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陽漸漸的下了山,盛綰綰盤腿坐在海邊,海風吹在她的身上,像是要穿透她的身體,她看著夕陽逐漸的消失在海平線的盡頭。


    天黑了,如果不想刺激那經不起刺激的男人,她得回去了。


    伸出一隻手,搭上展湛立即伸過來的手臂站了起來悅。


    “展湛。”


    “您有什麽吩咐。”


    “你想辦法透個消息給陸笙兒,是我騙了薄錦墨我懷孕的事實,哦,你最好再引導她認為,”她閉著眼睛,感受迎麵刮來的海風,懶洋洋的低笑著,“再讓她認為我有用她的名聲威脅她男朋友……畢竟之前他們那點兒事,我可是一個字都沒表示過。”


    展湛跟在她的身後,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您這是……為什麽?”


    盛綰綰歎了口氣,“我又不能跟他對著來,隻能背地裏耍點小花招看能不能自救,反正薄錦墨無論是好事壞事都不會主動開口解釋,反正陸笙兒對我的事情以前就總是草木皆兵,就算知道是誤會以後也不會直白的道歉什麽的。”


    雖然就眼下的情況而言……還真的不能算草木皆兵攙。


    畢竟那男人現在已經跟她離婚了,還非要跟她睡在一起。


    所以麽……原來他也不是對她一個人渣,他在陸小姐那裏也是一樣的渣。


    果然就是個大寫的渣字。


    展湛應下了。


    …………


    盛綰綰讓展湛把她送到門口,順便叮囑了一聲暫時不要讓爸爸知道這件事情。


    幸好盛柏基本實行放養的政策,她人在外麵玩,他也不會每天一個電話跟她聊旅行的事情,他對這些事情都沒什麽知道的興趣,隻要確保她平安就好。


    薄錦墨回來的比她早,她一進去就看見他杵在客廳的身影,皺皺眉頭,他怎麽最近兩天都回來得這麽早?


    他們結婚的那會兒他雖然也不是每天都很晚或者會很晚回來,但基本天不黑看不到人。


    她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方向是餐廳。


    “去哪兒了。”


    “你不是說不限製我的出行,我可以出門的嗎?”


    薄錦墨看著她冷淡的側臉,抿唇淡聲道,“我隨口問你一句也不行?”


    “最好不要,我聽著像質問和監視。”


    男人沒吭聲,隻是跟著她走進了餐廳。


    桌上的晚餐已經備好了。


    她坐下,低頭沉默的喝湯,吃飯,一言不發啊,沒有任何的聲響。


    “我以為你不打算出門,所以讓人給你買了需要的東西,還有缺的嗎?”


    說起這個,她就心塞了一下,連著扒飯的動作也頓了幾秒鍾,然後才吐出兩個字,“沒有。”


    “畫具用的順手麽。”


    “嗯。”


    “筆記本呢。”


    “還行。”


    畫具是她一直用的牌子,筆記本也是照著她家裏那台買的,她能有什麽用不習慣的?


    但那男人的聲音還沒停止,“衣服喜歡嗎?”?她笑了笑,“不喜歡又怎樣?”


    “不喜歡就換。”


    “那我不喜歡你,能讓我換嗎?”


    他抬頭看著她,平靜的問,“你想換什麽?男人麽。”


    “很明顯。”


    “死了這條心。”


    盛綰綰抿唇,心頭那股不安有蔓延的趨勢。


    她重新低下頭,毫不留情的道,“那你別說話,打擾我胃口。”


    隔著精致而考究的餐桌,她沒看到坐在她對麵的男人蹦起的下顎。


    她今天還是吃的比他快,擱下筷子打算繼續去花園坐到天黑,然後回書房用筆記本看部電影,大概就能洗洗睡。


    她暫時不能做什麽,姑且等著陸小姐的反應。


    人掛在秋千上還不到十分鍾,她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眼睛都沒睜,隻是懶洋洋的發聲,“有什麽事嗎?”


