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姒被甩到地上時,手上串佛珠的線崩開,佛珠一顆顆如黃豆打在鬼王的身上,深深地嵌在肉裏,金色佛光不斷綻放,抵抗者鬼王黑氣的愈合。


    佛光在鬼王的血肉裏是十分難受的,痛苦不堪,就好似在人的血肉裏放進去幾個滾燙的珠子,想拿又拿不出來。


    鬼王的背後有濃烈的白煙冒出,而李義趁短短的這個時間將最後的陣法擺好,大喝一聲開陣,幾個放在鬼王周圍不起眼的銅錢古玉,頓時哢哢碎裂,冒出衝天光芒,周遭的溫度急劇升高,轉眼間,陣法內外就儼如兩個不同的小世界。


    陣法內,溫度足足達到了五十度,我甚至能感受到撲麵而來,將我險些熱的昏厥的熱氣。


    “轟!”鬼王大吼,高溫讓鬼王也是無法承受,鬼王剛要一腳踏出陣,我便衝了進去,攔住鬼王。


    吃了激素的我,明顯感到與以往的不同,變得很強大,一股傲氣油然而生,那是一種快感,擁有力量的快感。


    不僅僅是揮劍的速度,快了一倍,不僅僅是掌控別人生死的快感。


    那比吸毒還要讓人沉迷其中,是世人九成九都無法擺脫,無法抗拒的快感。


    就算有著痛苦那又何妨,隻要給我足夠的力量,我就可以顛覆這片天地。


    吸毒的過程中不過是想象,不過是愉悅,而這些,隻要你有力量,你通通都能實現。


    我甚至在那時候產生了錯覺,這些力量,或許可以不用讓我成為屌絲,或許可以不用讓我低三下氣,或許可以不用讓我時時刻刻唯唯諾諾。


    心中的邪念不斷沸騰,見風就漲,隻要我有一點點歪念頭,便會迅速無限放大。也正是如此,才使得我心中滋生出如此強的殺意。


    我紅著眼睛,葉離姒摔在地上的畫麵占據了我整個腦海,藥力滾燙,刺激著經脈,我身體裏平時都不見的力量轟轟瘋狂湧出,灌入我的兩臂,讓我每一拳,都蘊含著驚人的力量,每一次讓鬼王渾身一震。


    “嘭!”鬼王放下鋼叉,與我兩拳相碰,巨力碰撞,周遭的空氣被鬼王的一拳轟出的鳳徹底大亂,我聽到了拳頭裏哢哢之聲回蕩,劇痛傳來,但我內心,卻更為沸騰。


    我的理智早已放下,激素藥不能擾亂我的理智,可我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內心總有一個意識,不斷慫恿我,要我殺了鬼王!


    殺!


    青靈劍在手,陡然挽了一個劍花,朝著鬼王殺去,此刻吃了激素的我,對周遭比平時敏感不少,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隱約間,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我感受到青靈劍朝我傳來渴望的念頭。


    它渴望飲血,它渴望戰鬥。


    我無法控製我自己,內心的所有思緒全部被驅逐一空,就連李義巫弘的呼喚聲在我耳旁也漸漸變輕,我心中隻有一個咆哮憤怒至極的聲音,殺了鬼王!


    為什麽?


    就因為他將葉離姒扔在了地上!


    就在我撿起青靈劍,露出了殺機,朝著鬼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斬去的時候……


    “吼!”鬼王大吼一聲,舉起鋼叉一擋,但青靈劍的材質奇特,非金非石,被我加持了近乎恐怖的力量後,頓時熱刀切牛油,輕鬆將鋼叉一斬為二,刺耳的摩擦鏘鏘聲緊接著叮鐺一聲,變成了兩截的鋼叉掉落在地上。而我勢如破竹,朝著鬼王的透露順勢斬去!


    鬼王如銅鈴般的雙眼罕見地露出了恐懼,居然口吐人言道:“人類,你不可殺我,要殺的話殺他,是他和我簽訂了契約!”


    “啊!”鬼王的話傳入我的心中,沒有讓我多坐思慮,去想那些複雜的後果,反倒更是激起了我的殺心。


    青靈劍出,迫不及待的斬了上去,似乎這一斬,是它作為劍的一聲最快樂的事情。


    一劍過後,短暫的寧靜,我輕輕的落地,手上的青靈劍吧嗒吧嗒滴著藍色的血液。


    一劍破萬物.


