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銅鼎放在義莊多年,徐長青對它的外形可謂是了如指掌,閉上眼睛也能夠詳細說出外側那些複雜精美的花紋圖案。然而,此刻他卻感覺到銅鼎表麵的花紋圖案有些細微的變化,隻是他又無法說出這變化到底在那裏。


    表麵的情況還是其次,真正讓徐長青感到疑惑的是銅鼎內部的情況,因為在他的神念感知下,他發現這銅鼎不單單擁有神靈神力氣息,還有秦嶺龍脈氣息、邙山鬼域氣息,甚至連媧皇宮虛實之境的氣息都能夠在裏麵感覺到。最為特別的一點就是銅鼎還讓他有種不真實的特別感覺,即便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可無論是體外五感,還是體內神念,都覺得這銅鼎像是蒙上了一層雲霧似的,不那麽真實,而這種感覺他隻在那塊撿到的黑色石頭上感覺到過。


    神靈的神力氣息很好解釋,畢竟此物曾經放在山神廟中接受過香火供奉、神力加持。秦嶺龍脈氣息和邙山鬼域氣息的氣息也很簡單,可以視作此物埋在地下後受到這兩股力量的影響,特別是之前那一下波動。隻是媧皇宮的虛實氣息和黑色石頭的不真實感覺就有些說不通了,若是僅僅因為交錯重疊的原因,而對周圍產生如此大的影響,甚至改變周圍物體的本質氣息,那麽受影響最大的絕對不應該是鎮壓龍脈的這些鎮物法器,而是那地下基地。


    心中疑惑叢生的徐長青邁步走到了銅鼎旁邊,伸手看似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銅鼎,手中的勁力非常巧妙的令到銅鼎震動,將表麵的汙泥盡數震散,並且連同一些不牢靠的銅鏽也給震落,讓原本並不起眼的銅鼎變得華美了不少。


    在親手觸摸後。徐長青確認自己之前的感覺都沒有錯,稍微想了想,便朝周圍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宋老和汪衛國等人。道:“我記得埋在秦嶺龍脈的鎮器並不隻有一個,其他的也麻煩各位將它們挖出來。就算破損的也一樣。”


    宋老並不明白徐長青這樣做的用心,又不好開口詢問,隻能自己做出一個不靠譜的猜測,並且根據猜測的結果回應道:“京城龍脈不需要那麽多鎮物,而且這銅鼎和桃樹氣息相合,把它埋在那裏,不會對京城龍脈造成太大影響,要是再加上其他的鎮物。恐怕會適得其反。”


    “和京城龍脈無關。”聽到宋老這番牛頭不對馬嘴的勸說,徐長青皺了皺眉頭,簡單的回了宋老一句,然後放開神念,在周圍地下照了照,又朝遠處的幾個地方指了指,道:“挖那幾個地方,那下麵都埋有鎮物。”


    一旁的汪衛國等人見此情形,轉頭朝宋老看了看,見到宋老點頭同意。便朝那邊走了過去,按照徐長青指出的地點,挖出被埋在地下的那些鎮物。


    因為有了第一次挖掘的經驗。很快汪衛國等人就陸續從地下挖出了那些原本被埋在地脈之中的鎮物,這些鎮物大多都是木造的神像,從造像來看應該都是道教的神像,像是銅鼎這類的鎮物很少。這些鎮物大多都已經在地震中損毀,隻有少數幾件埋藏足夠深的鎮物才得以保存下來。


    一件件從地下挖出來的鎮物被依次擺在了徐長青的麵前,而徐長青臉上的表情始終都顯得非常淡然,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連觀人無數的宋老也沒有看出任何一點異常來。


    可實際上,徐長青內心的情緒此刻和臉上的神情完全背離。震驚、詫異、疑惑等等情緒籠罩在心頭上,讓他久久無法釋懷。他需要重新推測那銅鼎會出現那麽詭異的變化的原因。因為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眼前這些鎮物無論是破損的。還是完好的,都沒有一個可以和銅鼎的變化相連,也就是說這銅鼎的變化完全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是以前,徐長青或許會認為這隻是一個巧合,但現在徐長青卻感覺到這裏麵似乎隱藏了某種針對性的東西,而針對的對象很可能是九流一脈,也更可能是他本人,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其他所有埋在地脈中的鎮物沒有出現異常,單單這歸屬九流一脈、歸屬他的銅鼎出現了變化。


