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長青隱藏身形後不久,便看到通往禦花園的門廊入口走來了一隊穿戴整齊、荷槍實彈的士兵。這隊士兵無一例外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身上纏繞的征伐殺戮之氣已經濃厚到就連普通人也能感覺到的地步。


    除了士兵以外,在隊伍後麵還跟著兩名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這兩個人帶著眼睛,相貌清瘦,看上去斯斯文文,就像是一個經常拿筆杆子的文人。可若是真的有人將這兩人看成文人的話,可能要吃大虧,因為這兩人身上的征伐殺戮之氣濃厚到超過了前麵那一隊士兵的總和,已經近乎實質了,隻是因為他們擁有收斂之法,將這股鐵血之氣收斂得很好。


    這股濃厚的征伐殺戮之氣倒還是其次,真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兩人身上的肉身血氣,修煉外家武道的人都很清楚,外家肉身達到極致的時候,第一異象便是血氣如漿,而這兩人顯然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這樣的外家境界即便是在過去三四百年,也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用鳳毛麟角來形容是最合適不過了,就算是徐長青也不得不承認在當初還沒有脫胎換骨之前,自己的肉身境界距離血氣如漿也還差了幾個層次。


    這樣強橫的外家修為,加上一身征伐殺戮之氣,絕對是任何一個依靠法術的修行者的克星,若是再加上他們身上那一層國勢氣運的話,就算是仙佛正宗掌教那種層次的修行者也很難與之抗衡。


    “原地休整五分鍾!再繼續巡邏!”就在這一隊士兵從門廊走過,正準備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眼下這個小院的時候,跟在末尾的那兩人忽然叫住了所有人的步伐,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小院中擺放的石桌石椅,示意眾人在那裏休息。


    顯然說話的中年人即便算不上是這隊戰士的直屬領導,但其所說的話卻依然有些作用,所有人都聽從吩咐,來到了小院中,一半人依然保持警戒,另一半人則坐下來休息。


    “秦主任。你知道像這樣的守衛巡邏任務還要多久才結束嗎?”在眾人稍微休息,平複了一下呼吸,放鬆了一下身體後,其中一名隊長模樣的人在其他人的推舉下。走到了兩名中年人身邊問道。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其中一人沒好氣的瞥了問話的戰士一眼,略帶怨氣的說道:“一周前,副主席突然把我們兄弟兩個叫回來,守著這個地方的時候。你這句話我就問過副主席,你知道他怎麽回答我的嗎?”


    “老秦,別亂說話。”另一名中年人製止同伴繼續說下去,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才轉頭朝那名戰士,說道:“這個任務應該不會很長,就把它當作是軍隊裏麵一般的巡邏任務就可以了,不用太過嚴密,我會向上麵反應隊伍輪換問題的,再補充兩個小隊進行輪換的話。情況會好些。”


    那戰士聞言,連忙搖搖手,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覺得巡邏任務累,隻是覺得有些無聊而已,每天就在這塊小地方走來走去,走得腦子都有些僵硬了。”


    中年人笑罵道:“無聊還不好嗎?難道還想出事情呀?”


    就在說話聲落下的時候,忽然周圍的一切像是陷入到了停滯的時間長河之中一般,原本眨眼間就能完成的轉身動作,變得無比緩慢。周圍從樹上掉落的樹葉和花朵變成了沒有重量的羽毛輕飄飄的,一隻蝴蝶剛剛展開翅膀飛騰起來,煽動翅膀的動作變得柔和舒緩,讓所有經常見到蝴蝶飛舞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另外一種美。


    然而。與這種緩慢到幾乎靜止的環境截然相反的是一道快到幾乎看不起形體的人影衝入進來,眨眼間的功夫那些戰士身邊穿行一遍,手掌在那些戰士頭上看似輕微的拂過,最後這個人影的手從那名隊長頭上拂過後,忽然化掌為拳,一改之前的輕微柔和。變得凶猛剛烈,朝那兩名中年人的頭顱打了過去。


    “破!”就在拳頭襲來的時候,兩名中年人不約而同的大喝一聲,跟著身上的征伐殺戮之氣、國勢氣運全都爆發出來,瞬間將周圍那種近乎靜止的環境給破解掉,同時無比默契的相互配合各出一手,迎向襲來的拳頭,並且另外一手則襲向人影的腰間要害。


