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隻見一道黑影劃破天空,躍上屋頂疾行而去,行至盡頭,翻身而躍,向著地牢方向奔去。


    這人正是河洛四俠之一的鬼手盧元朔,他身穿著夜行衣,遮著麵孔,盧元朔身手不弱,堪稱是一流的高手,可是在將軍殿這個高手如林的地方,隻怕武藝高過他的人著實不少。


    盧元朔來到地牢之前,看守地牢的將軍殿弟子還未看到盧元朔,他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在這二人身上一戳,隻見這兩名將軍殿弟子頓時倒地昏睡過去。


    盧元朔見二人中招,不敢多做停留,速步步入地牢之中。這地牢之中關押的人物著實不少,大部分皆是遼國契丹人,隻聽他們咿呀呀的說著契丹語,盧元朔半點也聽不懂,也不計較這些,挨個牢房搜尋桓輕羽,還要刻意的躲避牢中巡邏的將軍殿弟子。


    走到地牢的盡頭,盧元朔卻沒看到桓輕羽的身影,隻見盡頭乃是一扇鐵門,盧元朔見此刻無人,走到門前,伸手用力一推,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映在眼前的景象好似一個山洞,盧元朔心中一驚,順著台階緩緩走了下來,燈光微弱,台階之下水流不止,冒出濃濃的煙塵,氣味甚是難聞。盧元朔手捂著鼻息,站在台階之前,抬頭一看,頂上竟是一個天井,月光灑下來,可清楚的看見一個懸掛在空中的鐵籠子,籠中躺著一個人,似是在熟睡。半響也不曾動一下。


    盧元朔還以為這個人是丁甲,隻道是走錯了地方,轉身正要回去。忽而一想,丁甲分明是被關押在大殿之外的空地上,來時分明看見了,盧元朔回頭仔細看著空中的籠子,仔細看了半晌,才發現這個籠中關押的正是桓輕羽!


    盧元朔大為驚異,看著躺在籠中的桓輕羽一動不動,真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怎麽了。當即開口叫道:“桓姑娘!桓姑娘!你還好嗎?”


    許久,桓輕羽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艱難的起了身,回頭看著台階前的盧元朔,她看不清楚究竟是是誰來這裏,眼前一片漆黑,她叫道:“是小七哥哥嗎?”


    盧元朔道:“桓姑娘,我是盧元朔!”


    “盧家哥哥……”桓輕羽哇的一聲哀聲哭泣,“嗚嗚……盧家哥哥救我出去啊……我想出去……求你救我出去啊……嗚嗚……”


    盧元朔沒想到桓輕羽竟是這樣的哀聲痛哭,心中一驚,開口問道:“桓姑娘,你還好嗎?到底怎麽了?”


    桓輕羽泣聲道:“他們在我的身上種了什麽蠱蟲,那個蟲子咬的我身上好痛……我想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裏!盧家哥哥,救救我啊!”


    盧元朔心中更是大驚,果然沒錯,媧皇殿的人竟敢在南江盟的繼任盟主身上種下攝魂蠱!盧元朔速步奔下台階,走到水邊,見水也不深,正要趟水過去。眼見這水中氣泡湧動,好似水中有什麽異物一般。


    桓輕羽道:“他們說這水裏有毒,無論是什麽人趟過去都會被燒成白骨!你不能過來啊!”


    盧元朔猛然後退兩步,看著這滿池的毒水,再看看掛在上麵的桓輕羽,實在不知道如何搭救與她!低著頭沉吟片刻,說道:“輕羽,你先忍忍,待我出去了和孟兄弟商議一下如何搭救與你!”


    桓輕羽擦拭著麵上的淚痕,嗯的一聲使勁的點了點頭。


    盧元朔轉身速步離去,順著路途走出地牢,繼而回到客房之處,來到雲起的房間,盧元朔敲門而入,卻是孟軒站在門前,急聲問道:“怎麽樣?”


    盧元朔看著孟軒的神情,卻不知道怎麽跟孟軒說,低下頭一聲沉吟步入房間之中,他摘下遮臉布,看著雲起與北堂玉琪,也不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孟軒已然明白了盧元朔的意思,走到桌前,提起綠沉四尖槍轉身正要走。盧元朔衝著孟軒叫道:“孟兄弟且住!你現在不能去!”


    孟軒回頭問道:“為什麽?”


    盧元朔道:“關押桓姑娘的地方與別處不同,她被關在一個籠子裏,懸在空中,底下是一個水池,池子裏麵全部都是腐屍毒,這是西南十萬大山之中的劇毒,無論是誰趟過去都隻會化成白骨!更別提去救桓姑娘了!”


