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穀底。


    射魚器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倚仗。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細密的冷汗從我額間滲出。海風繼續在吹,但是我卻感覺時間空間一切東西甚至連海風都凝滯住了。


    射魚器上另外一條橡膠條射出箭支之後,又反彈回來,發出很大的“啪”的一聲。把兩隻狼嚇的一跳。


    它們同時夾住尾巴,目露凶光,張開大嘴,亮出白白的獠牙,然後“汪汪汪汪……”朝我狂吠起來。


    它們的警惕性比笑麵狼低,身材體型也比笑麵狼小,膽子跟笑麵狼比也差遠了。


    如果說它們是狼的話,它們卻像受驚的狗一樣,夾著尾巴,不住的吠叫;但是如果說它們是狗的話,它們又有和“笑麵狼”擁有同樣毛皮顏色和花紋。但是,笑麵狼從沒有“汪汪汪”的吠叫,它隻是靜靜的盯著獵物,它目光凶狠,不動則已,一動則是在最關鍵時刻做最後一擊,即使是在受傷之後,也不是夾著尾巴,而是目露瘋狂,要拚死同歸於盡。


    即使是受傷之後的笑麵狼,後腿完全不能動彈,也是一聲狂吼,硬生生的把那時候的我鎮住,即使我手拿魚叉,我都不敢上前。


    我鬧不清這兩隻到底是狼還是狗,但是,我明顯感覺到,它們對我的敵意並不強烈。它們隻是在自衛,它們在覓食的時候,被我嚇著了。


    我想到這裏,心思鎮定下來。


    或許我有別的辦法可以化險為夷。


    隻要開動腦筋,總會有辦法的。


    我還帶著一個香蕉葉包的大包,裏麵是昨天晚上剩下的一些殘羹冷炙——小半個披薩、一些碎土豆餅、幾條剩下的魚尾巴等等。


    由於我們沒有冰箱,也沒有網罩,過夜的飯菜我們都是扔掉的,因為即使它們沒有變質,也保不準有一些小蟲在上麵爬過,所以我們都是扔掉它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現在不缺吃的。


    我們通常把剩飯的一部分倒在堆肥的箱子裏,另外一部分,我帶圍欄漁場。我把香蕉葉包裹打開,把裏麵的食物倒出來,扔到地上。我的動作盡量舒緩,盡量讓它們感覺不到威脅。


    它們鼻子嗅一嗅,頓時被香味吸引,我敢保證它們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因為它們的嘴角流出一大長溜透明的口水就說明一切。


    用奶油煎過的魚,雖然已經過夜,隻剩一點魚尾和殘渣,但是對這兩隻動物來說,確實致命的。


    “吃吧,好狗。”我指一指地上的食物,讓它們吃。


    它們似乎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它們又朝我大聲吠叫了兩聲,示意我後退,但是我明顯感覺到氣氛在緩解,於是我後退兩步。


    我此時心裏已經沒有了害怕,因為我看這兩隻狗的尾巴不像開始那樣使勁夾在屁股後麵,而是已經舒展開,雖然沒有翹起,但是,至少說明它們的敵意已經沒有開始那麽強烈了。


    它們先用鼻子在食物上聞一聞,想分辨一下能不能吃,但是香味對於它們來說,是致命的吸引和誘惑。它們歡快的吃起來,並且尾巴上翻,尾部的毛舒展開來,它們甚至因為爭搶最後一條魚尾而撕咬起來。


    它們吃完了我帶來的食物,然後,又朝我“汪汪汪”的叫起來,但這時候它們是“汪汪汪”的叫,而不是吠。它們的眼神也不是敵意,而是有一點“乞求”的意思。像是寵物在向主人討要吃的。


    我攤開手,示意已經吃完了。


    它們走到我的身邊,停在兩三米的距離,然後叫了幾聲,滿意的搖搖尾巴。過了一會兒,它們就歡歡喜喜的跑開了。


    我注意到,它們歸去的方向。它們登上刺刀山峰,然後沿著山脊向西北走,它們正朝著亂石城牆的方向前進。


    “秋,你確定它們是狗嗎?”小野人卡卡妮這時候從圍欄漁場外麵的一塊大岩石後麵顯露出來,當圍欄漁場這邊響起第一聲犬吠的時候,小野人就在第一時間帶了弓箭,趕了過來。她隱藏在一塊大岩石後麵觀察。她沒有射箭,她蓄勢待發。


    而我也是因為看到小野人卡卡妮在我的旁邊,所以,我才放下心來讓這兩隻狗吃東西,然後放任它們了離開。


    如果能收伏這兩隻狗的話,那將是一個不小的助力。小野人卡卡妮和我是同樣的打算。


    “應該是的。我看到它們往亂石城牆的方向去了。”我伸手指向西北。


    早飯後,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帶著武器,去視察亂石城牆。


    我們急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亂石城牆已經建好一段時間了,原本青色的竹子,現在已經開始慢慢變成黃色。


    這些竹子結合的很緊密,彼此之間,相互間隔大概10cm左右,按道理說,那兩隻狗應該是不會從這些縫隙裏鑽過來的。它們應該還有一條別的通道。


    我們裏裏外外在亂石城牆檢查了一遍,這些高大的籬笆很結實。我們再次確認它是安全的。


    就在我們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們似乎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附近的紅樹林裏傳來一陣沙沙聲。


    我看到紅樹林樹叢中發出一連串的晃動,然後這些晃動持續不斷的向我們的方向移動。就像一直老鼠在地毯底下鑽過一樣。最後,我看到之前的兩隻狗,它們從樹叢裏爬出來,它們的嘴裏都叼著一隻鮮活亂動的白色海鳥。


    它們把海鳥放在地上,這些海鳥已經在狗嘴裏受了不輕的傷,已經奄奄一息了,隻是翅膀或者脖子偶爾會抽動一下。


    兩隻狗放下海鳥之後,它們退後一步,又汪汪汪的叫起來,它們的尾巴高高上翻起來,愉快的搖晃著。


    我們把海鳥帶回去,做成午餐。然後給這些狗們煎了一些魚肉和土豆餅。它們很開心。它們在營地裏亂蹦亂跳,我把木屋底下空出來的地方,用一些樹枝圍住,然後在裏麵鋪上一些幹棕櫚葉,作為它們的狗屋。


    每天晚上,它們都跑到山洞裏來,好奇的看著我們的火堆。它們很懼怕火堆,又對火堆很好奇,有一隻狗忍不住好奇心的衝動,它把爪子伸到火裏麵,火焰瞬間就把它的毛燎著了,然後它嚇得又跳又叫。


    當它們安靜下來的時候,它們像家養的小狗一樣後腿坐在地上,前腿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聽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說話。


    “親愛的,我給它們取了名字。”小野人把最後一塊土豆餅一分為二,一半塞進自己嘴裏,另外一半塞進一隻體型略小的狗嘴裏。“這條聰明的狗,他跟著我,我給他取名叫白牙,那隻禿了爪子的大笨狗跟你,它叫巴克。黑手巴克。”


    小野人指著因為好奇而燎光前爪上毛的體型稍大的狗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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