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不是米藍跟裴子俊,也不是米覓,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女孩,突然結結巴巴的插了一句話,“這……也不是愛吧。”


    “如果就這樣那當然不能算,可他出獄後又追我追到了瑞士,一直死纏爛打的追著我,後來我想,他本來也是前途無量的大少爺,為了我甘願坐牢四年,而且他當初雖然不應該對我用強,但他已經受到了懲罰付出了代價,即便如此四年後他也仍然愛我來找我……”攖


    米悅手上拿著勺子,繼續道,“這不是比在我遇到低穀時,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拋棄我的男人強多了?”


    一桌子的人,被她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幾個人麵麵相覷,這麽荒誕的邏輯,他們竟然一時間找不到辯駁的話。


    米藍緩了將近半分鍾才反應過來,“所以你就原諒他了?”


    米悅冷淡的看著她,冷淡的道,“需要我原諒嗎,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他已經坐牢四年,付出了該付的代價,那件事情已經翻頁了過去了,”


    “就因為他坐牢了,所以你就能接受一個傷害過你的強一奸犯?”


    米悅眼睛一眨不眨,“我接受了,有什麽問題?你眼睛看不到嗎,他受過良好的教育,長得好看不比任何一個華人男明星差,我又喜歡長得高的有肌肉有男人味的男人,完全符合我的審美,而且體力特別好,裏外都能滿足我,我喜歡他。”


    待她說話,好半響都沒人做出反應償。


    盛西爵坐在那裏,自帶低調又不容小覷的氣場,從他開口說第一個字開始,好像整個餐桌的氣氛都被他所掌控了,“四年前是我不夠成熟,所以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了。”


    簡單的幾句話,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就是莫名讓人覺得很有重量。


    米悅甚至有刹那間的錯覺,好像事情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而不是真實的發生的那些。


    男人看向主坐上沒怎麽說話的老人,眼神不閃不避,淡淡的笑,“二叔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衝我來,不要為難她,她年紀小父親又剛過世,經不住你們這多人的質問。”


    米覓看著他,眼神已經起了變化,但神色不變,依然是他一貫的笑,“先吃飯吧。”


    米悅忍不住偏頭看著他,然後才低頭去喝湯。


    天冷,湯已經涼了很多。


    ………………


    莊園裏遍布著分散的樓,這棟主樓之前是米悅跟她爸爸住的,其他人也都有各自居住的地方,等晚飯過後,基本就散了。


    米覓原本是打算跟米悅再說點什麽,但被她一句困了強行打發走了。


    晚上,盛西爵在米悅的書房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去,整理跟了解米悅讓徐叔整理出來的公司的資料,迅速的大致的了解公司的情況。


    米悅的確是累了,長途跋涉,身心俱疲,但她隻是坐在床頭,沒睡,等男人推門進去後,她一下子睜開了打瞌睡的雙眼,抱著被子挺直著背,“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我睡床你睡地上。”


    雖然下午的時候他已經向“她”證明過他對她沒性一趣,但即便睡在一張床上沒什麽,她也不要跟他睡。


    盛西爵淡淡的看她一眼,隨即又瞥了眼地毯上已經鋪好了的床褥。


    一邊向浴室走去一邊把身上的打底針織衣給脫了下來,正眼都沒看她,在裏麵簡單的衝了一個澡,換上米悅讓人準備的浴袍走了出來。


    直接走到打的地鋪上,坐著躺下,閉上眼睛淡淡的道,“關燈。”


    米悅把腦袋伸了出來,看著他平和的躺在被子上,眼睛已經閉上了,“喂,你打鼾嗎?”


    他閉著的眼睛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她當然知道他不可能這麽快睡著,就是純粹的不想理她,咬著唇怏怏的把燈給關了。


    室內陷入一片安靜。


    米悅以為臥室裏多了個男人自己會失眠,但困意很快襲來,她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米悅醒來的時候,房間很安靜,腦子稍微的清晰了點就一下子坐了起來,探出身子去看男人睡的地方。


    地毯上不僅沒有人,連床褥枕頭全都不見了。


    她呆了呆,幾秒後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洗漱換衣服就下樓了,下樓時遇見正在給樓梯的俯首掃灰的傭人,“看見……盛,不是,看見西爵嗎?”