    孟軒暗暗心驚,呆呆的佇立在那裏,一時間沒了計較,心中懊惱之極!他想著若是當初帶著桓輕羽離開將軍殿,豈不是不會有這等事發生的。


    雲起走到孟軒麵前,說道:“你也別太著急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方法的!你先坐下來,我再問問盧四俠!”說著,雲起拉著孟軒來到桌前坐了下來。


    雲起端起茶壺倒了一盞茶遞給孟軒,繼而看著盧元朔問道:“盧四俠,你能說說那個牢房是什麽樣子嗎?”


    盧元朔說道:“那個牢房與別處不同,四周皆是殘缺不全的石壁,好像是個山洞一般!頂上有一個天窗,關押桓姑娘的牢籠便是從那裏吊下來的!”


    “天窗……”雲起思索了片刻,看著在場的三人,說道,“各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等過了兩日,我自有辦法將輕羽救出來!”


    孟軒麵帶疑色,問道:“你有辦法?”


    盧元朔知道雲起智計百出,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頗感放心,說道:“雲起姑娘既然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有辦法!”


    雲起微然一笑,說道:“盧四俠過獎了!”


    孟軒三人從雲起房間走出來,正欲回到各自的房間去,雲起也走出房間,叫住盧元朔,輕聲說道:“盧四俠,這幾日幫我仔細找找,這將軍殿地牢的附近有沒有什麽枯井之類的?我想關押輕羽的地方應該是在哪個枯井之中!”


    盧元朔聽雲起這麽說,眼前一亮猛然一拍手,說道:“是啊!雲起姑娘果然心思縝密!”


    “先不要嚷嚷,孟軒太過牽掛輕羽,隻怕會壞事!我想拖幾天,等草鬼女與阮雋再去地牢的時候抓個現行!好叫天下武林人士看看這俠王宗勾結媧皇殿的嘴臉!隻不過,隻不過是要苦了輕羽一陣子了!”雲起輕聲說道。


    盧元朔聽雲起的說法也是有些道理,但這樣一來如果稍有不慎輕羽卻又要遭受皮肉之苦了!不由得搖頭一歎,說道:“雲起姑娘的意思我明白,隻是……公然揭露此事,卻要將軍殿和金光寺麵上不太好看了!”


    雲起眉頭一揚,說道:“我管他們麵上好不好看做什麽?就算輕羽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他們這麽下手折磨她,還算什麽俠義之道?”


    盧元朔點頭說道:“好吧!既然是這樣,元朔先告辭了!雲起姑娘你也早些歇息吧!”盧元朔說罷向著雲起一拱手,轉身離去。


    雲起看著盧元朔離去的背影,心知他對自己的話有些不滿,感歎這個人確實是個為俠名所累的人,不由得搖頭一笑,轉身回到房間裏。


    雲起這才回到房間之中,忽而覺得房中不對,抬頭一看,卻是金瀟坐在桌前,雲起麵色陰沉,說道:“金幫主,這半夜三更的,你跑到我的房間裏,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


    金瀟不慌不忙的端起茶壺,倒了一盞茶,說道:“事出緊急,金某人不得已深夜打擾!你不是說要助我奪了南江盟嗎?我現在也不需要你奪取南江盟了!隻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雲起說道:“什麽事?”


    金瀟站起來,走到雲起身前,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設法營救桓輕羽,放心,我不幹涉!隻不過,你救出桓輕羽之後,要把她交給我!”


    “不行!”雲起當場拒絕。


    金瀟麵上的神情看起來像是早就知道如此,搖頭一笑:“你以為你救出了桓輕羽,你們能逃出將軍殿嗎?如果沒有我相助,你們根本逃不掉!”


    雲起也是輕聲一笑,說道:“金幫主也太貪心了吧!桓輕羽是南江盟的繼任盟主,也是我的籌碼!要是把桓輕羽交給你了,我還有什麽籌碼跟你談條件呢?而且,金幫主我可聽說最近你的貨船在雲州城被劫了,少說五十萬貫錢呢!這麽大手筆,金幫主不去周旋這個事,卻還有心思來過問這南江盟的小事嗎?”


    金瀟麵上微微一變,繼而仰頭一笑道:“區區幾十萬貫錢何足掛齒,若是得到這南江盟,我就能讓這一條長江成為第二條玉帶河!靠著這一條河大發橫財又有何難事?”


    雲起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桓輕羽?你也知道桓輕羽在南江盟隻不過是個傀儡,南江盟真正的盟主是那個桓公楚!”


    “就算是傀儡,她也是南江盟的正牌的盟主!她的作用大得很!”金瀟低頭擺弄著手上的扳指,繼而輕聲一歎,“雲起姑娘,說實話,就算你能夠將她救出來,南江盟的人將她送回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有多少人要殺她我不說你也知道!你們徒勞一場,又是何必呢?還不如賣個人情給我,起碼在我的手上,她能活得好好的!”


    雲起道:“如此多謝金幫主了!可是,桓輕羽的事我說了不算,要救她的人不是我,而是孟軒!這話你跟他說,可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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