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碼頭上混過的人,又有哪個不認識容白。這可是一勺子就把碼頭上最能打的家夥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存在。


    “姑娘,你家裏有人要參與剿匪?”剿匪的告示貼了好幾天,來參加報名的人占圍觀的人十分之一不到。畢竟去剿匪和在縣城裏等著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剿匪是真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我參加剿匪。去哪邊報名?”容白問道。


    “這,你......”男人猶豫了一會,看到容白依舊沒有退縮,才指著旁邊縣衙的大門。“你進去直接報名便是。隻是姑娘,剿匪的都是粗人,你一個姑娘家......”


    男人話還沒說完,容白的影子就不見了。


    時間不等人,足足五天時間,整個縣衙也隻招到了五十個人。說白了,就是五十人敢死隊。這些人,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甚至連武器都沒有配備,就準備出發了。容白出發的那天早上,將家裏的事情,全都交給啟忠。而家裏的安全,則交給了容琪。


    啟忠沒有別的而要求,容白對容琪卻多了一個要求。就是抓三百隻老鼠。


    縣城裏的老鼠沒辦法到容白的家裏來,但是山上的老鼠卻有的是來打擾人的辦法。衡清行動不便,自己不在的時候,就讓琪琪把打擾他們生活的老鼠全部抓到殺死。當然,山裏的田鼠,在饑荒的時候,還是不錯的蛋白質來源這樣的話,容白也是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小琪。


    縣衙裏,臨行的氣氛依舊凝重。縣令作為一個縣的精神寄托,自然不能隨便離開。那這次帶著敢死隊們去剿匪的人,就是那個出主意的謀士。如果容白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眼前這個謀士,就是那天在榜單下站一天的男人。


    “你怎麽能離開?”縣令抓著謀士的手,怎麽也不肯鬆開。兩年,僅僅隻有兩年。自從兩年前這個謀士來臨江縣之後,整個臨江縣便成了發展最快的地方,很快脫貧致富。而眼前的謀士也不挾恩圖報,功勞全都堆在縣令身上。


    再熬過這幾個月,縣令便能考評升官了。


    “你若是離開了,這臨江縣該怎麽辦!”縣令怎麽能不著急。別人不清楚,縣令還不清楚麽!縣衙根本沒多少錢,這五十個參加剿匪的人,都得自己帶武器。這些人是百姓又不是江湖人士,那裏能有什麽武器。


    這五十個人,最後能回來一兩個都算好的。自己這謀士,一介文生,手無縛雞之力,怎麽能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生存下去?


    “河那邊,有一個人,才智不下於我。大人若是擔憂的話,等我走後,您去請他出山便是。”謀士微笑著回道。他比起縣令來說,想的更多,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回不來的情況。


    “你說的那人是誰?”


    “通州神童,才子衡清。”謀士忍不住感慨道:“不過是半年前淡出眾人視野,大人就忘記了那名震通州的才子李嘉?”


    “我竟忘記他了。”縣令一聽到這個名字,猛的拍了腦袋,心裏卻頓時一鬆。的確,李嘉是通州最有名的才子神童,怎麽不能接下謀士的擔子呢!


    容白是第一個在縣衙等著的敢死隊員。這種事情,容白上輩子做的太多了,每次基地的軍隊出門都是這樣的,誰叫普通人類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呢。不過說容白是敢死隊員,恐怕她身後背著的那柄一人多高的長刀第一個不答應吧。


    至於其他的小夥伴,容白覺得,用敢死隊員來形容他們,完全是侮辱敢死隊員。他們簡直是送上門的肉包子!你見過帶著鋤頭去戰場的戰士麽?除了容白其他人都是標標準準的農夫,農夫麽,最趁手的是農具,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容白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這五十個人才拖拖拉拉的到齊。環視了一圈,容白明白了這些人最高端的武器,就是一個青年人手中割莊家的鐮刀。看著那把鐮刀,容白除了哭喪著臉,什麽表情都沒有。


    末世的普通人類作為炮灰而存在,能上戰場的,都是近戰高手。容白就有朋友用的是鐮刀。但是,人家可不是這種割稻子的鐮刀。她那朋友,鐮刀柄有兩米長,輪起來一圈,也不知道要收割多少生命。人家的鐮刀,是收命的。


    出發的時候,那個站在告示下講解的男人才出現。看到一院子人的樣子,那人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惟一將目光移到容白身上的時候,眸子亮了亮。容白帶的武器,是真的殺人的武器。


    “出發吧。”帶著一群這樣的散沙,男人覺得自己這次恐怕是回不來了。


    縣衙裏已經沒有馬了,所以眾人去剿匪的交通供給,就是自己的兩條腿。不過在場大部分人都是農家漢子,別的沒有,走路還是能走的。至於容白,隻要是能過得去的地方,就沒有她走不了的。


    惟一拖後腿的人,就是對這個隊伍最沒有信心的謀士。


    “你叫什麽?”眾人第一個目的地是丟失糧食的地方,為了凸顯自己的力量,五十個人中有四十多個人,直接撒丫子就跑,很快將謀士丟在後麵。惟一陪在他身邊的就是容白。背著一人多高的長刀,容白走路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唐瑜,字流風。”之前對這個姑娘留下固有印象的謀士,這次對容白的印象不要太好。看到其他人的表現,謀士知道,這次成功還是失敗,全取決於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那我叫你流風吧。”容白想也沒想的回道。


    謀士有些尷尬。一個人的字,是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喊的,就是縣令大人,也不過是在他開始輔佐之後,才叫他流風。眼前這個姑娘,分明這才是第二次見,就這般自來熟了?


    他不知道的是,容白根本不清楚,叫一個人的名還是字是有這麽多學問的,反正,她在家裏叫衡清或者啟忠,都是直接喊的字。


    “你覺得,這次勝利的概率多大?”容白才不關注謀士的想法呢,她在乎的是成功還是失敗。容白是來掙錢的,可不是來送命的。


    “一成把握。”唐瑜苦笑。這一成把握,也隻是他用來安慰容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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