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被這個黑影給嚇得不清,連連後退了幾步,腳跟正好絆在了地上突出的一塊石磚上,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該死!”強忍著疼痛的保羅咒罵著坐了起來,揉著身上被摔傷的地方,並且朝那令他摔倒的罪魁禍首看了過去。然而,這一看反倒把他給嚇住了,整個人呆呆的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該怎麽好。


    隻見摔在保羅麵前的黑影原來是一具屍體,隻是這具屍體很難辨認出其本來麵目,並且無法辨認的不僅僅隻有他的麵容,還有他的身體。


    這具屍體像是在攪拌機裏麵走了一趟一樣,整個身體都扭曲成了一團,四肢、軀幹甚至頭顱的骨骼都完全錯位,讓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扭曲的怪物。此外他扭曲的身體從內到外都絕大部分器官都被烤焦,從幹裂焦黑的皮膚開裂處能夠清晰的看到下麵的鮮紅血肉和內髒,周圍也同時彌漫著一股氣味。這股氣味讓保羅不由得聯想到了昨天吃的意大利烤肉,隻是時間地點的不同,使得昨天那種垂涎欲滴的肉香現在卻引起他產生出了極度惡心的反應,剛剛在酒吧裏喝的酒、吃的東西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黑手黨?”在肚子裏無物可吐的時候,保羅腦海中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在過去不少關於黑手黨懲戒叛徒或者敵人的傳說,那些西西裏島的鄉巴佬總是希望借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向外界展現他們的力量,或者用這種方法來警告一些人。保羅曾在公司裏麵不止一次聽到過有關公司上層有人和黑手黨有牽連的傳聞,而他這次來米蘭所做的事情對公司上層某些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很快就想到眼前這具屍體很可能是那些被他觸及利益的公司上層勾結黑手黨做的,目的就是要給他一個警告,讓他回去公司後不要亂說話。


    想到這裏,原本準備抬頭看情況的保羅也停下了抬頭的動作,他害怕自己抬頭看到丟屍體的人,害怕自己成為目擊者,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鬼地方,至於報警,他連想都沒有想過。隻可惜他腦子裏想是一回事,身體行動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已經被眼前的情景嚇破了膽,身體軟的連從地上站起來都做不到,更別提離開這條偏僻無人的小巷了。


    就在保羅掙紮的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又忽然有兩個身影從小巷盡頭出現,並且朝這邊走過來。


    一開始保羅以為這兩個人隻是途經小巷的行人,但很快他就從寂靜小巷中回蕩的平穩腳步聲聽出了不對勁,也不顧上自己身下的那攤嘔吐物,趕忙倒在了地上裝暈。


    隨著腳步聲靠近,保羅死死的閉上眼睛,讓自己的上下眼皮擠壓在一起,即便用手扒,也別想扒開。


    “媽的,剛才差點完了!”保羅感覺到兩個人從自己身邊跨過,站在了屍體旁邊,其中一個人一邊咒罵著,一邊用腳撥弄著那具屍體,舉止不單單輕佻,更顯得肆無忌憚。


    顯然同伴的舉動讓另外一個人不滿,那人教訓道:“不要這樣做,給你的對手一些尊重,即便他現在隻是一具屍體。”


    “他可不是什麽對手,隻是獵物罷了。”那名舉止輕佻的人雖然接受了同伴的教訓,但依然不服輸的反駁了一句。


    兩人的對話都是用的俄語,保羅曾經擔任過一段時間的俄語翻譯,對俄語並不陌生,他能夠聽懂兩人的對話,甚至能夠從這兩人帶著口音的俄語猜測兩人不是莫斯科人。


    俄語的對話出現後,保羅立刻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是錯的,因為沒有哪個意大利黑手黨會招募兩個蘇聯人,這樣做隻會讓他們成為整個意大利黑手黨集團的公敵。


    雖然排除了黑手黨這個猜測,但保羅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反倒變得更加糟糕了。


    東西兩大陣營最近關係緊張已經成了人所共知的事情了,意大利作為東西兩大陣營的中間地帶成了雙方鬥智鬥勇的戰場,沒有硝煙的戰火在意大利的一個個城市中展開,在意大利的新聞報道中也不時的提及類似的事情。


