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模糊的回憶起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時間就這樣無聊而悄悄的流逝了。鳳凰城的高中放學很早,而得益於這個城市裏有閑有錢的人們,凰城學園都市的商業街十分繁華而發達。


    鳳城的學校大多坐落在穿城而過的小河東西兩邊,因此被人們稱為東西學校區。凰城的學校雖大多散落在環水而建的城區裏,但也有一片相對集中的區域,以玉清中學為中心,在一片河灣旁隔水相望。而在這不遠處,則是整個凰城最發達的商業區之一,集中了眾多商業綜合體和世界著名連鎖商場,一片風格各異的大樓坐落在碧藍的水灣旁。


    淩煙和元空在哈羅德百貨,就在一樓的奢侈品專店中。水晶宮般的櫥櫃裏陳列著熠熠發光的精致商品,就連玻璃上都反射著溫柔而迷醉的光芒。


    淩煙仍舊是穿著玉清中學的春秋校服,但是,店員們並未因此對她另眼相待——畢竟他們不是傻瓜,更不是瞎子。就算他們不認識這位萬人愛戴的國民女神,淩煙的身姿氣質也能把這身校服襯托得如同奢侈品——午夜藍色的長袖水手服和百褶短裙,配著紅色的領結,還有黑灰色的長筒襪和一雙白色翻幫碎花帆布鞋。在光澤細膩的長襪和裙擺之間,是白淨迷人的絕對領域,玉腿修長健美、不失豐腴,長襪的鬆緊圈輕輕陷進白皙粉嫩的肌膚中。上衣下擺的長度也恰到好處,飄揚之間,恰能隱約看到淩煙那柔嫩又略帶肉感的蠻腰。


    她挽著元空的手臂,時而走馬觀花,時而探身端詳櫥櫃裏的商品,淡淡神情溫柔而迷人。元空跟在她身旁,輕聲的回答著她的話。淩煙回頭時,他便露出淡淡笑容,而當淩煙看向別處時,他的神色又恢複了淡漠低沉。雖說不至於像木頭一般呆板,但淩煙也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和低落。


    “怎麽了?”淩煙輕柔的問道,臉龐湊近了過來,關切的看著他。


    “沒什麽。”元空舒心的一笑,風輕雲淡。淩煙沒有追問,隻是溫柔的牽起了他的手。這麽多年的相處,她深諳元空的性格。


    元空這時暗自斜覷著淩煙的迷人身姿,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狡黠微笑。淩煙看了他一眼,會心而得意的盈盈一笑。


    在兩人麵前的櫥櫃裏,正躺著一雙羅傑維維亞的係帶高跟鞋。潔白的係帶光澤瑩瑩,輕盈骨感,穿在淩煙玉足上一定會非常優雅嫵媚。元空看了一眼,忽然微微一笑。


    “怎麽?”淩煙轉過頭來,莞爾而笑。


    “你想好今晚的宴會穿什麽鞋子嗎?”元空說道。雖然淩煙鍾愛學生風格的各種帆布鞋和運動鞋,但是鞋櫃裏也不乏令女孩兒們垂涎的各類高跟鞋。


    淩煙看了看那雙白色高跟鞋,心領神會,輕輕一笑。元空又笑道:“既然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淩煙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認真的說:“別亂花錢,就算你不差錢,我也不希望這樣隨便為我一擲千金,更何況我也不差錢。”


    “花錢可以減壓。”元空淡淡的一笑。淩煙怔了一下,知道元空是在開玩笑,但也是在袒露心情。她輕輕敲了元空的額頭一下,笑容輕柔。


    兩人走出羅傑維維亞的專賣店,元空手上提著一個精致的購物袋。雖然是他掏的錢,但袋子也依然是他提著。


    “我來提著吧。”淩煙伸出手去,柔聲說道。元空笑道:“別糾結這些形式,虛偽。”


    淩煙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故作悻悻然的嗔道:“你這就不是虛偽啦?花錢,獻殷情,我難道需要這些東西?”


    兩人相視而笑,走過一路豪華的店麵。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哈羅德百貨的一樓居然還有了豪車品牌的體驗店。不過,不論是精美的豪車,還是店麵的簡約裝飾,和眾多的奢侈品也算是相得益彰。


    元空倒是對一切消耗化石燃料的東西都感興趣,四下張望著。雖然淩煙對於汽車興趣闌珊,但她的心情永遠都是那樣容易受到元空的感染,也跟著欣然而雀躍起來。


    走馬觀花的短暫轉了一圈,兩人來到水岸廣場上的露天咖啡廳,vanquish跑車就停在柏油大道和木板廊橋之間,大街對岸是一排歐式風情的大樓。湖光瀲灩,水天一色,涼風吹上熙熙攘攘的水岸走廊。


    “尊貴而受人敬仰的西陵郡主,被人目擊在周五放學後和一神秘男子逛街,還穿著校服……”元空煞有介事的說道。


    “怎麽了,反正已經放學了。”淩煙狡黠又溫柔的瞥了他一眼。


    “作為學生的楷模,放學後難道不是在家裏好好學習嗎?”


