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爵看著她側過去的半邊臉,濃眉緊皺,跟男人共處一處,半點防範意識都沒有,還敢睡得這麽死。


    就因為那次他說扒光了都沒反應,她還真以為他是柳下惠了?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捏上了她的臉,那力道不輕也不重,不至於捏痛她,但也不可能毫無察覺攖。


    米悅迷迷糊糊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臉上搗亂,閃躲了好一會兒仍舊揮之不去,一個煩躁到極點,騰地坐了起來。


    睜開朦朧的眼就看到她熟悉的男人的輪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剛才是他在捏她的臉,又是困惑又是暴躁,沒好氣的問,“你幹什麽呢?”


    累了一天,還在醫院折騰了一趟,好不容易睡得舒服了還把她鬧醒,換誰都有脾氣。


    盛西爵站在床邊,看著女人炸毛的模樣,唇角噙著淡笑,有種說不出來的逗弄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但語調還是漫不經心的,“你不是每晚都要換睡衣才睡。”


    她低頭看自己的身上,果然還是毛衣加長褲,雖然他是“好心提醒”,但米悅還是有些被鬧醒的氣嘟嘟,皺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直接就想下床去行李箱裏拿睡衣——


    直接就忘記了她的腳骨折,被包得像個粽子償。


    “啊……”


    驚痛瞬間打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腳踝鑽心的疼讓她根本站立不穩就要這麽跌倒。


    好在盛西爵雖然沒來得及阻止她那一腳踩在地上,但還是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迅速的將她抱了起來隨即放回到床上。


    低頭看著她痛得蒼白而扭曲的臉蛋,壓低嗓音沉沉的訓斥道,“米悅,你到底長沒長腦袋?”


    本來腳上就痛得厲害,結果這男人非但沒有半點安慰,劈頭蓋臉就說她,米悅頓時就委屈得不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被凶的。


    看她哭,盛西爵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了,他皺起眉頭沒再說什麽,想說兩句緩和下氣氛,但又完全沒有哄女人的經驗跟任何的知識。


    於是什麽都沒說,俯身就要檢查她的腳。


    米悅立即把他的手扒開,“別碰。”


    他以為她是怕疼,放緩著語氣道,“我看看傷勢有沒有加重,加重的話要再去醫院看看。”


    她抬起自己整條腿挪過去,“不用你看。”


    盛西爵皺起眉頭,聲音也沉了,“米悅,你別再給我任性了。”


    “我說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這是我的腳,我自己摔的自己折騰的,廢了都不關你的事,明天我就叫人過來,你現在給我出去!”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女人泛紅的眼眶。


    米悅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盛西爵,我叫你出去。”


    他就是一開始不知道她哭是腳傷還是因為他,現在看她發脾氣也知道是因為他,濃黑的眉皺得更緊了。


    當然,他也不會因為她讓他出去,他就真的乖乖的出去了。


    單膝跪在床褥上,一隻手摁在她受傷的那條腿的膝蓋上,她還想去推他,男人轉過頭看著她,眯著眼睛冷聲道,“你再動,弄痛了就自己哭。”


    米悅看著他凶巴巴的德行,委屈的曲起另一條腿,下巴枕在膝蓋上,看著他把她腳踝上的繃帶拆開,小聲的有一搭沒一搭的抽泣著。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索性拿起身後的枕頭擱在膝蓋上,埋著自己的半邊臉,抽泣聲很快也就逐漸的沒有了。


    這種姿勢,她不可避免的看到男人的輪廓,隻覺得他的性格真的是糟粕得不行,就是老話裏的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實在是討厭的不行。


    可再看自己的腳,才徒然發現他手上的動作跟他的脾氣不太符合,拆繃帶時透著嚴謹而小心翼翼,還有幾分熟練的專業,看上去尤其的認真。


    至少不會再碰痛她的傷。


    盛西爵輕輕的捏了她的腳踝幾下,又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才道,“還沒,不算加重,明天洗完澡給你換藥再看看,不過你這腳最好別再落地了。”


    說完又把繃帶再給她小心翼翼的纏回去。


    她鼓了鼓腮幫,“我已經說了,我明天派人接我回去。”


    男人瞥她一眼,淡淡道,“不行。”


    “為什麽?”


