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當時是這麽說的,“她沒有親自開車,也沒有直接跟羅湖說想讓你去死,但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她是完全有意識的引導羅湖這麽想並且這麽做,至少當初是她提供了時間跟地點,她也明知道羅湖會為了她殺了你——但她默許並且支持了,你完全可以計較後續。”


    她看了她半響,才歎息般的道,“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失去孩子,更不會在監獄裏度過四年,非但沒有幫你救你爺爺,反而害了你。”


    晚安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是因為你沒錯,”她笑了笑,“不過也是我自己做了錯誤的判斷,當時的情況……可能命中注定有這麽一劫。”


    當時的情況都湊到了一起,如果沒有陸笙兒和羅湖,或者沒有簡雨,去掉任何一個環節都不會造成後來的結局,無論是她還是綰綰。


    爺爺也是,孩子也是,禍不單行,一起鑄成了她這輩子最灰暗絕望的階段。


    綰綰重傷不醒,她在監獄……在監獄那幾年她也基本沒受什麽生理上的罪,甚至因為身為監獄,心裏更加的平靜。


    最後晚安才溫溫涼涼的道,“不過無論如何,陸笙兒是加害者,她的演藝事業是毀了,你覺得不夠的話現在踩幾腳時機很合適,我看他薄錦墨也不會出手。”


    盛綰綰忍不住笑,懶洋洋的調侃,“聽你說這話,就像聽我最近看的肥皂劇女配角在使壞。”


    “我早就轉正了。”


    她眯了眯眼,玩著自己的手指拉長語調低冷的懶笑,“等著吧,我要她以後的人生都活在我的陰影下,哦,你也是一塊很大的陰影。”


    她的確已經不是年少時那樣出手幹脆的性情了,手起刀落的確是沒有借刀殺人——還是軟刀子來得令人抓狂。


    她眼睛看不到,雖然從晚安跟她的對話中猜到了她的身份,但一直都隻牽著七七靜靜的站在一旁,直到聽到腳步聲朝自己靠近,才勾了勾唇,帶出些若隱若現的弧度,“很久不見,有很多話想跟我說麽?償”


    陸笙兒輕輕柔柔的開口,“你怎麽還沒死呢?”


    盛綰綰覺得好笑,於是就幹脆的笑了出來,“你也真是有趣,我死了天上也不會掉錢掉男人給你,這麽關心我,你這輩子是不是打算圍著我轉?不好意思啊,我就算是喜歡女人,也對你沒有興趣。”


    “我差點殺了你……盛綰綰,你怎麽不叫薄錦墨把我這條命還給你呢?”


    “噢,需要麽,我倒覺得跟殺了你比起來,看你像個過街老鼠看我過得富貴風光,又能揮霍惹得一身腥都得不到的男人的愛情……”


    哐當的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笙兒推到在貨物架上。


    這麽多年沒出門,一出門就鬧到了看守所。


    …………


    她淡淡涼涼的跟晚安調侃,“看來紅顏注定跌宕起伏,這麽多年沒出門,一出門就進局子裏.”


    晚安給顧南城打了電話,她們正等著他過來,她就聽到七七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念著,”媽媽,好餓啊,我們什麽時候能吃飯?”


    她立即問道,“七七餓了嗎?”


    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嗓音,“餓了。”


    盛綰綰翻包找巧克力,耐著性子溫柔的道,“要等一下下哦,我這裏有巧克力,七七先吃一塊,你鼠鼠很快就過來帶我們去吃飯了。”


    剛把巧克力遞給她,聽七七高聲道,“是薄叔叔來了!”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事實上心裏也沒什麽感覺,隻不過等他走近過來,異於普通人的嗅覺敏銳的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手指驀然一緊。


    男人徑直朝她們走來,他看了眼晚安,又看了眼盛綰綰,最後抱起了七七,將她手裏的巧克力拿走,“吃完飯再吃糖。”


    盛綰綰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他扣住,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強烈的視線,但嗓音是低沉溫柔的,“走,先去吃飯。”


    溫柔而強勢。


    她怔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掙紮,“讓晚安牽我。”


    他耐著性子,但溫和的嗓音有些淡,“她不跟我一起,待會兒顧南城會過來接她。”


    晚安在一旁喚道,“綰綰……”


    她很快的下了決定,淡淡的道,“我跟你去吃飯,你把七七給晚安,她跟你不熟。”


    “我們三個一起,讓他們過二人世界,到時候他們要出國蜜月,一個月兩個月,七七也是給我們帶,不如提早熟悉。”


    聞言她就坐了下去,“好,那等顧南城過來,我們五個一起吃飯。”


    她聽到七七似乎親了那男人一下,然後軟軟的撒嬌,“薄叔叔,鼠鼠也回來嗎?那我們等他一起好不好?”


