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在這件拍品拿出來後,視線便完全落在了上麵,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眼中露出了一絲誌在必得的神色。


    吸引徐長青注意的並不是石碑所展現的這種冰火同存的異象,事實上在他眼中這種冰火同存的現象隻不過是一種小把戲而已,他真正在意的是石碑本身。


    說這物體是石碑並不完全正確,它應該是源自某個更大的黑色石塊,隻是那個石塊被一種極為鋒利的利器切成了碎片,其中一塊碎片就是眼前這塊石碑,在石碑上刻意清晰見到一些細微的切割痕跡。


    這塊石碑大約有一尺高,不是很大,表麵沒有任何花紋或者其他劃痕,非常光滑,即便是徐長青用微觀之法,也無法看出這塊石碑表麵存在任何石質顆粒。在石碑底座被人為的添加了一個底座,底座是金屬的,這種金屬並不存在於這個世上,或者更準確的來說不應該存在於整個三界、整個宇宙。


    在見到石碑底座的那一刻,徐長青就很輕易的認出了石碑底座所用金屬是鎮元子的殘缺記憶中的一種金屬,這種金屬隻存在於上個天地三界。除了金屬以外石碑本身也讓他感到很熟悉,看到石碑的那一刻,他腦子裏聯想到的竟然是當日在虛實之境的媧皇宮中見到的那塊石碑。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為外麵包裹的這層冰火之力的緣故,還是因為石碑本身的原因,徐長青的神念無法從石碑上感受到任何力量,就仿佛死了一般。


    “一塊已經死了的石頭?這個想法真是有些荒誕!”感受到內心的想法後,徐長青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但他並沒有真的認為這個想法荒誕,恰恰相反的是相比起用無數經驗和知識積累而成的理性推斷來,他跟願意相信源自神魂深處的模糊感知。


    對於這塊石碑到底蘊藏了什麽奧秘,徐長青無法再做出更進一步的了解,他需要與之直接接觸才能更進一步的探知其中奧秘,無論這塊石碑到底是不是蘊藏奧秘,單單衝著石碑底座這種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金屬,他就一定要將這件拍品拿下。


    “魔鬼的禮物!這是魔鬼的禮物!我們應該毀掉他!”就在徐長青用神念探查這塊石碑的時候,在他身後一名罩著黑袍、帶著麵具的客人突然站起來,指著那塊石碑,用意大利語大聲的嚷嚷,語氣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夠了!大主教閣下,現在不是中世紀,這裏也不是梵蒂岡,你還是收起你的那套迫害我們無數同類的****學說吧!”一個與之相熟的蒙麵女人毫不客氣的咒罵道。


    在座周圍雖然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和一名西方教會的大主教為敵,但對他這種行為卻也極為反感,一個個麵色不善的瞪著最開始出聲的人。周圍財富聖殿的人也對這名客人感到非常惱怒,似乎他的言論褻瀆了這座黃金神廟,平靜的表情被凶狠的神色所取代,仿佛他們再聽到一句針對性的言論,就會立刻翻臉似的。


    或許是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於己不利,也或許是石碑所造成的震撼對其影響消失了,那名蒙著臉的大主教泱泱坐下,嘴裏氣惱的嘀咕些什麽。


    見到局麵又恢複整場,諾維斯基便繼續主持拍賣,說道:“這件拍品與眾不同,諸位可以自己上前來觸摸,感受一下這件拍品的神奇之處。”


    隨著話音落下,在座的人全都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上前接觸這塊被冰火包裹的石碑,就連那名叫嚷著魔鬼禮物的大主教也不利外。徐長青也沒有特立獨行一個人坐著沒動,而是和其他人一樣站起來,朝那件拍品走過去。


    隻見在諾維斯基的示意下,已經走到拍品旁邊正在觀察拍品的一名蒙麵客人,將手放在了外殼的冰上。緊接著他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發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連連後退,直到碰到了身後的人才停下了腳步,露在麵具上的碧藍色眼睛充滿了震驚和惶恐之色。


    其他人都被這人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全都變得警惕起來,原本準備觸摸冰塊的人也停下了動作,安靜看著那人會否出現什麽意外。過了一會兒,那人從震驚恢複過來,但從他的眼神之中似乎情緒還沒有穩定,也沒有和其他熟悉的人交談,退到了最近的椅子旁坐下。


    其他人見此情景後,心裏的謹慎全都變成了好奇,在確認那名蒙麵客人沒有其他情況後,便都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了石碑上,最靠近石碑的人也再次伸手朝冰塊摸了上去。


