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榮醒來時,頭腦依舊是昏沉沉的,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


    墓道由於爆炸的衝擊力已被炸塌了。王榮慢慢爬起來,看到眼前被炸塌的墓道。黑子犧牲時的景象一次一次地在王榮的腦海中浮現。剛剛還在開玩笑的兩人一轉眼就被那些詭異的飛蛾和眼前的碎石分離。


    想到這鼻子一酸,一直沒哭過的王榮流下了眼淚。他開始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好奇心太強。就不會發現這座古墓,黑子也不會因為救自己而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王榮將黑子的那把湯姆遜衝鋒槍豎在墓門前的碎石上當作一塊墓碑,又把那些裝滿墓主陪葬品的背包放在退後幾步說:“黑子,對不起。都他媽是我,要不是我一直想進古墓,你才......”說著眼淚又來了。王榮在臉上抹了一把,調整一下又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些寶貝。我不拿走,這些東西就放在這兒陪你了。你好好去吧。”說完鄭重地像前敬了個軍禮。


    隨後,王榮背上自己的包拿上槍鑽入來時的盜洞準備返回。沿著盜洞爬回到先前六子掉下去的豎井中。


    外麵的天依舊是暗的,王榮順著繩子用最後的力氣慢慢往上爬,爬出盜洞後王榮就攤在了地上閉著眼睛,大口喘著粗氣,頭腦依舊嗡嗡作響。躺了一活兒,王榮逐漸恢複了體力。王榮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右手上似乎感覺濕濕的,抬起手來一看,頓時愣住了。整個右手掌上全都是紅色的鮮血。王榮第一反應這血肯定不是自己的,王榮一個激靈起身。眼前的一幕讓王榮差點又掉入身邊的盜洞之中:隻見兩具血淋淋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四周散落著子彈殼。


    那兩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六子和一排長。六子的屍體上半身與下半身被分離開來。一排長屍體的四肢脫離身體,四周散落著人體的皮肉,鮮血已將泥土染紅。王榮甚至都認為自己在做夢用力捏了下大腿,可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訴王榮:你在現實中。


    王榮怎麽也想不到,原本活生生的人一下子說沒就沒了。但王榮沒發現李營長屍體,王榮認為李營長可能還活著。


    正欲搜索,這時一旁的灌木叢中發出一陣響動,繼而從中伸出一直“血手”隨後一個斷了左臂渾身是血的人艱難地爬了出來。那人正是李營長。王榮連跪帶爬地跑到李營長身邊說:“老李!這怎麽回事?你們遇到什麽了?”李營長血淋淋的右手抓住王榮的左手臂艱難的說:“老王你......你快走......有鬼。快......快走。”隻說了這句話,李營長頭一撇,斷了氣。


    李營長是王榮的好兄弟,看著好兄弟奄奄一息自己卻救不了他。如果自己不去那個古墓早點回陣地的話說不定大家都不會死,眼前的恐怖景象刺激著王榮,無數恐怖地景象如惡鬼一般在蠶食他的大腦,他的頭越來越痛。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樹叢中兩道紅光突然再次出現,像兩盞紅燈籠,又像兩隻眼睛在盯著王榮。


    王榮應戰友的犧牲而紅了眼,拔出刺刀大叫道:“他媽的,又是你這盞破燈籠,有種就出來讓老子看看你到底是什麽。”說著便拿著刀向樹叢走去。但是王榮的頭昏沉沉的,走起路來一搖一晃,沒走出兩步就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但在昏迷的一瞬間,王榮看到那道紅光下正緩緩向他靠近。


    當王榮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處簡易的窩棚裏躺在木板床上。身邊的一位身著軍裝戴著白色臂章的女人見王榮醒來便問道:“你醒了。沒事吧?”王榮慢慢坐起來拍了拍腦袋說:“沒事。這,這是什麽地方?”那女的答道:“這裏是戰地醫院,我是這裏的護士。”王榮說:“哦,那麽是誰帶我回來的?”女護士說:“我去把團長叫來,讓他跟你說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王榮又慢慢躺下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能活著回來。不一會兒,一位灰頭土臉的人進入了窩棚裏,那人正是團長。“團長。”王榮慢慢爬起來敬了個軍禮。團長揮著右手示意他躺下。


    王榮坐在床邊上,團長把一板凳搬來坐下問到:“好點了嗎?”王榮輕聲答:“好多了。”團長說:“你小子命真他媽的大,三營的巡邏隊他們聽到槍聲然後在樹林裏找到了你們的時候隻有你還活著。你老實說,你們去尋找三名偵查士兵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其他人是怎麽死的?”王榮隻好把他們的遇到的事情和團長簡單地說一遍。團長聽王榮說的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覺得王榮在編故事。王榮向團長保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團長說:“你說的飛蛾還有不明的紅光沒人給你作證,實在不太怎麽容易讓人相信。”王榮用肯定的語氣說:“團長我也知道我說的你們不會相信,但這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王榮說的越發激動。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先不要太激動,不是我不信你,是沒有證據證明你們見到的這些東西。三具屍體被破壞的太嚴重,無法找到致命傷。你也沒看見是三人是怎麽死的,還有你說發現了一個古墓。”王榮聽了團長的話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團長又說:“行了,你也別多想。把身子養好了。”拍了拍王榮的肩膀,隨後走了出去。留下王榮喪氣的坐在窩棚裏。


    王榮一直恨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好奇心非要到古墓中看看,說不定四個人都不會死。一切都是因他造成的。為了這事王榮沒少流眼淚。眼淚之中包含著對四人的愧疚。


    死去的四人都是王榮最好的兄弟,五人曾經立下誓言一起殺鬼子,還約好在鬼子投降的那一天五人痛痛快快喝一頓酒。可一下子四個好兄弟一夜之間全沒了。沒了,一切都破碎了。


    爺爺以前時常和我講他的故事,講到這段往事時都會老淚縱橫,愧疚不已。始終都不敢回想這件事,但爺爺心中始終都有個疑問:李營長臨終前所說的那個“鬼”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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