    隻是,讓兩人沒有料到的是當拳掌相交的時候,預想到的力量撞擊並沒有出現,對方的拳頭似乎變成了不著力的棉花一樣柔軟,讓他們掌上的力道盡數落空。就在他們心中暗道糟糕的時候,對方拳頭傳來了一股吸力,粘住了他們的手掌,並且順著他們掌中的力道,將他們整個人往前一帶,這不單單破解了他們的掌勁,就連他們另外一隻手的攻擊也都順勢瓦解。


    在兩人的身子被手中傳來的力量引導著不受控製的往前撲倒時,那股吸力又順勢一轉,再次破壞了他們準備聚集在腰間、用來穩住身形的力量,並且將他們自己的力量引導出來,控製他們的身子在空中扭曲般的一旋,將他們整個人、包括雙腳全都拋到了空中,讓他們徹底的失去了借力之地。在他們心中暗道糟糕,還沒有來得及想到對策的時候,從他們的腦後便傳來一股力道,將他們震暈了過去,身體也不受控製的從空中掉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其他無論站著,還是坐著的戰士也都像是失去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呼!”徐長青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看了看周圍被擊倒的眾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本身就是精通武道之人,無論是外家武道,還是內家武道,造詣都不是一般世俗人間的武道體修可比。雖然那兩人外家功夫已經達到了血氣如漿的極致境界,但他們畢竟還隻是凡間的極致,沒有能夠讓血氣再進一步凝聚武道金丹,或者轉而超脫精神形成近乎神靈的武道意誌,對付這種專修外家武道的人,隻需要正對外家武道的弱點便可。


    徐長青並沒有運用太強的力量,僅僅隻是道門內家太極元勁的雲手和棉勁,就將他們甩到了空中,修煉外家武道的人一旦雙腳離地,無法借力,功夫就等於廢了八成以上,之後毫無抵抗的被他運勁打暈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原本,徐長青並不準備出手,他更想要從這些人的交談中,知道更多的信息,知道到底那個派他們來看守大桃樹的副主席到底有什麽目的,是不是衝著他來的。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卻是禦花園裏麵的大桃樹在感應到他的到來後,也沒有與他商量,便自行出手,在那些人的周圍形成封界,一定程度上禁錮住了他們的行動。


    雖然事出突然,也與自己的計劃不符,但既然已經動手了,他也不可能放過這次配合的機會,最終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徐長青將這些被打暈的人丟在了原地,轉身朝禦花園走去。雖說他能夠通過攝魂之法,抽取常人在神魂中的記憶,但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那些普通士兵顯然對他們的任務真實情況並不了解,而了解一定情況的另外兩人卻身懷國勢氣運,攝魂之法不能在他們身上發揮作用。


    很快,徐長青就來到了禦花園內,大桃樹此刻也接觸了周圍的幻象封界,露出了它的本體。隻不過,在見到它的本體時,徐長青些微一怔,因為他在這裏看到了一件之前不存在的東西,一個隻搭建了一半的法壇,而這法壇並非佛道兩宗的法壇,也非中土各個宗派的法壇,更像是塞外融合了佛家密宗法門的薩滿教的法壇。


    雖然感覺到這法壇是在針對大桃樹,但在沒有了解情況之前,徐長青並沒有打算去動它,而是繞過法壇,走到了大桃樹下,伸手放在了大桃樹的樹幹上,神念也投入倒了大桃樹放開的法域之中,接受它傳遞給自己的信息。


    很快,徐長青就將神念收了回來,並且皺了皺眉頭,神色變得有些肅然。


    從大桃樹提供的消息中,徐長青知道了設立法壇一事是一周前發生的事情,故宮禦花園多出一隊精銳戰士巡邏守衛,也是那個時候的事情,而且同樣的事情並不僅僅發生在這禦花園內,其他幾處京城龍脈中埋下鎮物的節點似乎也出現了一些情況,隻是因為距離、法域等等原因大桃樹無法探查清楚,隻能得到一個模糊的感覺。


    雖然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但從已經得到的信息不難看出,這是有人想要趁著宋老這個京城龍脈鎮物主要負責人離京之機,對京城龍脈做些什麽,而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剛才那些人所說的副主席。至於這位副主席做這件事是好是壞,幾乎不需要太多思考,僅從這鬼祟行徑來看,就已經可以看出這件事不可能和好事有關。


    大致了解情況的徐長青轉過身,將目光放在了旁邊的法壇上,雖然他對薩滿教並不是特別了解,但他對巫道的法門卻知道得很多,兩者都是最貼近自然本源的原始法門,必然有相通之處,從中找出一些規律,進而判斷出這法壇是做什麽用的,也不是什麽難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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