    雖然在摸冰塊的時候,眾人都有了心理準備,但在接觸到冰塊的那一刻,他們都變得和那個人一樣不是顯得震驚,就是顯得惶恐,但還有一部分甚至在震驚之餘露出了強烈的喜色。


    徐長青的位置在後麵,並一直都在觀察著眾人觸摸石碑外包括的冰塊時所顯露出的任何一絲異常。他發現在冰塊被人觸摸的時候,冰塊中包裹著石碑的火焰便開始出現了一種有規律的晃動,而且每一次晃動的頻率、形狀等等全都一樣,很顯然是有什麽非常了不得的東西從石碑之中傳遞出來,融入到了觸摸冰塊的人身上,所以才會引起這些人強烈的反應。


    帶著好奇心,徐長青伸手觸摸了一下冰塊,在手沾到冰塊的那一刻,他便發現自己陷入到了一個無比真實環境之中。


    雖然以現在凡人肉身的實力,世界上能夠讓徐長青陷入到各種幻境之中的力量很多,比如早前遇到的那名奧利佛家族的夢境神術,但像是現在這樣即便自己已經心生警惕,並且提神戒備的情況下依然能夠讓他無聲無息的陷入幻境之中,這讓他也感到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他覺得讓自己陷入幻象的力量應該來自於那塊石碑,那塊很可能是上個天地甚至是更為古遠的時空天地遺留下來的寶物,心中那種意外感覺就減弱下去。


    在意外的情緒消散同時,徐長青的注意力開始落在了眼前的幻象上,眼前幻象是一片汪洋,看不到任何陸地,僅僅接著火焰從地下噴出,一個個火山從海中升起,形成一座座島嶼,島嶼逐漸連成片,變成了一片片大陸。雖然大陸和海洋已經出現來,但在整個天地中卻並沒有生命存在,讓整個世界顯得無比冷寂。


    過了一會兒,天空忽然陰暗了下來,緊接著一隻斷掉的巨手破開天空的雲層,從天而降,落入到了水中,激起驚天的海嘯,將剛剛成型的大地一遍遍的衝刷。這樣的景象即便徐長青很清楚不會波及自己,但看到了以後依然覺得非常震撼,特別是在那巨手出現的那一刻所產生的無形威勢,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海嘯很快平息下來,大水卻並沒有退去,一股股龍卷風從海麵衝出,和天地相連,或是向四周擴散,或是融為一體形成更加巨大的龍卷風。那隻從天落下的巨手在撞擊中化作了碎片,一部分融入到了大海中,另一部分則隨著氣流飛到了空中,飄散到了整個天地各處,融入到了這個天地之中。


    在巨手所形成的衝擊力量消散後,一切恐怖的天災也逐漸消退下去,世界又恢複了平靜。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陸地上麵開始出現了一些類似苔蘚的植被,海中也出現了一些看上去像是海藻的植物,甚至出現了一些浮遊狀的生物,很顯然這一切生命都是那隻融入天地的大手帶來的。


    就在徐長青還想著看這個天地後續的生命演化時,周圍的幻象忽然消失了,他又回到了財富聖殿的神廟內。


    徐長青將手從冰塊上挪開,退回到了椅子上,因為他表現得比之前所有人都鎮定,也都平淡,使得周圍不少人重新將關注放在了他的身上。


    “難怪他們會是那樣的神情,想來任何一個人看到了都會感到震撼!”這時候徐長青沒有在意周圍的各種目光,他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心裏不禁在回想剛才見到的一切。


    剛才的情景顯然是在展現生命起源的奧秘,雖然不能肯定是不是此方世界的生命起源,但卻讓人不禁與這世俗人間聯想起來。從十九世紀以來,人類起源就一直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爭論,歸納起來無非是神造論和進化論,而現在眾人所見的景象,很顯然讓人無限傾向於神造論。即便這個神造論和現在世界上流行的神造萬物有著極大區別,可卻應征了世界上的生命是有一個外來強大存在插手後才形成的。


    “難怪達爾文會會突然發瘋,放在誰的身上恐怕都會……”在徐長青旁邊,有一名緩過勁來的蒙麵者感慨道:“兩千年前來支撐他們不斷鬥爭的目標,整個組織最為核心的理念突然破碎,這種心理的落差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心智。”


    “怎麽?你在同情那群瘋子嗎?”有人開口質問道。


    顯然沒有人願意被說成同情達爾文會,即便有些感慨也都咽到了肚子裏,沒有再開口說下去。


    “三十億!我出三十億!”還不等諾維斯基示意開始拍賣,那名大主教便高舉右手,報出一個足以威嚇任何人的天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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