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軍區大院的徐長青雖然不知道身後傳達室內的對話,但是從那個傳達室工作人員的眼神卻能夠看出他對自己變化後的這個人產生出了疑惑。∑,


    這並沒有出乎徐長青的預料,這種推動血肉的變化之術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但卻很少施展,主要是因為骨骼肌肉變化時,會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更何況有了千萬化身神通變這種上古變化神通,像這種血肉變化易容之術自然也就成了雞肋。因為很少施展此法,所以其中存在的漏洞自然也沒有去彌補,而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相貌的改變血肉變化能夠十分完美,但氣質卻無法隨之變化,遇到不熟悉的人倒也罷了,可隻要稍為熟悉的,比如那個傳達室的工作人員,就能夠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徐長青也沒有在意,畢竟自己變化的人身份非同一般,即便那傳達室的工作人員看出什麽不對勁,也僅僅隻會自己在心裏懷疑,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動作,而且等到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徐長青已經離開了,根本不會有任何麻煩。


    就在進入大院後,徐長青順著氣味的走勢,走到了大院幾座辦公大樓後麵一排排的四層小樓處。


    在大院外麵倒沒有什麽,但在大院裏麵,特別是居民區內,認識那個中年人的人實在太多了,再繼續頂著這個樣貌在小區內行走,隻會自找麻煩,所以徐長青在經過一處小樹林的時候,將樣貌變回到了本來麵目。


    變回原樣的徐長青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雖然也有一些居住在這裏的軍人家屬來往不定,從他身邊經過,但也沒有對他產生任何懷疑,畢竟前麵大門守衛那麽森嚴,隻要能夠通過,就不會有人認為來人身份還有什麽問題。


    徐長青很快就來到了位於大院中間一棟小樓前。走入到了靠東側的單元內,上到了頂樓,直接敲了敲靠樓梯這一側的深綠色鐵皮木門。


    “那個囉?”一個待著南方湖湘口音的女子聲音從門那邊傳出來,跟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靠近。門緩緩的打開,一個臉龐微胖、短頭發的中年女子歪著腦袋,從門後朝徐長青看了看,問道:“你找那個囉?”


    “你是老陳的堂客拜,我找你愛人。”徐長青也是用一口湖湘音回應道。


    或許是徐長青的湖湘口音起到了作用。也或許是因為徐長青的年青相貌太具偽裝性,原本還待著一絲警戒心的中年女子立刻放鬆了下來,說道:“是找老陳的哦!你來得正好,他剛回來。”說著話,她便一邊把門打開,一邊將徐長青讓進屋裏,說道:“你先進來坐一哈子,他才剛睡下客,我客叫他。”


    說完,她便讓徐長青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給徐長青到了一杯開水,然後才去到裏屋叫人。


    隻聽到裏屋裏麵傳來一陣小聲的說話聲,跟著一個沉穩的聲音疑惑的嘀咕道:“你老鄉?湖湘人?那應該不是秘書處的,可能是主席那邊的。”


    緊接著,便是一陣穿衣的聲音,裏屋的門跟著打開,一個頭發有些淩亂,眼中還帶著一絲朦朧睡意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這個中年人見到徐長青有不由得愣了愣,雖然秘書處經常是跟隨在總理身邊做事,但和主席那邊的人也經常接觸。兩個名為不同部門,但實際上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所以彼此也都認識。可現在坐在家裏的這個年青人,他卻從未見到過。雖然他不敢說認識政治局上下所有的工作人員,但像眼前這人如此突出相貌和氣質,想不讓人知道都很難,顯然這個人並不像他剛才猜測的那樣是同一個單位工作的同事。


    “難道是紅梅老家來的人,想要托我辦事?”中年人腦子裏麵立刻浮現出了一個猜測,並且轉頭看了看身旁的愛人。隻是更讓他感到疑惑的是他愛人似乎並不認識這個年青人。


    就在中年人觀察徐長青的時候,徐長青也同樣在觀察中年人,之前因為那位老人身上人道之力的影響,徐長青不能仔細觀察這個陳家子弟,現在雖然中年人身上有著人道之力形成的官氣,但對徐長青的影響已經不算什麽了,自然也能夠將其整體看清楚。


    當時見到中年人時,徐長青感覺他與陳凡幾乎一模一樣,但就近看之後,卻也能夠輕易的看出兩人的區別,總的來說就是陳凡身上更多的是書生氣,而眼前這人雖然有著文人的氣質,但更多的是一股軍人的鐵血氣,相貌也因此比陳凡多了一些棱角,看上去給人一種剛硬感。


    中年人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徐長青那種打量的視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平靜的問道:“我就是陳軍,小同誌是來找我的嗎?”