    “沒有。”


    簡單淡然的兩個字,她反倒是睜開了眼睛,側首看向他。


    幾秒後,她擺出一臉輕佻的笑,很不正經一般的問道,身子動著,這張巨大的網便微微的晃動了起來,“怎麽,想我了,所以特意跑到這裏來偷窺我?”


    他淡笑了下,“偷窺能被你發現?”


    盛綰綰又看了他一眼,皺起了眉,把臉側了過去,閉著眼睛嗤道,“你這人真是沒意思。”


    他淡淡的道,“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沒意思了。”


    也是,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男人油鹽不進的死樣子,毫無情趣,不懂溫情,什麽愛情的浪漫之類的,就更是跟他絲毫搭不上邊兒了。


    沒意思的很。


    她不再說話,盛綰綰以為他也不會再說話,站會兒就會離開,所以她也懶得開腔驅逐。


    但隻過了大約二十秒他就開口了,“綰綰。”


    他很少這樣叫她,很少很少,她都想不起來他平常是怎麽叫他的。


    她應得也很疏懶,“怎麽了。”


    “現在這樣的生活,跟以前沒有什麽區別。”


    網狀的秋千慢慢的停下了,夕陽早已落下,餘暉也幾乎散盡,男人的嗓音融在微微的晚風裏,是難道舒適,沒那麽冷漠。


    她沒睜開眼,聽他繼續道,“我們可以一直繼續下去。”


    盛綰綰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震驚跟情緒,隻是麵色不善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想繼續這樣的生活。”


    盛綰綰覺得,她其實可能已經猜到了一點,但此時還是覺得不可置信,無法忍受,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她有些慌,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


    一張臉落在薄錦墨的眼裏,是又冷又木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輕輕的嘲諷道,“薄錦墨,你是不是瘋了?”


    他低笑著,“你覺得是,那就是。”


    她盯著他的眼睛,眸色異常的強烈,清晰的吐出三個聲音不大很十分有分量的字眼,“我不要。”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就因為你想?”


    薄錦墨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在愈發暗下去的天色中同樣看著她的眼睛道,“如果我非要不可呢?”


    盛綰綰盯著他的眼睛,盯著他的薄唇,最後盯著他冷毅的下巴下突出的喉結,她什麽都沒說,翻身從秋千上下來。


    那動作看著很冷靜,但還是慌亂的不小心摔了下來,落在草地上。


    看上去可能很狼狽。


    男人的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就伸了過來,她像是觸電了一般將他用力的推開。


    薄錦墨猝不及防,雖然沒被她推倒在地上,但同樣還是往後傾了傾,幾乎跟著摔倒。


    她已經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盛綰綰回到了書房,依然反鎖著門,把自己關在裏麵。


    沒過多久就跟上來的男人敲門,敲門聲連綿不斷,她置之不理。


    薄錦墨站在門口,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的敲門,但她始終都沒有搭理,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裏麵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緊繃的臉色到最後終於崩裂,還是想辦法打開了門。


    看到她安然無恙的蜷縮在偌大的椅子裏看著電腦屏幕的瞬間,他懸在刀口的心髒一下落了回去,大步的走了過去,盯著那連他進去都沒有投過來半點眼神的女人,“盛綰綰,我在敲門,你在裏麵吭一聲很難?”


    他甚至以為,她會在裏麵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雖然,那不是她的性格會做的事情,她從來沒有過這樣陰暗消極的想法。


    但聽不到聲音,就是下意識的心慌。


    盛綰綰仍舊盯著筆記本的屏幕,裏麵正在播一個喜劇的電影,哪怕不去分辨台詞,也覺得很熱鬧,跟女人的聲音形成兩種截然相反的色調,敷衍得毫無含量,“我在看電影,沒有聽到。”


    額頭上已經冒著青筋的男人驀然將她的筆記本啪的合上,整個書房一下變得安靜起來,她蹙眉冷淡的看著他,相當不悅的道,“你幹什麽?”


    薄錦墨直接伸手重重的捏著她的下顎,像是忍無可忍一般,聲音極冷的陳述道,“盛綰綰,我討厭你沒有一點聲音的樣子。”


    ---題外話---二更,一千字明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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