    “這裏麵應該有三十二件鎮物,現在隻挖出來的十九件,還有十三件沒有挖出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十三件裏麵應該還有四件能夠保存完好。”宋老在一旁將所有壞掉的鎮物拚湊了一下,組成了十幾件並不完整的鎮物殘骸,並且很快根據破損鎮物的出處,推測出了鎮物破損的原因,也判斷出了還有多少鎮物保存完好。他之所以會突然站在徐長青身邊說這番話,也就是想要讓徐長青幫忙將其他深埋在地下的鎮物找出來,方便挖掘,畢竟這些鎮物即便在他們部門內也算是稀缺物資,能找回一件完整的,也算是挽回很大的損失。


    隻可惜,徐長青已經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答案,沒有再繼續用神念尋找其他鎮物的打算,反倒調動手串中日遊神和夜遊神的神力,以神力推動袖裏乾坤*,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所有完好的鎮物收入袖中。


    雖然周圍那些戰士和科研人員都在忙著從一片片廢墟中尋找所有可以用到的物資,但他們依然有不少人都不時的將視線放在了徐長青身上,而徐長青施法的樣子自然也被他們看在了眼中。他們隻看到了徐長青僅僅這麽一抬手,放在他麵前幾件半人高或一人高的銅鼎、木雕就朝他的手掌飛了過去,同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消失在他手中。


    雖然剛才汪衛國等人已經在他們麵前通過各自神通來挖掘鎮物,表現出來的景象也非常震撼,但相比起徐長青施法的效果來,汪衛國等人的表現顯然要差了一些。


    在場戰士和科研人員能夠參與這次人物顯然代表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這個國家秘密部門合作了,也同樣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神奇景象了,而他們再次見到依然感到莫名的震撼和新奇。特別是那些充滿好奇心的科研人員,如果不是礙於紀律,或許他們已經聚攏過來,直接向徐長青問個究竟了。


    感受到周圍各種視線的徐長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朝正準備開口詢問他收走這些完好鎮物用意的宋老,說道:“現在把京城龍脈的布置手法告訴我吧!我們兩清了。”


    宋老遲疑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徐長青意思,雖然這與他的本意有些差別,但卻也算是合適。對命理有著極深造詣的他很清楚沾染上因果業力的麻煩程度,這種麻煩並不單單隻是針對一方而言,就像是常說的無債一身輕那樣對借債人和債務人而言,債都是一種負擔。現在徐長青這句話也就是了斷與他的因果,雙方誰也不欠誰,對宋老而言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想要的。


    因此,宋老也沒有多說廢話,很爽快的將京城龍脈鎮物的布置手法仔細的說給徐長青聽,哪怕其中一些手法乃是不傳之謎也不在乎。


    徐長青聽得很仔細,而且邊聽邊在心中與自己所知道的風水局手法相互印證,他發現宋老所說的布置手法已經不單單隻有華夏道家的風水手法,也蘊含了佛家的風水手法,還有一些印度、東南亞等國的特殊手法,甚至又有一些非常古老的薩滿、巫術,簡直就像是一個萬花筒。


    通過這個風水局的布置手法比對了一下景山那個葫蘆局,其中一些讓徐長青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很快想明白了,雖然兩者不能完全套用,但卻已經給予了徐長青足夠的線索,讓他也能夠用同樣或者類似的手法布置出一個葫蘆局來。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宋老在將要說的內容全部說完了後,便不等徐長青詢問,自己主動解釋道:“其實因為戰亂的原故,早年秘廠內保存的誠意伯傳承出現了缺損,之後秘廠一位前輩高人用其他手法將其補全,最終形成了現在我所掌握的秘廠堪輿之法。”


    徐長青對能夠創出如此獨特手法的人感到好奇,因為他感覺這種融匯百家的方法倒是和九流一脈有些相似。於是便問道:“那位高人是誰?”


    宋老搖搖頭道:“秘廠內沒有留下任何記錄,隻是知道他後來離開了秘廠,在南方出現過一段時間,就徹底失去蹤影了。”


    見此,徐長青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多問,之後又詢問了幾個風水局布置手法上的疑點和錯漏,宋老也非常配合的給出了答案。


    確認沒有遺漏後,徐長青也沒有矯情說一些客套話,僅僅朝宋老抱了抱拳,便飛身躍上了一旁的攀蛇傀儡身上,神念一動,驅使著這頭攀蛇傀儡,飛躍而起,在表麵隻剩下岩石的山上如履平地,快速的從一座高山的峭壁上翻越而過,朝與山外基地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在看著徐長青離開後,汪衛國等人便聚集到了宋老身邊,略帶擔心的朝宋老問道:“就這樣讓他離開,要是上麵問起來……”


    宋老反問道:“你覺得以我們的能力,這位徐先生要走的話,我們攔得住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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