    他有條不紊的淡聲道,“你是跟著我過來的,如果讓你們家族的人知道你受傷了卻又提前回去了,能腦補出一出你被男人欺負慘了的大戲,再加上發在你手機上的那些照片,我就是出一軌加家暴。”


    嗯,劇情大概就是丈夫出差,她懷疑他在外麵有私情,然後就偷偷的跟了過去,結果果然捉一奸在手,然後她跟老公的情一人爭執間被維護情一人的老公推倒,腳受傷了,又淒淒慘慘的自己一個人飛了回去。


    米悅他俊美的臉,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腦補。


    她撇撇嘴,還是不情願,“你又不想照顧我,我也不想被你照顧。”


    每次都嫌棄她,好像她就是個煩人的麻煩跟累贅。


    更糟糕的是,轉念一想她好像還真的是。


    盛西爵把繃帶重新包裹好,然後才離開床站直身體回到地麵上,看她一眼才淡淡的道,“你多聽話少折騰就行了。”


    說罷他走到客廳把她行李提了進來,打開,很簡單的找到她帶過來的她最喜歡的一條睡裙,拿出來擱在她的身旁,“有事叫我,別再鬧了。”


    她抬頭看他一眼,拿過自己的睡裙,看著他挺拔的身形,還是哦了一聲。


    他嗯了下,替她把燈關了,隻留下床頭的那一盞,然後才帶上門出去。


    …………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緩了半分鍾才想起自己來了舊金山,腿還受傷了,酒店的套房很高級,幹淨而整齊,就是過於的安靜。


    米悅喜歡安靜,但她從來不喜歡住在酒店裏醒來時的那幾分鍾,每次都覺得空蕩得可怕。


    拿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多快八點了,也不知道他在還是不在,擱下手機,她還是試探性的叫了幾句,“盛西爵。”


    才叫了兩聲,她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果然沒幾秒男人從外麵推門進來了。


    顯然他氣得比她早,已經洗漱完換好了衣服,隻是在暖氣充足的酒店隻單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不是那麽熨帖到一絲不苟,稍微鬆垮而休閑。


    盛西爵看著她從被子裏挪出來,準備帶她去浴室洗漱。


    米悅也沒多想,她一貫的順序都是先洗漱,再換衣服。


    隻不過當男人掀開被子將她抱起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感受一股異樣。


    因為她睡裙下沒有穿內衣,這種公主抱的姿勢雖然不至於完全貼上去,但不可避免會有所碰撞甚至是摩擦。


    堅硬的胸膛和女人的柔軟。


    米悅閉了閉眼,燙到了耳根,走了半間臥室才發現他好像的確沒什麽異樣,這才稍微的舒緩了氣息。


    又轉而安慰自己,反正他對她沒興趣,可能她的胸對他來說就是……嗯,兩坨肉吧,全身都長了肉,也不知道為什麽胸上的比較不一樣。


    盛西爵把她放在盥洗盆上,然後退後了兩步,淡淡的道,“等你吃完早餐我就出去,午餐我會讓酒店的服務員給你準備,晚上我回來。”


    米悅一邊擠著牙膏,一邊哦了一聲。


    準備刷牙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頭發太長是個障礙,於是又放下牙刷,對著鏡子準備把自己的長發綁起來。


    一抬頭,就無意中從鏡子裏看到了站在她身後就倚在門框上的男人,連眼神都無意中對上了,她心髒莫名的漏了一拍。


    米悅的樣子,不像晚安那樣五官標致氣息溫靜,也不像他妹妹那麽精致得無可挑剔又明豔張揚,她帶了混血的味道,配上她長至腰間的深色卷發,淩亂的灑滿肩頭時,就像個芭比娃娃。


    她的睡裙其實不算透,也不是特別短,中規中矩的料子,舒服鬆垮的料子。


    但他從鏡子裏看,好似能看清楚她整個身段。


    腦子裏不知道在發生什麽,就這麽出神的挪不開視線。


    米悅有點說不出來的毛毛的錯覺,男人的表情冷冷淡淡跟尋常無異,雖然是在看鏡子,但也像是在想什麽其他事情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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