    “你很喜歡你顧叔叔?”


    七七用力的點頭。


    “但你叫他叔叔,不是爸爸,你有你自己的爸爸,他也會有他自己的女兒……”


    晚安臉色一變,“薄錦墨!”


    盛綰綰心髒一擰,冷聲道,“你住嘴!”


    他低低嘲弄,話是對晚安說的,“難道你們不準備要孩子了?”


    晚安一時間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盛綰綰咬著唇,氣氛僵持而冷凝,直到一聲鑰匙被扔到桌麵,顧南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惹女人討厭不夠,還想讓女孩兒一塊兒討厭你。”


    七七帶著哭腔的嗓音響起,“媽媽……”


    盛綰綰忍耐的怒意一下子就繃斷,隻覺得揪心的疼,手也一下子攥起,想自己安慰卻看不到,隻能忍著咬牙道,“你把七七給晚安抱著!”


    顧南城已經身手把孩子抱了過去,溫和低聲的哄慰著。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心裏難受,卻又什麽都不能走,手腕再次被扣住,她整個人都撞進了男人的懷裏,被拖著走了幾步,整個人都被打橫抱起了。


    陸笙兒攔在他們的麵前。


    一個涼薄冷漠至極的字眼從男人的薄唇間溢出,“滾。”


    “你不是要討好她,怎麽不收拾我呢?”


    盛綰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從他的聲音裏感覺到那股冷邪的森寒,“不用著急。”


    他抱著她出門,從記者的喧嘩吵鬧中上了車。


    …………


    晚上,盛綰綰一個人坐在屋頂發呆。


    她沒回自己的住處,躲在顧南城這裏。


    有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她正想開口,卻徒然發現這不是晚安的腳步聲,抿唇,在一片黑暗中莫名的緊張。


    待到那腳步聲靠近,她正想站起來,人已經被從身後重重的抱住,同時襲來的還有落在她的脖子裏的密密麻麻的吻。


    “薄錦墨你瘋了是不是?”


    低啞的粗重的嗓音從男人的喉骨中溢出,他低著頭額頭挨著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籠罩著她,單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不準她的腦地動彈,聲音粗噶貼著她的耳骨,帶著濃重的隱忍痕跡,“你確定你知道我是誰?”


    她撇過臉,不在意的笑,“不是你,顧南城他會放你進來?”


    男人視線盯著她的臉,終於還是啞聲問道,“吃晚飯了麽?”


    “吃過了。”


    “我沒吃,你陪我吃。”


    女人紅唇掀了掀,“你知道我這種死皮賴臉的女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死皮賴臉的男人嗎?”


    頎長挺拔的男人輕易的就講她帶進了懷裏,手臂鎖著她纖細的腰肢,俯首,薄唇印在她的耳畔上,淡淡啞啞的開腔,“綰綰,你今天中午跟他一起吃飯,吃的開心嗎?”


    她身形微微一僵。


    盛綰綰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低著腦袋,隨即大力的推了一把。


    他可能沒有防備,被她推開了。


    她麵無表情轉身往回走。


    薄錦墨站在夕陽的餘暉下,橘色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暖色的光暈渲染開深刻的孤冷落寞,喑啞沉沉的笑,“怎麽不說,說跟他在一起就是比跟我在一起要開心,說他對你比我對你要好,說你寧願對著他也不願意對著我。”?傍晚的風暖暖涼涼,從舒張的毛孔間吹拂而過,很舒服。


    她聽著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自嘲的,譏誚的,“還是你不忍心?我很早就說過了,但凡你身上還有一點的善良,那麽對我而言全身上下都是弱點,何況——還是對我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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