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州府位於龜背天地的中間地帶,其占地麵積極大,以牧城的大小來對比,大約等於三十個牧城加起來的總麵積。


    雖然州府城池的占地麵積很大,但居住在這裏的人口數量卻無法和其他城池相比,隻有一萬多人而已。


    之所以會人口如此稀少,主要是因為居住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雍州的大小世家。這些世家將城牆內的土地早就按照世家大小一一劃分,就像是切蛋糕一樣,然後他們在劃分好的土地上建造成了一個個占地麵積巨大、但居住人口甚少的內城莊園,供家族子弟和仆役居住。


    即便有人居住在城內,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其他城池世家派來此地常駐的屬下,或者州府太守的官員等等,很少有普通人能夠常年居住在這裏。


    在州府城池外就是一片被稱做魔域森林的茂密森林,這片森林也是整個雍州最大、物種最豐富的森林。在這片森林裏麵盤踞著大小上萬種異獸群落,這些異獸群落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其他森林常見的異獸,但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這些異獸的力量和凶戾程度都遠遠超過其他森林的異獸群落。


    這些異獸群落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森林裏麵,很少會離開森林,但有時候卻又會變得無比狂躁,掀起一次次獸潮,瘋狂的攻擊森林中央呆地帶的州府城池。以前也曾有過雄心勃勃的雍州太守想要將魔域森林裏麵的異獸消滅,為此甚至派出大量人手在城外建立一個個據點要塞,甚至砍伐了大量靠近城牆的樹木,製造了一圈隔離帶,但最終這些手段都被一次次獸潮給淹沒,久而久之就沒有人再動過這個念頭了。


    為了能夠在獸潮中更為妥善的保護州府內的人口安全,在很早以前雍州太守就開始在森林邊緣構築起了一圈高牆,並且曆代太守都會將這圈高牆不斷的累積強化,最終形成了現在這樣高達百丈,即便是在千裏之外的地界也能看到的雄偉城牆。


    徐長青見到這扇高牆的地點位於高牆一千三百多裏外的一座高山頂端,接下來他們不能從森林穿行過去,而是需要搭乘一種類似飛艇的特製浮空船,從空中穿過森林,達到州府城內。


    當時,所有人都在為遠處高聳如雲的高牆而感到震撼,唯獨隻有徐長青感到疑惑,並且隨後在登上了浮空船後,向伯紀詢問道:“既然州府城池周邊的魔域森林如此危險,而且進出州府又如此麻煩,為什麽不將州府城池移到其他地方呢?”


    聽到徐長青的詢問,伯紀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臉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當年雖然也在這個巨大的城池中居住了很長時間,但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聽到徐長青詢問才意識到這件事的確有些反常。據他所知,為了建造能夠抵擋住異獸獸潮的高牆,不單單禮天宮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連太守府也同樣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人力,而且每年為了維護這扇巨牆,太守府還要投入近半稅收,怎麽看都讓人感覺有些得不償失。


    “這麽明顯的問題為什麽以前一直都沒有人考慮到呢?”一臉疑惑的伯紀不由得自言自語道。


    “因為絕大多數人都和你一樣不會關心這個問題,他們都認為享受巨牆所帶來的安穩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就在這時,紀明菽忽然冒出來,插入兩人的對話中,若有所知的說道:“而且真正關心這個問題的人都知道答案是什麽,所以沒有必要去考慮這些不可能執行的解決方法。”


    伯紀有些無奈的看了紀明菽一眼,微微的歎了口氣,責道:“紀小姐,偷聽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我沒有偷聽,”紀明菽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仗著自己高大的身材,帶著威壓般的低頭俯視著伯紀,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是光明正大的聽,隻是你沒有注意到我罷了。”


    “你……”伯紀很少和女子打過交道,更別說紀明菽這樣特殊的女子了,麵對這種近乎無賴的回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時,徐長青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安靜的站在一旁看好戲,他反倒像是在開口替伯紀解圍一般,朝紀明菽問道:“想必紀小姐應該知道為什麽這雍州府城不遷居他處的原因吧?”


