看我啊。”


    餘萍又看見了晏子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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