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展顏一笑,用手扇風,緩解剛才的緊張,“我一直都在。”


    她的腹部已經平坦了下來,上次晚安雖然見到了宴西但隻說了幾句話,她還是問道,“孩子呢?”


    盛綰綰隻是自自然然的笑著,“有機會給你看,我朋友今天幫我看著。”


    是宴西跟楊柳一起給她看,兩個孩子一個人都看不住攖。


    大約是見她神情滿足頗有些驕傲的意味,晚安也抿出笑,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你猜?”


    “是女孩吧?”


    盛綰綰笑得眉眼明豔,“女孩也有。”償


    晚安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龍鳳胎?”


    雙胞胎雖然不算很少,但自然受孕的情況下幾率並不高,何況是一男一女的龍鳳胎。


    薄錦墨那個男人真是……不知道多便宜他。


    雖然她這身打扮又坐在了出租車裏不太惹人注目,但晚安關注率不低,夜莊人多,盛綰綰不曾在媒體露過正臉,但上流社會這個圈子能認出她這張臉的實在太多。


    簡單的聊了幾句留下互相聯係的方式後,盛綰綰便開車離開了。


    …………


    陸笙兒是摁門鈴進去的,好久才開門,門一開她就聞到了一陣撲麵而來的酒氣。


    男人的身形依然頎長而高大,襯衫的扣子好幾顆都沒有扣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性感跟頹靡,短發微亂,眼鏡已經取下,俊美的臉更顯得逼人。


    看到她眉頭便皺起,嗓音是淡淡的沙啞,“笙兒,你怎麽在這。”


    他喝酒了。


    薄錦墨也不是滴酒不沾的男人,商人應酬在所難免,但他很少多喝,更何況跟人一起喝酒,和自己一個人在酒店喝酒,那意義相差得太多。


    這一身酒氣毫無難度的告訴她他喝了多少酒,而且……襯衫西褲。


    就這麽躺著,沒有洗澡,也沒有認真睡覺吧。


    是不是在銀灘別墅,在她看不到的所有的地方,他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麽待著的?


    羅湖告訴她他昨晚到早上都在夜莊,沒有找女人,一個人待著,一整個晚上。


    他說她如果想追回這個男人,在他孤獨的寂寞的時候關心他陪伴他,填補他的空虛,在他想那個女人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


    長此以往,她可以慢慢的替代他心裏的女人。


    因為盛綰綰就是這麽代替她的。


    可陸笙兒看著他這個模樣,覺得自己隻是在自殘。


    她閉了閉眼,忍住想轉身離開的衝動,把手裏的裝著衣服的袋子遞給他,“時間不早了,如果你現在回家換衣服吃早餐的話上班會很趕,我給你把換洗的衣服帶來了,你現在去淋浴,我給你叫醒酒茶和早餐,你吃完可以直接去上班。”


    薄錦墨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衣服也有幾分褶皺,但眼神已經是冷靜而清明,他沒伸手去接遞的衣服,“我可以直接去公司,辦公室有休息室,可以洗澡,我也有備用的衣服在那兒。”


    陸笙兒手指一緊,她臉皮薄,從來沒有主動到這一步,更加從來沒有被這麽直接的拒絕過。


    除了難堪都是難堪。


    她也站著沒動,咬著唇,幾乎是呈現出僵持的格局。


    最終,還是薄錦墨開了腔,“笙兒,你回去吧,這邊記者多,我待會兒直接回公司。”


    他這是在……趕她走?


    陸笙兒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弦徒然斷了,她直接把手裏的衣服扔到了男人的懷裏,冷漠的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就算我跟你上報紙被誤會了,我也會主動澄清,不會讓人抹黑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說罷,她還是踩著高跟鞋,挺著筆直的背徑直離去。


    剛回到自己的車上她就忍不住眼淚往下掉,副駕駛上的男人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下來了,見她哭更是手足無措,“陸小姐,怎麽了?薄總不接受你的好意?”


    陸笙兒咬牙看著身側普通又小心翼翼的一張臉,心頭堆積的憤怒跟委屈全都發泄了出來,“你讓我去關心他,你說這樣有用?我把衣服都送到他的麵前他都不要,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讓我自取其辱?”