    聽到徐長青的詢問,紀明菽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長青,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


    事實上,在此之前,紀明菽的眼中隻有伯紀一人而已,隨伯紀同行的徐長青隻是被她看做是伯紀的一個好友而已,認為其人也和其他絕大多數人一樣普通。然而,在剛才聽到了徐長青對伯紀的詢問時,她才感覺到徐長青這個人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因為她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整個雍州能夠在事先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想到並且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屈指可數,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掌控著這個雍州局勢走向的特殊人物。


    “還未請教閣下是……”紀明菽雖然沒有從徐長青身上感受到任何力量氣息,但這反倒讓她覺得眼前之人的力量或許深不可測,畢竟哪怕是最普通的平民也有著一股常年修煉後的力量氣息。眼前之人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對方的力量強大到她無法感知的地步,另一種就是對方刻意收斂體內的力量,而無論那種可能眼前之人的實力都很不簡單。


    徐長青自然感受到了對方異常的視線,也能夠推測出對方心中所想,但他並不在意,而是一臉平靜的說道:“長青,紀小姐就和伯紀一樣稱呼我長青便可。”


    “明菽見過長青兄。”紀明菽十分得體的向徐長青見了個禮,然後才回應徐長青剛才的詢問,道:“剛才長青兄的問題,原本應該是雍州的禁忌,不能讓他人知曉,不過這些年來這個禁忌已經算是半公開了,所以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其實曆代太守都沒有動過遷城的念頭,完全是因為禮天宮曾提到在這城池下麵埋設了一件用來穩固整個雍州天地的寶物,如果遷城的話,寶物就可能會出現異常,而整個雍州天地就會因此徹底毀滅。”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伯紀聞言,也忘記了麵對紀明菽時的尷尬,被其所言吸引了過來,開口問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寶物?”


    “沒有人知道是什麽寶物。”紀明菽搖了搖頭,道。


    伯紀又問道:“這怎麽可能,難道就沒有人去尋找這件寶物嗎?”


    “當然有找過,哪怕是現在依然有些人在尋找,但全都找不到。”紀明菽說著,用手指了指頭頂,語氣略帶不屑的說道:“我猜想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樣一件寶物,這完全是禮天宮為了把雍州最重要的那些人困在此地,才故意編造的謊言。”


    雖然紀明菽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憤憤不平,看上去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但細心的徐長青還是很輕鬆的就發現,紀明菽實際上是在偷偷的觀察徐長青和伯紀的反應,似乎想要從兩人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中看出兩人對禮天宮的態度如何。


    然而,讓她感到失望的是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有價值的反應,伯紀完全是在思考問題,沒有想其他的,而徐長青是早有察覺,始終是一臉看不出任何想法的微笑表情。


    “不對!”這時,沉思片刻的伯紀忽然肯定的說道:“不對,你說得不對!那件寶物並不是什麽謊言,而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伯紀此言一出,紀明菽皺了皺眉頭,等待其下文,而徐長青則略帶詫異的看了看伯紀。


    雖然徐長青無法像伯紀那樣對雍州府城內藏有寶物一事表現得很肯定,但他依然能夠模糊感覺到魔域森林裏麵的生機之力不同尋常,這很有可能跟那件寶物有關。


    “為什麽你這麽肯定這裏就藏有寶物?”紀明菽問了一個徐長青也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因為在牧野老人當年所著的自省書中就曾記載過雍州府城建造的情況,其中有一句話提到過禮天宮的神尊將一團光芒埋於基石之下。”伯紀非常肯定的說道:“牧野老人的祖先曾直接參與過雍州府城的建設,其家中肯定也留下了一些祖先的筆記,所以他的這段文字應該很可靠。”


    紀明菽依然皺著眉頭,質疑道:“牧野老人的自省書中有這樣的文字嗎?我也讀過牧野老人的自省書,怎麽不記得看到過這段文字。”


    伯紀極為篤定的說道:“這段文字記載在地十九卷雍州古曆第八節上,這段文字隻在此書最早的古月軒版和梁銘手抄版上才有,其他的版本都被刪改掉了。”


    紀明菽聞言後,眉頭皺得更緊了,而且整個人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看樣子她似乎已經相信了伯紀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恢複過來,朝伯紀和徐長青告了聲罪,表示等他們到了雍州府城內,安定下來後,再去找他們。


    說完,紀明菽便快步走下了浮空船,令著十幾名手下,消失在了船下密集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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