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的東西都她當初差不多都帶走了,想找本書看打發時間都找不到合心的,事實上她本人也從來不是個喜歡抱著手機玩的人,想出去散步,又不想被周圍的鄰居看到她又在這兒。


    想來想去,她就去花園找了個角落自己待著。


    這種盛夏的晚上,掛著風待在外麵也是很舒服的,她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咬著一根可能是因為修剪得不勤快而長出來的狗尾巴草,無聊的看著逐漸暗淡的晚霞悅。


    在二樓臥室、書房、衣帽間,陽台,天台上找了她一圈都沒看到人影的男人一張俊美的臉顯得愈發的陰鬱而暴躁。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傭人才找到了快要淹沒在草地上的女人,氣喘籲籲的,“太太,您怎麽在這裏,先生在找你呢。”


    盛綰綰沒什麽反應,懶懶散散的道,“吹風啊,等星星出來啊。”


    現代科技越發達,人好像就越沒什麽興趣看個星星賞個月,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電腦屏幕麵前,試講哐當一下就過去了。


    相反,像她現在等個日落,也等了好長的時間。


    男人的腳步聲響起,盛綰綰仍然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攙。


    薄錦墨看著躺在的草地中的女人,夕陽最後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打了柔光的照片,茶色的長發鋪在草地上,紅唇間叼著狗尾巴草,漫不經心得幾近悠哉。


    他抬手示意傭人離開,又低頭看了眼晚上的表,淡淡開腔,“起來。”?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側臉看了過來,白淨的臉蛋困惑的發問,“薄錦墨,你說,到底是你現在變得越來越討厭了,還是我不喜歡你不愛你了,所以我怎麽看你怎麽覺得討厭?我吹會兒風看會兒夕陽礙著你了還是怎麽了?”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重新轉了回去,看著好像在她幾句話的時間裏就淡下去的晚霞跟逐漸籠罩下來的深藍色蒼穹,態度輕佻得漫不經心,“薄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吩咐我做的話,讓我享受下大自然的美景,行嗎?”


    他倒是沒發怒,隻是淡淡的確認,“所以,你起來還是不起來?”


    盛綰綰以閉上眼睛回答他,也就因為這樣,她沒看到男人唇上漾出的淡淡的笑意。


    下一秒,她就驀然的尖叫出來。


    “啊——”


    冰涼的水,就這麽突然的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瞬間下起的瓢潑大雨,猛然的灌在她的身上,她剛睜開眼眼睛就被打濕得看不清楚。


    手忙腳亂的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她才透過水簾看到站在不遠處噙著笑盯著她的男人,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好整以暇。


    是草地上的定是噴灌溉灑出來的水,剛才大概是到了每天特定的時間。


    她從這個範圍跑了出去,渾身已經濕透了,衣服貼著身體,長發也濕漉漉的,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狼狽。


    水珠沿著她的精致的下巴滴落下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讓她有些懵,人看上去顯得略微的茫然,沒有了那放出來的疏離跟漫不經心。


    接收到她的目光,薄錦墨勾起笑,那愉悅柔化了他原本冷硬的輪廓線條得,眼眸蓄著笑,淡聲道,“我剛才提醒你,讓你起來了。”


    盛綰綰沒搭理他,一直到那水停了下來,她才低頭去找剛才一時驚慌忘記撿起來的手機。


    淡金色的手機屏幕滿滿都是水珠,沾染了些泥土,顯得不那麽幹淨,她咬著唇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前段時間才被這男人扔了一個,新買的又被水弄成這樣。


    薄錦墨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用手擦屏幕的女人,那張臉跟麵對他的時候截然不同,顯得十足的懊惱,大眼睛黑白分明,很惋惜一般。


    最後,她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盛夏的天來這麽一遭也不至於會著涼,但自然也還是盡快的洗頭發洗澡,她握著自己可能報廢了的手機,麵無表情的從他身側走過。?擦身而過的時候,她聽男人問她,低沉好聽“喜歡這款?我讓人給你買一樣的送過來。”?她腳步沒有停下,徑直過去了,隻留下兩個字,“謝謝。”


