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容白抱著衡清往房間走去,輪椅直接不要了。


    等到褲子被容白扒掉,衡清才反應過來。


    “別看。”不知為什麽,衡清的聲音有些沙啞。


    容白沒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她目光緊緊地盯在衡清的膝蓋上。那裏,是一團血汙。前來抓人的人可不是平時照顧衡清的人,哪裏會給衡清什麽優待。


    看著衡清膝蓋上的傷口,容白的嘴唇緊緊的抿著。


    站起身,容白走到自己的梳妝台,從抽屜中拿了傷藥。梳妝台是每個房間都有的東西,唯一不同的是,容白的梳妝台裏,藏著的是各種質量極好的傷藥。


    衡清坐在床沿,看著蹲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給自己清洗傷口,敷傷藥的容白。


    “下回有人來抓你,別傻傻的跟著別人走,你是我的人,帶你走,得先過我這一關。”容白將繃帶綁好,才抬頭。


    “好。”衡清點頭。


    容白放心了,之前在牢房,容白就看到衡清膝蓋上的傷了。可惜,無論牢房還是京兆尹的衙門,都沒有傷藥。容白隻能忍到現在才給衡清處理傷口。


    “你好好休息,準備考試,接下來的事情,我來做。”容白拍拍衡清的肩膀,便出門了。


    獨自坐在床沿的衡清揚唇,隨手拿起床頭的一本書,仰倒在床上。


    容白氣衝衝的走到客廳,正好遇上在客廳不知道該做什麽的陳輝祖。陳輝祖看到出來的人是容白,有點蒙。


    按道理來說,男主人在家,待客的人不應該是女主人啊!而且,這麽大的家,怎麽就連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沒有?


    “那個顧明是什麽人?”容白直接開口。


    陳輝祖一愣,然後便明白這女人是什麽意思了。大概那個通州才子,現在真是個吃軟飯的了,相公被欺負了,這不,夫人出來找事了。


    陳輝祖本身就是個大嘴巴,而且他對那個無緣無故就誣賴自己的青年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啊,就是衢州大家族顧氏的才子。”陳輝祖現在對這個顧氏,那是恨到了骨子裏,怎麽就養出了這麽個坑爹玩意:“要說著顧家,你大概不熟悉,但是他們家族出了個才女,你肯定聽說過。”


    “誰?”容白好奇。


    臨江集團,商業遍布天下,自然消息渠道也遍布天下,有名的才女也好,才子也好,甚至什麽做手工很厲害的人,臨江集團的情報網都有相關記載。


    “顧寧。”


    “顧寧?”容白覺得這名字很熟悉。


    “就是顧寧了。”陳輝祖訕訕的繼續:“可惜,紅顏早逝,那顧寧真是個漂亮的娘子,我阿娘當初,還找人給我提過親呢,可惜,那姑娘不知怎麽就沒了。”


    容白不吭聲了。


    她終於知道,對那個誣賴衡清的青年的熟悉感怎麽來了。這人不就跟當初陷害顧寧的那些人一樣,人品低劣麽!


    “以前,我還覺得族叔說顧家人都是人渣太過分了,現在看看這個顧明,人家不是人渣就怪了。可得謝謝那個夫人,沒答應阿娘的求婚,不然一個顧寧說不定得拖死我。”


    青年不知不覺便又說了一大串。


    “顧寧不會害你,她是個好姑娘。”容白站起身回道:“你住在什麽地方,我送你回去。”


    “東來客棧。”青年回道。


    “行,跟我走吧,我正好也要過去一趟。”容白帶著青年上了馬車。


    青年對容白家的馬車很好奇,不,應該是對這家人所有的東西都很好奇。因為,這家人的東西,都是極為精巧的木甲結構,甚至還有的地方銜接的是一些他根本沒見過的機括。陳輝祖對這東西,那可真是愛不釋手。


    “你喜歡這個?”容白奇怪的看著四處研究的陳輝祖。


    “喜歡,特別喜歡。”陳輝祖的手撫摸著固定在馬車車壁上的防護裝置按鈕上。他眼光很好,看到這東西的樣子,基本上猜出這些東西的用途。可是,這按鈕輕輕一按,真不知道能彈出什麽來。


    “那是馬車的防護裝置。”容白指著陳輝祖手摸著的地方:“你按下去了,我們的馬車就走不了了。”


    陳輝祖猛地收回手。


    “五皇子也喜歡這個,雖然這裏的人都認為學習機械結構沒什麽用處,可是,學得好了,那也能有很大的用處。”容白撐著下巴誘惑:“你要是真對這個有興趣,有時間,可以去鬆下書院來找我。”


    現在容白在給衡清創造手術室,能用得上的人,隻有自己和五皇子。但是,五皇子容白可不敢隨便使用,如今碰上一個懂行的人,容白說什麽也得拐回去。


    鬆下書院?


    青年臉都黑了,鬆下書院,還遠在通州。別說自己現在在京城,就算回到家鄉,再去鬆下學院,也夠嗆。


    “這,這著實有點遠。”要是為了求學去那邊,估計還有戲,但是為了學木甲製作去那邊,青年能想象得到自己被爹娘綁回家的場景。


    “不遠,就在城外。”容白納悶:“現在鬆下學院可不少呢,京城有分院,就是衢州也有分院的,你以後考完試回家,也能在衢州找到分院。”頓了頓,容白繼續勸說:“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工人社會地位低下,真正的好工人,根本不容易找到。所以,機械製造真正懂行的人不多,你想係統的學,還是得在京城分院學習。”


    青年驚訝的看著容白。


    能才加會試的,都不是傻子。青年雖然心思不在學習上,但是腦子那也不是朽木頭。容白話裏話外的意思,青年能不清楚?


    “以後,工人的地位會提高?”青年胸腔裏一股子血熱。


    曆朝曆代,從事生產作業的工人身份,就隻比商人高一線。可是,其實生活最困苦的,也是工人。那些站在工藝最頂尖地位的人,根本不會將自己賴以生存的技術傳授給外人,所以,那些大師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說什麽?


    鬆下書院係統的培訓這個?甚至,還有專門培訓的地方?這是青年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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