    因為工作原因,對時事格外關注的保羅自然很清楚這一切,在意大利並不常聽到的俄語瞬間讓他聯想到了間諜、特工等等事情,身體也因為恐懼而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對保羅而言,如果遇到的是黑手黨的警告或者黑手黨的仇殺,或許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因為無論黑手黨如何凶殘,都還有一些無形的規矩在遵循著,前提是他不主動觸及這些規矩的底線,比如成為警方證人之類的事情。但一旦卷入到了兩個世界陣營的明爭暗鬥,那麽他將死無葬身之地,因為兩大陣營的爭鬥絕對不存在什麽規矩,有的隻有輸贏勝負,所有對他們有阻礙的人和物都會被推倒毀滅。


    “這個裝暈的人怎麽辦?也一起解決掉嗎?”這時候,那個輕佻的蘇聯人忽然開口說道。


    見到自己的行為被拆穿了,保羅原本癱軟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產生了一股力氣,驅使著他從地上坐了起來,緊閉著眼睛,按照自己之前的記憶,連滾帶爬的竄到了一旁的牆角,整個人蜷縮在角落,雙手緊捂著眼睛,連連求饒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求求你,饒了我吧!”


    如保羅心中期盼的那樣,另外一個冷靜的聲音開口製止了同伴的行為,並且提醒道:“瓦西裏,你最近越來越暴戾殘忍了,別忘了波士說的話,不要讓你的血脈之力控製你的心智,變成血脈之力的奴隸。”


    “知道了!知道了!”顯然這樣的提醒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名輕佻的蘇聯人顯然不以為然,敷衍式的回應了一句。


    “走吧!我們還有下一個目標要處理。”知道同伴沒有理會自己的提醒,冷靜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麽,沉聲吩咐了一聲。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寂靜的小巷之中。


    雖然感覺到那兩人已經離開了,但保羅依然不敢轉過身看周圍的情況,始終哆嗦著緊緊的縮在牆角下。直到感覺過去了十幾分鍾後,他才小心翼翼的移開捂住眼睛的手,讓已經有些酸痛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朝原本屍體所在的地方看了過去。


    隻見,此刻那具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灘粘稠狀的液體。保羅見到屍體已經消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又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立刻放鬆了下來,身體一軟,坐在了地上,久久無法站起來。


    就在保羅坐在地上恢複被嚇得不輕的身心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並沒有徹底消失,因為在不遠處一棟公寓的屋頂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正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盯著他,隨時都有可能從屋頂上躍下,將他擊殺當場。


    這兩個人正是徐長青所收的手下維克多和瓦西裏,他們兩人聽從徐長青的吩咐,開始清理米蘭城內那些不速之客,最開始是通過薇拉所在的奧利佛家族對這些人提出警告,讓他們限期離開。在警告時間過去之後,所有沒有離開的人都變成了他們的獵物,被他們捕殺。


    在警告提出後,所有人都錯誤的將薇拉個人的聲明當成了奧利佛家族的態度,使得奧利佛家族本身的威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少不願意為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而開罪奧利佛家族的異能者都相繼離開,但依然還有一部分異能者和神裔留了下來,他們同樣是誤會了這個聲明,並且將這個聲明當成了那些寶藏、神器之類傳說的存在證據,認為奧利佛家族想要獨吞這些東西。


    與此同時,奧利佛家族內部自然也看出來的薇拉這個聲明所產生的影響,他們也不願意被薇拉利用,將奧利佛家族拖入到這場無意義的爭鬥中去,所以奧利佛家族內所有在米蘭城內的異能者和血裔全都離開了,隻留下了家族內的普通人看管產業,同時也像外麵的人表明奧利佛家族的真實態度。


    隨著,奧利佛家族的離開,一場小規模的異能戰爭便悄無聲息的在米蘭城內開啟了。


    雖然薇拉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但卻並沒有盲目的出擊,而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來對付那些還留在城內的異能者和神裔。比如,薇拉並沒有立刻將那名徐長青專門為羅伯特侯爵準備的魔戒交出去,而是耍了一個小花招,通過財富聖殿極為完備的情報組織,弄清楚了留在城內的異能者和神裔所有的背景和能力資料,從中挑選出了一些不會引起大麻煩的目標。


    這兩天,像這條小巷中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死在維克多和瓦西裏手中的異能者已經有四個人了,而死在薇拉和葉琳娜配合的人則多達六人,其中一人還是激發神血的神裔。也正是因為事情太過順利了,使得心態沒有調整過來的瓦西裏變得有些狂妄,今天這個目標如果不是維克多在身旁,或許他就就陰溝裏翻了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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