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受寵若驚,他在臨江縣已經待了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直白的表揚他。


    原本的縣令也常常讚揚他,但是每次都是在他立功的時候。


    “大人抬愛,瑜愧不敢當。”唐瑜直起身子,正麵向州牧行禮。


    這下,州牧能看到唐瑜的正臉了。這個地方的夫子,真年輕,眼前的這個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而且舉止頗有世家子的氣質。


    州牧不是縣令那種從軍中調過來的縣令,他是憑著真才實學考上去的。自然也能看出來,眼前的這個青年,十分有才,若是參加科舉,也是個極有可能金榜題名的。


    “流風少年天資,為何不參加科舉?”州牧問道。


    這青年在臨江縣的時間不可能短,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極有才能的青年,根本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


    被問到這個問題,唐瑜除了苦笑,便隻有苦笑。他能怎麽回答?無法回答的唐瑜抬手,將鬢角處落下的留海掀起。州牧的眸子瞬間凝在唐瑜的側臉上。如玉一般的側臉上,一塊不大不小的墨刑印記印在上麵。


    長長歎了一口氣,州牧接連唏噓。


    然後,目光投到坐在講台上,正招呼孩子們坐下的衡清身上。


    州牧不會看錯,衡清,就是那個一年前忽然消失在眾人耳中的通州才子。可惜,雙腿殘疾的人,是不能入朝,也不能參加科考的。至於這個流風,州牧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張。這人的才能,不在任何人之下,隻是,這墨刑,卻生生毀了他。


    難怪,難怪這兩個人要開學校,培養孩子,是為了讓這些孩子來實現他們永遠實現不了的抱負麽?


    此時州牧不知道,他看兩個人的目光已經由原本的探究,變成了憐憫。


    很快,九個孩子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唐瑜也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其他人,在教室後麵,找了地方坐下。


    “容白,我跟你說。”溫婉坐在容白旁邊:“我還在念書的時候,老師開公開課的時候,就是這樣。上課的老師,在講台上,然後來視察的人,全坐在後麵。你們那邊是這樣的麽?”溫婉小聲的跟容白咬著耳朵。


    “公開課是什麽?我們上課全靠自學。”容白的回答更簡單。


    為了最大效率的利用人力資源,容白所在的世界,唯一的文職工作,就是戰場的參謀。至於什麽學校老師?除了戰術課和搏擊課有老師、不、教練之外,剩下所有的課程,全是電子教學。


    衡清這也不是公開課,他隻是想讓州牧知道,孩子們不是作弊而已。


    “大人,有什麽疑問,孩子們都在這裏。”說完這句,衡清便搖著輪椅,坐到一邊。


    溫涯是第一個回頭的,然後才發現,坐在最後一排中間位置的人,居然是考試的時候,站在自己麵前擋著光的爺爺?


    州牧一臉懵逼,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來考校這些孩子。若是麵對的是成年的考生,州牧還能詐一詐,但是這群孩子,怎麽詐?


    愁眉苦臉的州牧,忽然想起了什麽。


    走到最前麵,開口問道:“孩子們,衢通二州交接處盜匪橫行,臨江縣地處兩州交界處,如何限製盜匪橫行。”


    如果說,之前的臨江縣發展問題,是個建設性問題,屬於文官需要麵臨的問題。那這個問題,則屬於武將問題,適合那些隨軍的謀士。


    隻是,這問題一出,孩子們一臉懵逼。


    孩子們的心思全寫在臉上,看到孩子們眼中的茫然,州牧確實有些失望的。也許,這個地方,的確有有才能的人,但是,這人不是這些參加科考的孩子,而是,坐在兩邊的大人。


    州牧沒想到的是,他理解錯了孩子們的意思。


    孩子們懵逼的唯一原因,就是,臨江縣周邊還有土匪?難道,容姐姐沒有把土匪全部幹掉?


    反應過來的孩子們,瞬間將目光集中在教室角落裏的容白身上。


    州牧沒錯過這些目光,順著目光看過去,是之前在教室外麵偷聽的兩個女人。難道,真正猜中題目的人,是這兩個女人?


    麵對孩子們的目光,容白也是一臉不解,自己臉上難道有答案?


    “大人說的,是一個假設命題,你們就當,臨江縣周邊都是土匪。”溫婉咳嗽了一聲,給孩子們提了個醒。


    懵懵懂懂的孩子們,瞬間明白了。


    這也是一次模擬推演,李夫子的課中,這種推演不多,但是,溫姨姨和容姐姐偶爾來上課的時候,會很注重這一點。


    既然到這個份上,孩子們也不用茫然了。


    首先開口的,是柳子瀚,他年齡最大,腦子也最好使。“三方麵,解決這種問題。”


    一開口,便不是衡清平時教導的策略口吻,反而更像容白和溫婉的口吻:“首先,從軍事上進行壓製。山裏的土匪,大多是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的,唯一的優勢,就是山勢適合。如果有一些特殊武器,那完全可以在戰鬥中全麵壓製住。”


    柳子瀚就是當初對容白說的化學元素周期表非常感興趣的孩子,所以,他在來到這邊之後,學了不少這方麵的內容。


    溫婉對這個也有些了解,兩個人相互補充,愣是讓這個孩子發明了雷管。


    雷管這種高殺傷性的武器一旦出現,別說這種小山墩上的匪寨,隻要數量足夠,就是一座山,也能給炸飛。


    更何況,經過容白那些訓練的士兵,就算不用雷管,也能秒殺那些隻會隨便拿刀揮舞的土匪好麽!


    “其次,是經濟壓製。”坐在第一排的溫涯接著話題回道:“山匪存在,所能搶劫的,隻有往來這條路上的商人。以軍事壓製開辟出一條安全道路整合所有的商隊,在安全道路上行商,對於非安全道路上的山匪來說,沒有足夠的收入,就隻能等著餓死。”


    別看溫涯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在溫婉的教育下,這個孩子的思維方式,跟成年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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