    “我叫徐長青。”徐長青淡淡的微笑道:“如果你是陳家人的話,我應該就是來找你的。”


    中年人一開始並沒有對徐長青的名字特別在意,反倒對陳家這兩個字格外敏感,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在他看來,無論是對岸的陳家人,還是移居歐美的陳家人,現在出現在自己麵前都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徐長青先生,無論你來見我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中年人似乎不準備給徐長青任何開口的機會,正準備下逐客令,但話說到了一半,他似乎卡住了喉嚨,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出口,反倒是一臉驚駭的看著徐長青,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老陳,你怎麽了?”一旁的中年婦女見到丈夫突然臉色驟變,立刻焦急的問道。


    “沒事,我沒事!”愛人焦急的詢問聲,將中年人從內心的震驚中喚醒過來,他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安慰了一下妻子,然後又轉向了徐長青,反複確認道:“你剛才說你是誰?”


    “徐長青。”徐長青回應道。


    “你……”中年人顯然已經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指著徐長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眼中的懷疑依然沒有消散,反倒臉上的神色也愈發的迷惑和難以置信,“你、你等等、你等等!”


    中年人很快想到了什麽東西,急匆匆的轉回到了裏屋,有些亂了手腳一樣在屋裏翻找東西,並且朝愛人詢問道:“紅梅,我那個舊藤木箱子呢?上次收拾的時候,你還說東西太舊了,丟掉算了,我還跟你吵了一架!”


    中年女人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向來穩重的丈夫變得如此混亂,麵對其詢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問第二次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並且指了指衣櫃上麵,說道:“好像在衣櫃上麵,用紅布包著的那個。”


    中年人連忙找來一張凳子,踩在上麵,將在衣櫃上麵的雜物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將一個沾滿灰塵的紅布包裹拿了下來,也顧不上表麵的灰塵,將紅布翻開。在見到紅布下的藤條箱子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包著箱子,回到客廳,就將它擺在了徐長青身旁的桌子上,將其打開。


    隻見箱子裏麵並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全都是一些老舊的小玩具和課本,另外還有一些私人信件。


    中年人在小箱子裏麵的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個古舊的相框,然後拿起相框看了看上麵的相片,又看了看徐長青,像是在比對什麽,最終臉上的疑色盡數消退,剩下的隻有震驚,並且忍不住喃喃說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徐長青伸手拿過相框看了看,隻見鑲嵌在玻璃下的是一張非常老舊的相片,表麵已經被陳舊的土黃色給覆蓋,在相片上依次站著九個年青人。這些年青人都身穿大褂,半剃頭、留著大辮子,都是清朝時期的文人,而站在九個人最中央的那人正是徐長青,如果有懂得曆史的人就能夠認出站在徐長青旁邊的另外一個年青人就是譚嗣同,而和中年人長得很相似的陳凡站在左側的第二位。


    看到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相片,徐長青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的時光,他還記得這張相片是譚嗣同決定入京上書前拍攝的,當時陳震山正好從廣州十三行的買辦那裏弄來了一架西洋最好的相機,所以眾人決定留個合影。這張合影照片徐長青一直都沒有看過,照片洗出來之後,就被陳凡拿走了,沒想到時隔七十餘年竟然會在這裏看到,而這一刻徐長青仿佛時光回溯,又回到了那時候。


    “你父親有心了,如果放在我的手裏,這張相片恐怕早就已經遺失了。”徐長青輕輕感歎了一聲,將相片放回到了桌上,他看得出陳凡的確將這照片保管得很好,雖然看上去很陳舊,但相片上的光影依然非常清晰,特別是這紫檀相框和玻璃,應該都是專門訂製的。


    “你真的是他、他老人家?”雖然已經通過相片上同樣的相貌和氣質,確認了徐長青的身份,但陳軍依然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徐長青沒有正麵回應,而是好奇的詢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的,陳凡可是一直都視我為神棍,應該不會對自己的家人提一個字關於我的事情。”


    “我出生的時候,家父已經年過半百了。”陳軍也同樣沒有正麵回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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