    “盛先生啊,他六點就起床了,好像出門鍛煉去了,應該快回來的吧。”


    六點?


    大冬天的六點天都沒亮吧。


    現在已經八點了。


    正說著,高大而挺拔的男人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v領毛衣,很薄,幾乎是羽絨服打底穿的,但他看上去非但不冷,額頭上反而有一層薄汗,袖口更是被卷了起來,她能看到男人粗而骨戒分明的手。


    盛西爵徑直走到她的麵前,他結果傭人遞過來的礦泉水,手指擰開瓶蓋,嗓音平淡清晰,“我上去衝個澡,你先去吃早餐,九點出門,辦完手續十點半回來,開始籌備葬禮的事情。


    米悅看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遲緩的哦了一聲。


    男人把水瓶拋入了垃圾簍,然後直接從她身邊走過上樓了。


    傭人笑著道,“小姐,快去吃早餐吧,知道您回來廚房特意去買了您最愛吃的小籠包。”


    “哦,好。”


    他們的時間節奏是不同的,盛西爵顯然有他自己的節奏,很早起來,鍛煉,衝澡,吃早餐,在她化妝準備出門的時間裏,他就在書房看資料。


    一個早晨的時間,她就見識了這個男人不知道是在軍校還是在監獄形成的一絲不苟時間表。


    她就吃了個飯化了個妝,他就已經把米氏集團所有的人員分布表都給摸清了。


    而且他時間觀念極強,她化妝遲到了,他到點就找到了衣帽間拎人,在他冷著的臉色下她原本需要十分鍾完成的妝迅速的五分鍾完成了。


    然後這五分鍾也被他在路上以提速的方式掰了回來。


    她原本還以為以他的身份這個手續會很難辦,但到了她才知道他已經全都準備好了,所以走完尋常的程序也就很快的完成了。


    中午跟下午準備葬禮,她爸爸的葬禮正式是在第二天,米董事長在商場活動了三四十三年,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她留在靈堂感謝前來吊唁的人,其他大小的瑣碎的事情都是盛西爵在處理。


    連米覓都被她冷淡的隔絕在客人的那一塊。


    她二叔這些年看似在爸爸手下做事,但被壓了一輩子心裏的不甘心膨脹到能爆炸,而且她總覺得她媽媽年輕的時候意外身亡也跟她的好二叔有關。


    這些年她態度一直很差,認識她的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但是就這麽短短一天的時間,米氏集團大小姐下嫁當年的強一奸犯在整個名流圈幾乎無人不曉,她繼四年前再一次成為熱議的焦點。


    準確的說,是嘲笑的焦點。


    她經過花園的時候還聽到兩個不知道誰家的千金小姐在那低聲議論。


    “米悅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腦子都不正常了,當年非要告那男人,現在還嫁給他,我真是沒見過這麽能打臉的。”


    “說不定是被那男人下了泰國降頭……”


    “不過說實在的,我剛剛看見那男人了,好久沒見過那麽帥的亞洲男人了,聽說他好像本來就家世很好,說不定是聯姻。”


    “怎麽可能,我爸說他就是個小白臉。”


    “那米悅為什麽嫁給他,就算當初被強一奸還鬧上法庭名聲不好聽,但她身家無數,就衝著她的錢也有男人願意娶她啊。”


    “她可能就算身家無數又沒有想娶她的,所以幹脆找了個小白臉,那男人長得那麽好,說不定器大活好呢。”


    “這麽說來,米悅真看上他也不奇怪,四年前不就有人說她根本不是被強一奸,就是跟人玩一夜一情,結果被男朋友捉了個正著所以才惱羞成怒的非要上法庭嗎?現在那男人出獄了,兩人又勾一搭到了一起去了。”


    米悅直接冷笑出了聲,踩著高跟鞋一步步的走過去,腳步聲清晰,“見過背著人說空話的,還沒見過在人家地盤上說人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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