    “好學生也可以有愛情啊。”


    “那你可以考慮在《人民日報》上發文痛批家長和教師們對於所謂‘早戀’的恐懼。”元空打趣的一笑。


    “難道我不敢嗎?”淩煙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又挑逗的一笑,“早戀這種概念早就該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了。”


    “哦,是啊……你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一個男朋友。”元空也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哼,不行嗎?”淩煙撒嬌又不以為然的一笑,轉身回眸之間,清純的身影更顯現出青春的性感和氣息。


    兩人走向白色的圓桌,元空又問道:“要喝點兒什麽嗎?”


    “嗯……隨意,你知道我喜歡什麽。”


    “當然。”元空笑道。他轉身向餐廳的玻璃小窗走去,瞥見咖啡廳的一角還有來自各個學校的同學。大家都偷偷看著他和淩煙,興奮的嘰嘰喳喳。各種香豔的謠言層出不窮,簡直就像某些小黃網的內容,說得真真兒的。


    他的臉色冷淡了下來,同學們頓時收斂了許多。雖然大家都是同齡人,唯獨他有著連大人都缺少的氣場和威壓,一方麵因為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的人,另一方麵當然也是因為他神秘的背景,以及在外人麵前的高冷形象。


    “一杯莫吉托,一杯檸檬綠茶。檸檬茶不要給太多糖,莫吉托多放一些雪碧。”


    他走到櫥窗前,和顏悅色的微笑道。窗口的小妹收好錢點了點頭,顯得心情愉悅又有些羞澀。


    正在等待自己的飲料時,元空又聽見身後女生們一陣嬉笑。除了竊竊八卦的同學們,也有其他放學後的少女從旁經過,悄悄的對他投去水汪汪的流連目光。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略顯淡漠的神色,回頭端起自己的兩杯飲料。


    正當他回頭時,他瞥見不遠處有一個可愛而嬌小的身影,在水岸旁的長廊上憑欄而立。小女孩兒看上去和他的小表妹一般年紀,還穿著同一所學校的校服,身材嬌瘦,皮膚白皙,讓他有些注意。漂亮柔順的米白色長發飄起,俊俏的鵝蛋臉、精致的五官珠圓玉潤,就像能工巧匠手中的娃娃一樣,頭上還有一對俏皮的獸耳,裙子下還露出一隻毛絨絨的尾巴,看來是個生活在鳳凰城的異族人。隻是校服和肌膚上有著淡淡的灰塵,清風拂過時,秀發輕輕飄起,臉上有著落寞的神情。在來來往往的路人中,背影顯得有些孤獨。


    但是鳳凰城的人形形色色,元空並沒有在意,隻是端著兩個大杯向圓桌走去。


    “稍微坐一下,然後就該去接妹妹們放學了。”


    元空把檸檬茶輕輕放在淩煙麵前,然後在一旁坐下。當他再轉頭去看時,那小姑娘的身影已經不見。他收回目光,不經意間卻看見小姑娘站在路旁,有兩個看上去似乎是社會青年的人站在她的麵前。他們穿著一身不搭調的潮牌,戴著誇張的首飾,形容輕薄,神色虛張聲勢。小姑娘隻是低著頭,雖然隻能看到側臉,也能看到她柔眉微蹙、小嘴緊抿,在壓抑著自己的緊張和羞憤。


    這時,一輛五菱宏光在一旁停下,側門嘩啦的拉開。在社會青年的挾持之下,小女孩兒半推半就的上車了。


    雖說鳳凰城的治安向來良好,但這裏作為社會浪潮交匯的大都會,也一直是黑幫盤根錯節的地方——然而,光天化日之下,當眾強搶民女的事情還是極少發生。元空神色有些陰沉,淩煙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有些詫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麵包車哐啷的關上門,哧溜的揚長而去。


    “稍等。”


