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什麽?”在貝加爾斯克唯一一家旅館的房間內,雅可夫像是一個合格的管家一樣將準備好的食物放在徐長青麵前的桌子上,又倒上一杯酒,便侍立在一旁,沉聲問道。


    在酒館的時候,他和維克多都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談論什麽,簡單的商量一下上船的時間和準備物品後,交付一點定金,便與徐長青離開,在鎮子上找了一個旅館,暫時住下。


    從剛才開始,雅可夫心中就充滿了疑惑,他很肯定自己是孤兒,沒有什麽兄弟姐妹,也很肯定自己沒有留下子嗣,因為他過去曾有幾段感情,但相處幾年也都沒有讓對方懷孕過,他懷疑當初那場通古斯大爆炸引起的反應使得他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這也成了他最大的心病。然而,現在卻有一個長相與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出現在麵前,這讓他不由得懷疑這人是否和自己有血緣關係。這時候,他也想起了徐長青忽然故意將路線該在了貝加爾斯克,他問原因時徐長青做出的回答,現在看來那個回答隱隱指向了這裏,這也讓他不由得懷疑徐長青是否知道一些什麽。


    “你覺得我知道了什麽?”徐長青很自然的享受著桌上的食物和美酒,笑著反問道。


    現在他已經越來越滿意自己收下的這名隨從了,不單單是因為雅可夫血脈神通擁有的潛力,也是因為其他過人的突出能力,比如現在這個擔當管家、侍從的能力。雖然徐長青沒有詢問,但從雅可夫這兩天讓自己適應管家侍從這一身份後的表現來看,顯然在過去他肯定也做過類似的工作,能夠很快上手,讓徐長青也覺得非常滿意。正因如此,徐長青才會想到幫助他解決一個心病,借此讓他更忠誠於自己。


    “我是想問那個維克多和我是不是有什麽關係?”雅可夫做出明確的詢問,又補充了一句道:“比如血緣關係?”


    徐長青如實道:“如果你所說的血緣關係是父子之類的關係的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卻知道你和他在血脈上肯定有聯係,因為你們兩人身上的因果業力是相連的。”


    “因果業力?”雅可夫有些不明白這個被徐長青用華夏語說出來的詞匯。


    徐長青也不嫌麻煩,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將因果業力仔細解釋了一番。因為這是屬於東方玄學的內容,俄語裏麵沒有合適的詞匯,隻能用英語中一些不太正確、但道理相似的一些詞句來頂替,至於雅可夫有沒有聽懂就不得而知了。


    雅可夫對這些東方玄學的內容也不是很清楚,隻不過他當年在印度待過一段時間。因為那裏是英殖民地的原故使得那裏不少書籍都有英文版本,從那些書籍中他對印度教的一些教義有所了解,而因果業力之說也是源自印度教。雖然這和徐長青所說的因果業力有些差別,但勉強也能懂得其中含義,在稍微琢磨一下就有了自己的理解。


    在徐長青的解釋過後,雅可夫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複述道:“您的意思是說那個維克多和我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卻有血脈傳承,所以我和他有著因果聯係。”


    “勉強可以這麽解釋。”徐長青點點頭。


    “這不可能!”雅可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我是一個孤兒,沒有家人,也沒有親戚,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另外當年那場通古斯大爆炸也使得我失去了繁衍子嗣的能力,所以我也沒有後裔,這怎麽可能……”


    不等雅可夫說完,徐長青便提示道:“你也說了你失去繁衍子嗣的能力是在通古斯大爆炸之後,可在那之前呢?”


    雅可夫聞言,整個人就像是中了徐長青的定身法一樣愣在了那裏,眼中無神。似乎陷入到了某種深層回憶之中,過了沒多久,他就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呼吸也沉重了不少。緊接著。也不和徐長青打招呼,便有些慌了手腳似的隨便套上外套,急匆匆的開門走了出去。


    在雅可夫離開後,徐長青將剩下的食物吃完,雖然以他的情況而言,已經不需要再吃東西了。但隨著他越來越適應這具凡人肉身,每天吃點食物,讓自己有種飽腹感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在進餐過後,徐長青端起桌上的那杯酒,來到了房間的窗台邊,推開窗子,看著外麵正對著貝加爾湖的景色,一邊喝著酒,一邊將那塊黑色石頭拿出來把玩著。


