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紀完全被徐長青故意引導後所得到的答案給嚇住了。他當年還小,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那一次域外邪神入侵的事件,但他的老師以及一些忘年好友卻經曆過那次動蕩,而每每提及,這些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陰沉,眼中也充滿了恐慌,很顯然當年的事情給他們帶來的衝擊始終沒有消散。


    有些心慌意亂的伯紀想要再和徐長青談談,他發現徐長青總能給他不少啟發,讓他能夠從平常忽略的事情裏發現不少有用的東西。隻是,他剛要開口,卻看到徐長青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頭頂上的周天星辰圖,看上去像是完全投入進去了。


    將心比心之下,伯紀覺得如果自己全身心的鑽入到星象學中,忽然有個人冒出來打斷他的思路,肯定會讓他感到無比惱火。於是他便停止和徐長青交談的舉動,決定明天再到城外多收集一點資料和信息,然後在和徐長青交流,或許能夠發現更多的東西。


    徐長青此刻的心神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周天星辰圖之中,就連伯紀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他並不擔心自己現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會引起什麽不好的事情。


    且不說會不會有人襲擊他這樣一個無名之輩,就算有人襲擊,也會受到周天星辰圖的反噬,因為此刻徐長青身上的法力已經和周天星辰圖產生出了一絲共鳴,使得徐長青現在也和這座大殿一樣,置身於這周天星辰圖的保護之下。


    隨著徐長青全神貫注的投入到鑽研解析頭上的周天星辰圖一事上,很快星辰圖最外圍的一圈星群所擁有的就已經被徐長青給解開了。而這一圈外圍星群中各個星辰的運轉軌跡、排列規律等等細節被解開後,徐長青也對伯紀的星象學感到欽佩,更對其大膽的手法感到驚訝。


    從看到大殿穹頂上那副周天星辰圖後,徐長青就始終感覺到這幅星辰圖有些異常,隻是卻又說不出異常在哪裏。但隨著他解開了最外圍的一圈星群奧秘後,他才發現自己之所以會感覺到異常,完全是因為這一圈星群的布局根本就不是洪荒星象,而是世俗人間希臘神話中的星座布局。


    在世俗人間的星象學有很多種,絕大多數古文明都有屬於自己的星象學,比如華夏的五方星宿,比如印度的古星格等等,而所有的星象學中無疑以希臘的星座星象流傳最廣。


    隻是,徐長青很清楚希臘星座星象包含了兩種,一種是奧林帕斯神族在自己異界神域所標繪的純正星座星象,另一種是依照世俗人間星象所標繪的星座星象。世俗人間的星座學將諸天星辰分為八十八星座,但奧林帕斯神族的最古老的星座星象其實有一百二十八星座,而現在徐長青解析出來的這一圈星群很顯然就是奧林帕斯神族本源神域的星座星象。


    這種源自奧林帕斯神域的星座星象在世俗人間早就已經失傳了,徐長青之所以能夠辨認出來,是因為他在聖墟的時候曾走馬觀花一般讀過一本相關的星象學書籍,這才使得他現在能夠辨認出來這一圈群星布局所隱藏的含義。


    雖然周天星辰圖包羅萬象,容納一個異界神域的星象也不是什麽問題,但問題是這幅周天星辰圖的核心洪荒星辰並不完整,本身是殘缺不全的,但現在卻能夠容納一個完整的異界神域的星象圖,將其相對完美的融入到自身的星辰運轉體係之中來,其中的困難性自然不言而喻。徐長青捫心自問,即便自己出手,恐怕也很難做到這麽完美。


    在發現了這一拳星群布局的異常後,徐長青緊接著又發現了在內層星群布局中還有其他神域的星辰圖也同樣融入到了這個周天星辰圖的體係之中,而且數量還不少,甚至就連徐長青也無法完全辨認出其中蘊藏了多少種異域星辰圖。


    隨著這幅周天星辰圖的深層結構和奧秘被徐長青注意解析出來,徐長青內心之中對伯紀星象學的敬佩和震撼,逐漸變成了麻木和無語。在他看來將兩三幅合適的異域星辰圖融入到殘缺不全的周天星辰圖之中,補全周天星辰圖的缺陷,讓其星辰軌跡趨向完美,這是天才的做法,然而,將所有見到過的星辰圖全都塞到殘缺的周天星辰圖裏麵,卻不管其合適與否,這樣的做法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可讓徐長青無比欽佩的是伯紀這種瘋子般、自毀式的做法竟然成功了,沒有引起任何反噬,其中的星辰軌跡運轉規律雖然不完美,但卻很平衡,不會造成類似兩股星辰之力相互衝擊之類的任何異常反應。這樣的運氣已經能僅僅隻用好運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鴻運當頭,天地庇佑,他甚至懷疑伯紀如果沒有製作這幅周天星辰圖的話,他做其他的事情會不會運氣旺盛到神擋殺神、佛阻殺佛的地步。


