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睛,“哭?哭什麽。”


    “老子又沒瞎,他沒欺負你你扇他一個巴掌幹什麽?”


    講真,盛綰綰覺得她有點感覺。


    亦或是心頭的柔軟被輕輕的撞了一下。


    她撐著下巴,言笑晏晏的道,“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覺得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是真理啊?見我漂亮就上來搭訕,你一不了解我,二你也不了解薄錦墨,怎麽我打他就是他欺負我了?他帶著新歡來我麵前耀武揚威我看著討厭扇他不行啊。”


    蕭栩麵無表情的盯了半響,幽幽的道,“那你真應該隨身帶塊鏡子瞧瞧你當時是個什麽眼神。髹”


    她微怔,隨即漫不經心的道,“是傷心麽,你都說我愛他十多年了,傷心也是應該的。”


    “綰綰。”


    “好啦好啦,我失戀後都沒有來紅樓坊吃過飯了,我們好好吃飯,不要講一些倒胃口的事情,或者人,ok?”


    蕭栩濃眉一皺,“先吃飯,再談事情,看來你約我吃晚飯要說的事情會影響我的食欲,盛綰綰,你特意叫我出來拒絕我的?”


    盛綰綰正端起溫度涼的差不多的茶杯準備喝茶,這兒的茶她和晚安都愛喝。


    聞言,她動作都止住了,抬眸看著眼前神色很是不愉的男人。


    她輕笑,又歎了口氣把茶杯放下了,“其實我覺得你真的蠻不錯的,但是我們也真的很不合適。”


    “你說的都是些什麽屁話,你這個年紀你知道什麽叫合適嗎?”


    盛綰綰眉眼間還是那些笑在浮動著,“知道啊,最起碼的合適就是商人而不是軍人,我爸爸的公司我來繼承,而我需要一個可以替我經營的老公,就這麽簡單,嗯……就像我前男友那樣的,他最合適了。”


    她臉上掛著微笑,答得自然,整段話說下來完整得沒有任何的停頓,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答案。


    蕭栩其實猜到這女人是專門來拒絕他的,因為她一看就是拒絕起男人絕不手軟的類型,但他沒料到理由是——不合適。


    二十一世紀還有比這更敷衍的理由麽?


    盛綰綰看著他滿臉風雨欲來的架勢,雙手交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淡淡的笑,卻是很真摯,“就衝你昨晚連夜開車過來找我,我覺得你是真的擔心我,所以我也認真的拒絕你……蕭栩,盛世是我爸爸一輩子的心血,除非我哥哥出獄後願意繼承,否則娶我的那個男人一定是能把盛世經營下去的那個,你們蕭家是世代的軍人,你又是獨生子……你娶不了我的。”


    就更別說蕭家這種世世代代的紅色家族,看不看得上風光顯赫背後沾了不少黑的盛家千金了。


    “你……他媽是十八歲還是二十八歲?”


    盛綰綰不悅,哼唧著道,“我看上去像是二十八歲的老女人?”


    “二十八歲的女人都不會像你一樣趕著把自己往婚姻的墳墓裏送,你是不是被薄錦墨那個男人傷透了心覺得這輩子都不要愛情了?”


    她眯了眸,“你年紀也挺小的,愛我是麽,覺得我是此生真愛嗎,好啊你退役開始學經商我等你重頭來過,你能嗎?”


    蕭栩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她,“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都一樣啊。”


    “是不是你爸逼你?”


    “我爸爸那麽愛我怎麽會逼我,隻不過我是貼心小棉襖……懂他的心思而已,薄錦墨是我喜歡的男人,也是他看中的執行總裁,他希望我嫁給他,這樣不管是公司還是女兒,他都放心了。”


    他是最合適的那個人,所以即便那男人不喜歡,他們還是在強求,甚至不惜強逼。


    不過爸爸終究是爸爸,希望是希望,他還是舍不得她受委屈。


    她跟薄錦墨分手了,那就分手算了。


    “你爸爸那麽愛你又怎麽可能希望你為了他的公司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公司是死的,女兒才是活生生的!”