    幾秒之後,看似完好無損,安然無恙的鬼王突然從中間額頭往下出現了一條血色細線,迅速延伸,而鬼王的身體一分為二,轟然倒地。


    鬼王投影,沒了。


    死在我的劍下,青靈劍下。


    不是死在高手之中,也不是死在強大的法器之中,而是死在……一個小雜魚的劍術之中。


    我對劍一竅不通,可就在剛才的瞬息間,福靈心至,多了一些不可言傳的感悟。


    這種感悟轉瞬即逝,不知從何兒而來,不知去往何處,我隻能抓住機會,趕緊用出。


    “陳……陳……平!”我靜靜地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冷,鬼王投影的消亡絲毫沒給我帶來任何的情緒,相反,就這剛才的一劍,抽空了我身體裏的所有力量。


    那一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斬出的,隻記得隻是平平一劍,可在李義葉離姒的話中,卻是驚豔絕倫的一劍。


    用李義的話來說,光從那一劍,就可以讓我去學劍。


    當然,這是後話。


    李義試探叫我,我出乎意料的沒有理會,轉身,拎著劍朝黑衣人走去。


    鬼王的投影死亡,使黑衣人受到了反噬,此刻他捂著胸口正伺機逃跑。


    而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氣力,就那麽幾步路都是強撐著。


    可我仍不放棄,殺心再起,黑衣人,必須要殺死。


    今天的禍都是他惹起的,葉離姒也是因為他受傷的,若是放他跑了,以後後患無窮。


    沒有力氣,那就再吃幾粒激素藥就是了,後遺症再嚴重也比黑衣人跑了要好。


    我又吞下了一顆,空虛的身體被逼激素刺激,又榨出了一絲氣力。


    黑衣人看著我,雙目慢慢的怨恨與不甘。


    我這次沒有任何不適之感,也看著他。


    我看你,你看我,四目相對,黑衣人忽然大叫,歇斯底裏的喊道:“為什麽!我精心籌備的計劃,會被你們這些螞蟻給破壞!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的手上有那麽多冤魂,老天讓我們來收了你。”我平靜開口,舉起青靈劍,眼前的血紅色更深,我握著手中的劍,又想起了之前殺死鬼王的那一斬,又不由自主的抬起劍,朝著黑衣人斬去。


    黑衣人見我斬來,哈哈大笑,隨手一劍,便將我這一斬擋了回去。


    “你是哪一位大神附體,要不然憑你這些本事,是如何揮出那一劍殺死鬼王的?”黑衣人誤認為我又請神上身了,沉聲道。


    我沒有說話,再次一劍攻起麵門,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黑衣人盡管受到了反噬,但依舊憑著眼花繚亂的手段抗住了我的攻擊。


    但我此刻已經服下了激素藥,再加上了心中至今還沒有消散的殺意,一劍更比一劍強,招招見血,很快,黑衣人的黑袍便被染成了血袍。


    我和黑衣人對峙,可平房外卻響起了喧鬧聲。


    幾十秒鍾的時間,門外一聲巨響,便有一行人衝進了平房。


    這些人一進平房我便感覺了,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道行雄渾,手持著劍,風塵仆仆的趕了進來。


    “別進來,別破陣!”李義急忙出生,朝著屋外嚎了一嗓子。


    可為時已晚,李義慢了兩步,黑衣人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忽然從腰間取下一枚玉符,狠狠一捏。


    “不好,陳平,那是遁地符,別讓他跑了!”


    李義說完,我眼前早已一空。


    “幹你娘的,進來幹嘛,不知道此地被人下了陣法,所有人包括下陣者都不得出入嗎!媽的,腦子壞了破你全家的陣!”眼見著黑衣人落於下風,可能被我抓到,李義氣急敗壞,一腳踹在其中一人身上。


    這些人剛進來,不知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莫名其妙,被李義踹了一腳的人,明顯心中有火氣,擼起袖子要和李義幹架。


    但很快,這兩個火氣當頭的好漢便被拉了開來。


    “特調二組組長蔣銳精,攜特調二組,奉命支援而來。”這些人約摸10人,為首一位中年男子朝我行了一禮,說道。


    我點頭,抱拳回禮道:“特調五組組長陳平。”


    蔣銳精沉穩有度,道行很高,但對我卻平易近人,絲毫沒有一點傲慢之意。


    “裏麵這是個什麽情況?”蔣銳精朝我道歉之後,問了我現場情況。


    我沒空和他解釋,說還是先抓人要緊,便往腳下貼了兩張符,帶著李義他們朝著巫弘祭祀得到的指引方向趕去。


    蔣銳精知道孰輕孰重,也沒有多說,這些人道行高深,都是在生死打殺中混曆了很多次,手段千秋,不需要符籙的幫助,依然疾步如電。


    平房的的院牆後麵是一大片荒野,很難想象,院牆後麵雜草叢生,有的草都長到一人多高,人往裏麵一鑽就沒影,很難察覺出來。


    蔣銳精立刻呼叫總部將守在一些路口的人調了過來,大麵積搜查,就算將這裏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那黑衣人找出來。


    就算他是孫悟空,那麽我也要用這佛掌,將他鎮壓下去,唯一的機會,絕不能放他跑掉!


    而就在這時,之前昏迷過去的葉離姒醒了過來。


    葉離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內心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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