    “不正常!這樣的運氣絕對不正常!”隨著心中所想,徐長青回憶了一下見到伯紀後的情景,微微搖了搖頭,眉宇間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疑惑,嘀咕道。


    此前,在伯紀身上徐長青沒有感受到一絲超常的氣運,如果伯紀過去真的擁有過如此堪稱逆天的運勢的話,無論這股運勢過去了有多久,在他身上都應該能夠殘留一些蛛絲馬跡來。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運勢無常,往往大運過後,便是大災,可縱觀伯紀這二十多年的經曆,他的運勢很顯然始終平緩穩定,根本沒有任何異常波動。


    種種異常,讓徐長青不由得猜測這股強大的逆天的運氣並非是伯紀自身所有,而是特定時期的外力加持。


    “是它嗎?”徐長青的視線在心中的念頭浮現出來的時候,也落在了頭頂的周天星辰圖上,並且回想起了之前伯紀和周天星辰圖共鳴是出現的那股力量氣息。


    雖然當時出現的那股力量僅僅隻是在激發伯紀的靈魂靈性,讓其自身靈魂發生蛻變,而不是改變伯紀身上的氣運命數,但單單能夠補全靈魂缺失這一點,就已經足見這件和大道圖氣息類似的寶物的不凡之處。既然有這樣針對靈魂的神奇力量,那麽蘊藏短時間改變其他人氣運的力量也並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了這裏,徐長青便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到了伯紀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伯紀打開門,見到徐長青正準備問有什麽事的時候,徐長青卻先行問道:“伯紀兄,你當年布置這星辰圖的時候,是否寫下什麽筆記之類的東西?”


    伯紀並沒有在意徐長青這種無禮舉動,反倒很欣賞徐長青對那星辰圖的專注態度,在將徐長青讓到屋內後,才搖了搖頭,道:“我雖然留下了一些筆記,但如果長青兄想要從我那些筆記中,找出那副星辰圖的奧秘,恐怕會很失望。”


    “此話怎講?”徐長青問道。


    “說真的,我直到今日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將這星辰圖給完成的。”伯紀苦笑了一下,說道:“或者可以這樣說,我現在對這幅圖的了解,一點也不比長青兄你知道得更多。”


    伯紀的說詞讓徐長青內心的一些猜測多了幾分正確的把握,但他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反倒又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這個我也說不清。”伯紀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跟著走到了自己房間的書櫃前,仔細的在書架中找了一會兒,從中抽出了一本筆記樣的書,遞給了徐長青,道:“這就是我那些年做的筆記,你看了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伯紀也不願意過多深談,徐長青在接過筆記後,便起身告辭,又回到了大殿內,席地而坐,仔細的翻看起來。


    伯紀雖然說這本筆記是當年他布置此圖時的記錄筆記,但內容卻和他說的完全是兩回事,這裏麵的內容非常混亂,既有星象草圖、也有一些夢囈般的胡亂言詞,整體感覺就像是一個陷入瘋狂的人將他腦子裏那些瘋狂的想法寫在了紙上一般,讓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從中看出任何有用的內容。


    “難怪他會是那樣的反應?”將整個筆記草草的翻閱了一遍後,徐長青便輕笑了一下,搖著頭說道。


    雖然,這本筆記的內容不可能給徐長青提供任何能夠對解析那周天星辰圖有幫助的資料,但卻也並非是一無是處,至少其中提供了一條線索,而這條線索正好也證明了徐長青之前猜測周天星辰圖核心的那件寶物能夠改變氣運一事很可能是真的。


    這本筆記的內容非常混亂,任何正常人都無法從中解讀出任何有用的東西,但這些內容卻暗藏了一條不易察覺的隱線,這條隱線就是每次出現大量星象草圖的時間。


    這些草圖出現的時間單單從筆記上來看沒有任何值得探究的,但如果將這個時間套上一本名為異聞草鑒的書籍上,便會發現將這個時間往後拖一天,牧城內便會發生一些古怪的事情,這些事情大多都是牧城的人會莫名其妙遭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禍事,仿佛整個牧城的人同一時間都變得倒黴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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