    盛綰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他,微笑著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我也不愛你啊。”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清新的茶香繚繞在唇齒之間,然後她把茶杯放了回去,一雙眼始終直視著蕭栩,“如果我愛你愛到不可割舍或者像愛他一樣……繼承人什麽的說不定我就不放在眼裏了,但我不愛,幾年內不會再愛,而且我做慣了大小姐,貪圖習慣富貴與安逸,並不想再走一條注定艱辛的路。”


    …………


    這頓飯終於還是沒有吃完,蕭栩半響沒有出聲,直到剛上菜的時候盛綰綰拾起筷子準備吃飯,又接到公司的電話,是跟她爸爸私交很好的一個叔叔,也是公司一個股東。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讓她馬上回公司。


    她沒辦法,隻能先走,雖然她想不出來公司的事情叫她去能起到什麽作用,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快下班了。


    展湛在前麵開車,盛綰綰坐在後麵,拿手機跟晚安聊著語音。


    毫無形象的倒在車門上,一邊玩著頭發一邊歎息,“女人太漂亮也是辛苦,我已經在一天之內拒絕了兩個男人,還有一個死變態。”


    密集程度直逼血光之災。


    昨天林皓在生日宴上向她告白,她是沒有直接拒絕的,隻是婉轉的說需要考慮,明天給他答案。


    於是去學校的路上她就打了個電話過去,拒絕掉了。


    她有一種令人心慌的錯覺,仿佛暗處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


    “你臉能不能不要這麽大?”


    “希望臉能小點待會兒不要遇見我家前任,我上午才扇他一個巴掌,也是不想看到他。”


    “我覺得林皓蠻不錯的,你說的蕭栩……因為你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連夜開車跨越一個城市,我聽了都覺得小感動呢,有可以嚐試的空間。”


    “試什麽試,”盛綰綰閉上眼睛養神,“我分手不到一個禮拜呢,你以為我跟薄錦墨那個渣渣一樣,今天分手明天就有新歡了嗎,是我號稱十幾年的感情多廉價還是我身邊少不了男人?”


    “唔……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戀愛沒有空窗期,的確蠻廉價,蠻不能缺男人的表現,但是我怎麽覺得你跟薄錦墨還沒完呢。”


    盛綰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你別烏鴉嘴,昨天就是你說林皓會跟我告白,結果他真的跟我告白了,害得我提前離場,才會被那個變態捉走。”


    晚安,“……你打心眼裏希望你跟他就徹底的到此為止嗎?”


    二十分鍾後,盛綰綰站在薄錦墨的辦公室裏,隨手把手裏的包扔上沙發,看著辦公桌後冷峻斯文的俊美男人,腦海裏回響的就是晚安問的這句話。


    在感情的世界裏,希望還是不希望,真的沒有什麽作用。


    她還希望薄錦墨能愛上她,乖乖跟她在一起結婚生孩子過幸福美滿的生活呢。


    她努力都沒用,希望怎麽會有?


    盛綰綰蹙眉,“你要走?”


    男人唇畔噙著極淡的一抹弧度,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桌上的文件,嗓音低沉而淡然,“不是在約會,怎麽來這兒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手一把按在他正在收拾的文件上,“不知道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孽還是欠你太多,安安心心吃個飯都要被你中途打擾,”


    隔著一張辦公桌的距離,盛綰綰臉上掛上官方的笑容,“我記得我們說好,等你替公司找到合適接你位置的人做好交接工作,才能辭職離開,現在你突然要走……”


    薄錦墨掀起眼皮,幹淨低沉的聲線嗓音很淡漠,“隻是你說,我沒說過好,就不算說好。”


    她看著男人這張不鹹不淡的俊臉,閉了閉眼,咬唇,“如果是因為我上午對你動手……”


    “把你的臉湊過來讓我扇回去麽?”薄唇唇角勾起,眯眸低笑,“我記得讓我消失在視線中也是你,現在是要拿你的臉來求我?”


    盛綰綰抬起眸,對上男人鏡片下笑意漂浮的黑眸,轉而也笑,“我也覺得很奇怪,我看大家們都想讓你走,現在你突然說走就要走,他們又著急說你不能,非賴著是我這個盛大小姐因私廢公,把執行總裁逼得隻能離職……”


    用那個叔叔的原話來說,現在公司有好幾個項目在他手裏正在進行,他就這麽走了,就等於把所有的案子都抽走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掌握著什麽秘密或者其他對公司不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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