    她沒跟他扯什麽要自己去買,或者嚷嚷著要給他錢,在這段關係裏,他不在意的事情,她更不想顯得在意,更何況,她也並不在意。


    盛綰綰找了一身衣服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


    她手裏抱著換下來的衣服,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膀上,瞄了他一眼,也沒意外他在這裏,她覺得薄錦墨以前話少的原因跟她現在差不多。


    對待略帶反感跟排斥的人,能不說話的時候,連一個標點符合都懶得說。


    男人看她走過的時候眉頭就擰起了,一直到她人走到門口,才陰沉沉的開口,“盛綰綰。”


    她停住腳步,淡淡看著他,“有事?”


    剛剛從浴室裏出來,她的臉蛋難免帶上了一點被熏出來的粉紅,“你去哪兒。”


    “哦,找個地方睡覺啊,”她一頓,瞟了他一眼,精致的眉眼嘲弄的看著他,“我記得早上的時候你好像說過不會威脅我強迫我來著,怎麽,我鬧了還是惹你了。”


    她那副語氣裏,頗有一種早知如此的淡漠鄙夷。


    薄錦墨望著她,拿起身側擺著還沒封的手機盒走過去遞給她,“你睡這裏。”


    她看了一眼,倒是大方的接了過來,仰著臉笑的毫無溫度,“我是有點公主病,不過還能救,所以客房我完全能睡,而且你這床我好幾個月沒睡了,已經從我的習慣裏剔除了。”


    男人的喉結上下的滾動了一下。


    最後,他隻說了一句最簡單的結語,“睡在這裏,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盛綰綰看著男人清雋斯文的一張俊臉,突兀的笑出了聲音,“薄錦墨,你想跟我睡你不能男人一點直接點,磨磨唧唧說這麽多,你當我是十七歲的小姑娘呢。”


    今天早上說他睡不到他習慣的床,寧願在床邊上坐著,現在又逼著她睡這兒,轉這麽一遭兒最後就是她得跟他睡。


    哦,不威脅她不強迫她,是準備用這些七七八八的手段跟匪夷所思的理由,什麽時候在上個床?


    她就是不懂,來來去去還是那檔子事情的話,他大可以跟以前一樣直來直去啊。


    生什麽活?他還想走徐誌摩的路子?


    好笑。


    難不成怕她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揣刀把他給結果了?噢,她不會的啊,她還這麽年輕,未來還那麽漫長,為什麽要為一個男人葬送自己?


    他淡淡道,“你就是這麽想的?”


    她抱著衣服站在那裏,歪著腦袋看他,清晰而慵懶的嗤笑著,“我不懂,你在我麵前最禽獸的一麵都暴露過了,你現在在裝什麽?”


    盛綰綰看到他扯唇笑了下,“你說的好像也沒錯,”他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睡。”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人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被扔到了床上。


    她大概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扒她衣服,因為這前奏也的確很像臉上是毫無表情的冷漠,憊懶,嘲笑,那甚至是一種接近於厭世的神色。


    薄錦墨自然是看的很清楚。


    這種神色從來不屬於她,他從來就清楚,類似於過於陰暗的,真正肮髒的任何的情緒或者思維都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她總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但她這輩子也就壞不起來。


    即便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把她怎麽樣,如她所說,他想要完全會直白的表達出來,他這種男人向來不屑玩彎彎繞繞,但現在他想要的並不是這些……或者說,不隻是這些。


    但看到她這副表情時,他還是覺得心頭驀然一窒,這短暫的感覺讓他身體裏蔓延出無數的無力感,幾乎在瞬間蔓延到了全身。


    這種感覺像是失重,一種持續不斷的,越來越快的,如果一直不落地就會讓人恐慌的感覺,他瞳眸逐漸的血紅起來。


    最後還是沒忍住,壓上她的身上,棲身吻了上去。


    一觸到她甜美柔軟的唇,就好似整個人都在失控了。


    從來沒覺得他在忍,但這一刻覺得他好像終於忍不住了。


    長驅直入,不管不顧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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