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瓦西裏也開始勸說維克多繼承遺產,而在兩位好友的夾擊下,維克多堅持的態度也有些鬆動,但還沒有鬆到他會放棄自己的想法。


    識人無數的雅可夫已經從維克多的表現推測出維克多的性格有些守成固執,不喜歡隨便更換環境,隻喜歡在一個地方待著。像這種性格的人不斷施壓或許會適得其反,所以他讓瓦西裏和卡琳娜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也向維克多表示不會逼他做決定,並且給他幾天時間慢慢考慮,如果真的不想繼承這份遺產,他也不會強求。


    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開著傳,第一天的航行很快就過去了,船隻在預計的時間內到達了安加爾斯克,唯一一點小麻煩是上岸的時候,徐長青那張華夏人的臉惹出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碼頭的船隻管理人員中,有一個曾在華夏待過幾年的華夏通,他不像其他蘇聯人那樣很難分辨韃靼人和華夏人的區別,在徐長青上岸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徐長青是華夏人。


    華夏和蘇聯在年初爆發了一次大衝突,關係直接進入封凍狀態,現在都還在各自邊境上陳兵百萬,現在一個華夏人出現在蘇聯內陸地帶,著實會讓人心生懷疑。


    所幸,雅可夫對此早有準備,直接拿出了一個安全委員會的工作證,輕而易舉的將這件事糊弄了過去。隻不過,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響在當年晚上也突顯出來,而原因則和之前倒轉了過來,並非是徐長青這個華夏人,反倒變成了雅可夫。


    安全委員會是一個談虎色變的地方,在雅可夫拿出工作證的時候,維克多他們全都被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跟自己說了一天話,看上去很親切的貴族竟然會是安全委員會的人,而這次驚嚇也讓他們直到旅館都沒有再多說什麽。隻不過。他們在旅館裏麵冷靜下來以後,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他們很清楚以現在蘇聯的情況,別說是安全委員會了。就算是一般的政府機關也不可能讓一個前俄國貴族來擔任職務,所以他們能夠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那個證件是假的。


    如果雅可夫真的是安全委員會的人倒也罷了,雖然有些驚嚇,但回想起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裏麵並沒有什麽過分的地方,所以也不怕麻煩上身。更何況以雅可夫和維克多的關係,說不定還能夠利用安全委員會的身份謀取一些實際的利益。


    可現在問題是維克多等三位好友幾乎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確定雅可夫根本就是在假冒安全委員會的人,一想到這件事被拆穿後,他們幾個肯定會被認為是同黨,將會承擔的懲罰,他們一個個就難以平靜。於是乎,在三人商量了一下後,紛紛來到了雅可夫的房間,沒有在房間內找到雅可夫時,他們又趕忙去到了徐長青的房間。


    “你看我猜得不錯吧!他們肯定會坐不住來找你。”就在三人進門的那一刻。坐在房間沙發上端著一杯紅酒慢慢品茗的徐長青笑著朝肅立一旁的雅可夫,說道。


    雅可夫也一臉輕鬆的說道:“這很正常,如果他們不來找我的話,倒是有些不正常了!”說著,他不等維克多等人開口詢問,便主動將問題挑明道:“你們是不是想要問我安全委員會的事情?”


    維克多等人見雅可夫如此坦然,也有些不知所措,麵麵相覷後,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雅可夫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那本工作證是真的。我真的在安全委員會工作過。”


    有著女人細膩心思的卡琳娜很快就從話中聽出了一點端倪來,道:“在安全委員會工作過?難道雅可夫你現在沒有在安全委員會工作嗎?”


    雅可夫點點頭,道:“沒有。我已經離開安全委員會幾年了,隻是工作證一直放在身上。畢竟有些時候這本證件能夠起到不小的作用。”


    “我記得安全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都是終身製,不可能中途退出的。”瓦西裏想了想,緊接著臉色驟變,用一種古怪眼神看著雅可夫,道:“難道你是叛逃……”


    在瓦西裏做出猜測的同時,維克多和卡琳娜也都臉色驟變。


    雅可夫半真半假的說道:“不用亂猜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隻是在安全委員會有一個死敵,陷害了我很多次,使得我不得不用假死的方法躲到了今日。”


    維克多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沉聲問道:“你如果要躲的話,應該躲到國外去才對,為什麽會回來呢?雅可夫堂兄,你可別告訴我是為了通古斯大爆炸的地點旅遊。”說著,他不無懷疑道:“你是不是成了別國間諜了?”跟著看了看徐長青,道:“比如華夏?”