    那樣的拒絕別說給她機會,連半點情麵都不留。


    她一邊哭一邊道,“她就要回來了,她甚至還把孩子生了下來,南城說就算沒有孩子他都非要跟那女人在一起,何況是有孩子?再過幾天……她可能就回來了,我沒有機會了,以後所有人都會說,我陸笙兒不過是他們感情世界裏的一個根本不重要的可悲的配角!”


    羅湖手忙腳亂的抽出紙給她擦眼淚,不斷的重複道,“會有辦法的,陸小姐,你冷靜點,一定還會有辦法的。”


    她哭著又冷笑著,“辦法?還有什麽辦法?除非她不回來!除非她跟她的孩子永遠消失。”


    羅湖看著美麗淒楚的女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心髒如同被絞著痛,就這麽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四個字。


    永遠消失。


    他看著她的臉跟眼淚,眼底略過長長冷冷的白光,如刀鋒一閃。


    隻要那個叫盛綰綰的女人回來,她就半點機會都沒有了,隻要她回來了,薄錦墨就不會再允許她消失,何況還有孩子這個永遠都斬不斷的聯係。


    永遠消失?要怎麽樣才算是永遠消失?


    答案清晰明了,甚至無需思考。


    “陸小姐,”羅湖的聲音很低,但顯得很冷靜,“不如你想辦法,在她跟薄總見麵跟她談一談。”


    陸笙兒抬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沒看她,眼中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冷血跟鎮定。


    “但她不會見我,而且我聯係不到她。”


    “這是唯一的機會,薄總不是快找到她了?你隻要在他們見麵之前跟她見上一麵就可以了。”


    她腦中一片空白,想了想,輕聲應了下來,“我想辦法。”


    …………


    準確的說,不是辦法,她想不出什麽辦法,隻能密不透風的守一個機會,她知道慕晚安已經找錦墨談判,隻要他做正式的配型並且完全吻合,盛綰綰會親自跟他談。


    薄錦墨自然答應去醫院配型,同時他的手下也依然在加大力度的搜尋。


    陸笙兒去求助了一個人,夏參謀長。


    夏參謀長是薄錦墨生父的發小兼戰友,除她以外最不希望薄錦墨跟盛綰綰在一起的人,這點她很清楚,但夏老不希望歸不希望,再不喜歡他也沒有真的插手強製性的不允許。


    夏老抽了抽煙鬥,眯著眼睛哼了一聲,“那小子不來求我,你倒是來了。”?薄錦墨大概不知道,盛綰綰人就在安城他兜兜轉轉都沒找到,那還不是因為他在給那女人做掩護,薄祈的人之前混到了他的人手裏,那次就已經掌握她的蹤跡了。


    又生了孩子,那麽大的動靜。


    那女人到底是懷了錦墨的骨肉,他也不好對她幹點什麽,再加上那混蛋上次的態度過於惡劣,他也就讓人跟在盛綰綰的後麵,抹掉她的痕跡,給那混蛋一個教訓,讓他知道薑還是老的辣,誰更厲害!夏參謀對陸笙兒也談不上多喜歡,她跟盛綰綰一個爹,她那個媽他也不怎麽喜歡,但好歹救了錦墨一命也不是假的。


    更何況夏老這種老軍人老幹部,最看不得盛綰綰那種驕奢淫逸典型敗家女的作風,這一點陸笙兒稍微比她好點。


    “夏叔您知道她在哪裏?”


    夏老睨她一眼,又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他嗤笑一聲,淡淡道,“那麽嬌生慣養的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過的那麽寒酸又辛苦也不肯回頭,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這一點,他的確是意外了一把。


    盛綰綰真的把孩子生了下來。


    她握緊拳頭,臉上是微笑,“您能告訴我她在哪裏嗎?我想跟她見一麵,談一談。”


    夏老挑眉,“她孩子都生了,你還打算跟她談什麽?”


    夏老觀念傳統,雖然他不喜盛綰綰,但她已經給錦墨生了孩子,錦墨又要死要活的喜歡她精神都不正常了他能怎麽辦。


    薄錦墨那個油鹽不進的混小子,他如今想要那女人親爹都攔不住,別說他還不是親爹。


    所以他基本算是默認了那女人的存在。


    陸笙兒勉強的笑,“她現在不喜歡錦墨啊,我就想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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