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瀚道:“若沒有那雲千裏,這次你們本可順利斬殺那史懷義的,但可惜……唉,你們當夜從石府出來後,沒有去繼續追查一下史懷義的蹤跡嗎?”


    石平道:“小大小二出了石府,奔出一段後馬上就折轉身形向那後牆處史懷義追去的方向去尋的,但可惜最終也沒有發現史懷義的蹤跡。按理說,那史懷義本沒有那麽快的身形的,他們理應追得上,但不知那史懷義為什麽竟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當時那蕭寒也從那房間的後窗追了出來,自然也是尋找史懷義的。為了避免和那蕭寒碰到,小大小二不敢露麵,也不敢停留時間過長。”


    江瀚歎了口氣:“唉,或許,這史懷義真的是命不該絕。直到現在,我都弄不清楚他當初到底是如何逃出我這涼州城的。而且此後一直銷聲匿跡,直到他到達了關外石龍鎮的興隆客棧,才重新又有了他的音訊。而現在,他的身邊又多了這麽一個蕭寒,想要殺他更是難了些。”


    石平也跟著歎口氣道:“那蕭寒,藝業確實高強。不過,但若集我們之力,真要殺掉他們其實也並非做不到。可那樣做,我們這麽些年的準備都將付之東流,楊大人的心血便白費了,因此,為了一個區區的史懷義,卻是不值得的。”


    江瀚歎口氣道:“唉!現在,皇帝又已下旨赦免了史懷義的罪責,我們更不可明目張膽的去做這件事了。隻是,此事乃楊宰輔之弟楊約楊大人親下秘令布置,如今這種局麵,我們卻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差?”


    石平微蹙眉頭道:“其實依我而看,那史懷義雖然勇猛,但如今那史萬歲既死,僅餘他一個史懷義,他又能掀得起什麽大風浪?楊大人他老人家何須一定要除掉他?這是不是也有些過於謹慎了?”


    江瀚搖頭道:“你之言確實差矣!當日史萬歲觸怒龍顔,被斃於朝堂之上,這其實本是緣自他自作孽障不可活。但是,朝野上畢竟還有著不少的親近於史家的朝臣。這些人目睹史萬歲之死,卻都在暗傳此事是緣於宰輔楊素大人對老皇帝故意進言史萬歲和那廢太子楊勇交往過密之過,這才引起老皇帝的暴怒而斃史萬歲於朝堂之上。因此,那史懷義豈有不記恨楊宰輔的?現在皇帝又下旨赦免了史家的罪責,雖說憑那史懷義一個人之力,不能夠掀起什麽大風浪,但那史懷義的英武神勇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那史萬歲雖死,但朝中那些近於史家的朝臣——比如那新近被罷職的老宰相高熲——他們的力量是絕對不容小覷的,而他們有很多人都是擁戴那廢太子楊勇的。現在,朝中因換立太子之風波,本就人心惶惶,局勢雲詭波譎。雖說現在新立的太子這一方受權於皇命,並有楊宰輔一方的擁助,占據了朝堂優勢。但是那史懷義若在暗中受人支持,聯合起那些近臣,不知會給當前之局勢又增添多少的變數。所以,與其讓史懷義以後興風作浪,哪如現在便將其斬草除根來得幹淨?”


    (對於隋朝的換太子風波,在大隋朝時期乃是一件天大之事,有詳史可查,在本書的第48節也曾略微提到一些,因此在這裏便不再過多表述了。)


    石平細細聽著,向江瀚一拱手:“原來如此,感謝大人的垂釋,在下受教!”


    江瀚擺一擺手,道:“隻是,現在這史懷義不見蹤跡,倒確是一件讓人頭痛之事。”


    石平看著江瀚,卻也無言。江瀚倒背著雙手,麵向窗外,望著遠處的長空,眉頭緊鎖。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


    “你們不必再追殺那史懷義了。”


    忽然,一聲低沉的語聲突兀地出現在大廳門口。


    “什麽人?!”江瀚和石平都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猛地將身形轉過來,四道目光同時的看向大廳的門外。


    要知道,這裏可是涼州刺史府的內衙,有著層層的兵丁的把守,若沒有下人通報,本應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得來的。


    但現在,說話的那人進入到了這後衙之中,顯然並沒有什麽人進來通稟過。因此,作為這刺史府主人的江瀚才會如此吃驚。


    當然,還有著一絲慍怒。


    ……


    而此時,一個人不慌不忙的出現在廳堂的門口。來人全身都罩在一層黑衣之下,臉上也是蒙著一層黑布,遮蓋得十分嚴密,身形削瘦,看不出多大年歲。不過從他那雙露在外邊的眼睛裏射出的那冷凜的光芒,使得他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懾人的氣勢,使人對他絕不敢小覷。


    但是,江瀚身為這涼州府的刺史,什麽陣仗沒有見過,因此一怔之下,立刻平複下心神,威嚴的開口問道:“閣下究是何人,你可知擅闖我這刺史府的罪責可有多大嗎?”


    這黑衣人卻靜立如山。隻見他輕輕抬起左手,將一件物什舉在江瀚的麵前。


    江瀚和石平都把目光看向那物什。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乃是一枚金質腰牌,腰牌上三個字赫然在目!


    ——大理寺!


    大理寺,乃是朝庭所置的官署名,相當於現在的最高法院。大理寺的最高長官乃是大理寺卿。


    而現在,這大理寺的大理寺卿,正是剛才江瀚和廳中那青年男子口中所說的楊大人——楊約!


    此人,竟是楊約大人的手下?


    江瀚和石平見了這腰牌,臉色均是一變,馬上向來人雙手抱拳,躬身施禮。


    按道理來講,這江瀚怎麽說也是這涼州的堂堂刺史,是這涼州的最高行政長官,即使是那統帥十餘萬邊關將士、鎮守邊關的邊關總兵大人童天齊,也沒有資格讓江瀚給他躬身施禮的,怎得這黑衣人僅憑著一枚腰牌,竟有這麽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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