    雖然維克多等人對蘇聯現在的政策不太喜歡,也都因為家庭成份問題在生活和工作上受到了一些歧視和壓製,但卻並沒有動過半點叛國的念頭。現在雅可夫的行為和目的讓他們聯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即便之前幾人的關係再怎麽融洽,也不可避免的生出反感,至於徐長青這個被雅可夫成為主人的華夏人則是被波及的對象。


    雖然事情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但徐長青卻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打算為自己解釋,依然坐在沙發上,一臉笑容的看著雅可夫如何解釋。


    雅可夫自然不願意將事情往徐長青身上招惹,免得惹惱徐長青,連忙笑著圓謊道:“你們應該被稱為福爾摩斯,不,就算是福爾摩斯也沒有你們這麽好的想像力。”說著,他猛然收回笑容,露出一副凶狠的樣子,道:“且不說不是你們所認為的間諜,就算我是,你們這樣找上門來,直接了當揭發別人的秘密,難道就不怕被殺人滅口嗎?要知道以我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你們幾個人。”


    維克多等人聞言立刻都呆住了,他們全都因為安全委員會工作證的事情弄得心慌意亂,稍微有點想法就不計後果的找上來質問,哪會想到被人殺人滅口之類的事情。雖然他們不願意承認,但從雅可夫在酒館內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來看,他們三人根本連還手之力都不可能有。


    卡琳娜平時雖然膽大豪氣,但麵對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由得露出了一點小女兒態,伸手抓住維克多的胳膊,身體隱隱躲在了維克多身後,怯生生的說道:“你、你不是維克多的堂兄嗎?你應該……”


    雅可夫打斷道:“如果我真的是間諜的話,你覺得我還會顧念親情嗎?”


    三人一下子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雅可夫繼續說道:“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得好一些,知道得太多對你們沒有一點好處,就像你們認知的那樣安全委員會絕對不是一個存在光明的地方,我離開那裏才是我一生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這番話從雅可夫嘴裏說出來的時候,運用了一些發聲技巧,使得語氣顯得有些悲壯、正氣,讓人聽了以後會不由自主的認可對方的說法。這種小技巧是一種西方流傳已久的演講學技巧,在古希臘時期就已經有了,後來被西方教會利用,成為講經牧師的必修課。曾經隨修道士學習過西學的徐長青很輕易的就辨認出了雅可夫聲音中暗藏的玄機,而維克多三人則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反倒覺得自己再問下去是無論是對雅可夫、還是對自己都是一件極為錯誤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要去通古斯地區的原因。”就在維克多三人準備為自己的莽撞質疑道歉的時候,雅可夫忽然有些意外的說道。


    “啊?”維克多三人愣了一下,他們已經被說服覺得徐長青和雅可夫去通古斯地區僅僅隻是旅遊,可沒想到雅可夫竟然將這個結論完全推翻了,暗示他們的猜測是真的,去通古斯地區的確是另有目的。


    徐長青也在一旁感到詫異,他有些不太明白雅可夫到底想要幹什麽,但卻依舊當一個安靜的旁觀者,沒有阻止雅可夫的想法。


    雅可夫這時轉頭看了看徐長青,見徐長青並未阻止自己,便隨手從旁邊的果盤中,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在眼前三人疑惑的注視下,直接在手上劃開一道大口子。


    “你瘋了?”三人都被雅可夫的行為給嚇住了,維克多更是抽出口袋中的手帕,試圖上前按住傷口。


    “別動,看著就好了。”雅可夫撥開維克多伸過來的手,將傷口所在的手臂稍微太高一點,讓三人看得更清楚。


    就在三人驚慌失措的時候,雅可夫手上至少要縫幾十針的大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愈合,不過幾分鍾就已經完全消失,把血抹去了後,完全看不出之前曾受過那麽重的傷。


    “這、這怎麽可能?”三人完全傻眼了,目瞪口呆的久久不能說出半個字來,先行清醒過來的維克多連忙將那條胳膊抓到自己麵前,仔細盯著之前明顯有著一道傷口的地方,看了好久,直到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才抬起頭來用一種無比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所謂堂兄,道:“剛才那是魔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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