    隨著進入蘇聯進內,並且越來越靠近通古斯大爆炸所在的地界時,那塊從地下基地得到的神秘黑色石頭也越來越變得特別,這種特別並沒有表現在石頭的外形上,而是在石頭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上。這種力量給予徐長青一種奇妙的感覺,通過這種感覺,徐長青能夠不需要借用任何法術神通就能夠觀測到他人血脈中蘊藏的力量,而且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雖然現在這種感覺還顯得很粗糙,僅僅隻是讓他觀測到一個模糊的情況,但徐長青相信這塊石頭所賦予的感覺絕對不會僅止於此,隨著他去到通古斯大爆炸的地方,找到與之發生共鳴的物品,那麽這東西所擁有的力量必然會產生一次蛻變。


    徐長青感覺到那時自己或許不需要再另外創造什麽法門,直接憑借黑石頭本身的力量,就能夠讓雅可夫體內的血脈能力完全融合或者更進一步,甚至他還覺得那時自己或許能夠運用這東西直接激發普通人體內本身就擁有的血脈之力。


    現在徐長青還不清楚這黑色石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他已經隱隱有所猜測,當年鴻鈞氏想要創造的天外天,女媧氏想要創造的新族群或許都與現在世俗人間這些擁有血脈力量的凡人有所聯係,而這塊黑石頭就是解開這些聯係奧秘的鑰匙。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從外麵的走廊裏傳來的雅可夫獨特的沉重腳步,雖然這腳步聲沒有變化,但細心的徐長青卻能夠從腳步聲的頻率變化,感覺到現在雅可夫的心情非常好。


    隨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一臉喜悅激動的雅可夫從門外走了進來,眼睛在房間內掃看了一下,見到坐在窗台邊上的徐長青,興衝衝的快步走了過來,跟著毫無征兆的單膝跪在了徐長青麵前,低下頭,以無比謙卑的語氣,說道:“無比尊敬的先生,請接受我所獻上的忠誠,我雅可夫·伊萬諾維奇將永世效忠於您,直到天地毀滅。”


    誓言的力量非常奇妙,它與起誓者本身的能力成正比,一個普通人所發的誓言不會有任何約束力,哪怕其誓言再怎麽驚天動地,都形同放屁。而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無論這種力量源自於他本身,還是源自於他的地位,他所發的誓言都擁有極強的約束力,一旦違背誓言,所帶來的不良後果也就非常嚴重。


    雅可夫雖然沒有什麽地位,但他本身的能力卻很突出,即便現在這種能力還算不上強大,可潛力卻非常巨大,他所發的誓言自然也就非同一般。在他無比慎重的向徐長青宣誓效忠的時候,徐長青也感覺到了一股因果業力在自己身邊形成,若有若無的徘徊遊動,隻要自己答應下來,就能夠和這股因果業力完成最後的聯係。到時候,以自己對因果業力的掌握,可以用這種聯係做很多事情,即便不能說完全掌控雅可夫的一切,但控製其生死和思維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徐長青不希望自己身上糾纏太多的因果,但那隻是針對身懷大氣運或者有著國勢大運的人,因為與他們結下因果,也就等同於與一個國家結下因果,這裏麵牽扯就大了。現在和雅可夫結下的因果,雖然徐長青通過大因果律能夠看出雅可夫身上也牽扯到了一些因果,但除了少數幾條因果線以外,其他都不是什麽大事,得失對比一下,很容易就做出了決定。


    “我徐長青接受你雅可夫·伊萬諾維奇的忠誠。”徐長青對西方那套禮儀不清楚,隻能按照他的推測,簡單的回應了一下。


    聽到徐長青的回應,雅可夫低頭親吻了一下徐長青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才站起身來,臉上的興奮喜悅久久沒有消退下去。


    徐長青不適應這種西式禮節,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的擦了擦手,然後朝雅可夫問道:“你已經弄清楚你們的關係了?”


    “已經弄清楚了!”雅可夫就等著徐長青詢問了,迫不及待的回答道:“他是我的孫子,親孫子。”


    徐長青遲疑了一下,道:“孫子?具體說說。”


    雅可夫帶著這種興奮和喜悅的情緒將之前離開旅館去見維克多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隻不過因為情緒的原故,他的敘述有些顛三倒四,反複說了兩遍才使得徐長青明白具體的情況。


    原來雅可夫當年在通古斯大爆炸之前,曾有一個幾乎可以算是談婚論嫁的女友,隻是在那次大爆炸中,他的身體出現了變化,整個人變成了熔岩人,而且無法變回來了,使得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得不獨自一人待在西伯利亞的森林裏麵。直到他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從熔岩人的形態變回普通人的樣貌,才敢離開森林,出現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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