    元空把杯子穩穩放下,沉聲而輕輕的說道,起身向自己的gt跑車走去。


    他驅車跟在五菱宏光後麵,保持著一定距離,同時撥通了報警電話。麵包車的車速很快,但也沒快到引起交警注意的地步。不過,能讓這輛原價七百萬軟妹幣、改造後價值千萬的豪華跑車在後麵吃尾氣,這又是五菱宏光逼格上升的曆史性的一天。


    沒過多久,一陣七拐八扭之後,五菱宏光駛入了某處湖岸邊的碼頭和工廠區。這是凰城當年開發時最早的工業區之一,雖然城市依舊年輕,但這裏已經算是舊工業區,一些樓房或倉庫已經空置,或是淪為黑幫活動的地盤。道路上行人稀疏,倉庫都略顯老舊和冷清。夕陽的柔光灑在布滿水漬的紅磚或抹灰牆麵上,藍色的彩鋼屋頂鏽跡斑斑。


    廠區道路上停放著許多車輛,但在幾個拐角和路口處,有幾輛車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但若沒有元空這樣的職業直覺和習慣,一般人也看不出這些普通的轎車和suv有什麽格格不入。隻見這些車都緊閉著門窗,車裏卻都坐著人,向著外麵張望或是手裏拿著快餐。在陰濕而略顯髒亂的廠區道路上,還有一些零星的身影,看上去匆忙卻又無所事事的走過。


    五菱宏光駛出路口,進入一間四麵通風的倉庫中。元空把車在路旁停下,低頭看著前方那輛白色的豐田陸巡,從外套下取出那個令淩煙忌憚的手持電話:“總部,我這裏現在有個問題。”


    “‘霸王’請講。”通訊員動聽的聲音傳來。


    “在灣岸cbd附近的舊工業區,現在是否有任何安全部門的行動?”


    “稍等……”通訊員說道,顯得有一絲疑惑,“我需要查詢一下。”


    在短暫的等待之中,元空從外衣下的槍套裏摸出自己的p320手槍,打量著遠處那間高大的倉庫。倉庫四麵通暢,沒有牆壁,集裝箱、車窗和各種物資雜亂的堆砌成小山,寬闊的藍色彩鋼屋頂橫跨在高聳的紅磚柱上。周圍的道路寬闊而冷清,隻有一些老舊的皮卡和小貨車,還有兩三個人在倉庫外踱來踱去,無所事事又警惕的四下張望著。他們穿著寬大的夾克或風衣,十分適合隱蔽攜帶小型武器。一人還煞有介事的戴著兜帽,似乎十分低調。


    而在倉庫的一側,隔著一片堆場空地,是一棟紅磚樓和庫房。大樓和庫房外停放著小汽車,其中不乏改裝過的所謂“平民跑車”——顯然是社會閑散人員們的喜好。而在大樓和倉庫之間,越過空地看去,水泥碼頭上停靠著小船和快艇。大樓和庫房內外,空地和碼頭上下,散落著三三兩兩的人,叼著煙、喝著酒,遊手好閑又神情鬼祟,或是百無聊賴的曬著太陽,或是四下張望。


    元空拉開手槍套筒,鬆開彈匣,進行檢查。彈匣中塞滿了14發黃澄澄的.357 sig手槍彈,在他外套下和腰背後的口袋裏,還有兩排沉甸甸的手槍彈匣。這時,通訊員終於又道:“沒有相關的具體信息,但是今天國家憲兵與二部於凰城有針對高價值目標的大規模隱蔽搜查任務,其中可能包括灣岸cbd附近的舊城區。最新的情況需要向二部詢問和通報嗎?”


    元空眉頭微微一皺,神情有些陰沉。這裏看上去就是黑手黨的聚集地,向來是公安和國家憲兵監視的對象。而那幾個社會青年應該就屬於這個幫派,不然也不會在搶了人之後躲進這裏。盡管他們看起來並不願意引發什麽嚴重事端,他們和小姑娘之間似乎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許他們隻是想借她來恐嚇、脅迫她的家人,但偏偏今天的風聲有點兒不對勁兒,而他們卻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元空歎了口氣——這種事情本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但是既然他作為一個保家衛國的士兵,見義勇為是他的道德義務。而從各種意義上來講,他現在都沒有時間等待了——不論是小姑娘的安危,或是這裏可能正在或即將發生的罪惡和陰謀,或是待會兒要去接妹妹們放學,又或是淩煙要趕赴的高端社交場合。總之,此時,此地,有人注定要倒黴了。


    “最好盡快,還有,如果他們在這裏有重要行動,記得提醒他們注意連帶傷害。”他沉聲說道,將一個srd9消音器裝上手槍,又將手槍收回外套下,然後推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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