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這些秘書辦的事情你找你爹給他辦?”


    薄錦墨手裏基本沒有盛世的股份,但他也基本負責運行整個集團的運行,手底下錢跟人都不少,這些事情他的秘書跟助理都能辦妥。


    盛綰綰把手裏的吐司喂進自己的嘴巴裏,一邊嚼著一邊模糊不清的道,“哦,那我等下給他的特助打給電話吧。”


    他特助的電話號碼她都是知道的。


    隻是,她有些悶悶的發呆,她覺得他很會照顧別人,為什麽自己受這麽重的傷住院還是顧南城給他叫的看護,他的特助如果稱職的話應該會主動的提起才是髹。


    於是吃完早餐去學校的路上,薄錦墨的特助接到盛大小姐的電話。


    盛綰綰,語氣嚴肅而不滿,“你知道薄錦墨受傷住院好長時間了嗎?”


    郝特助惶恐,“大小姐,這個我自然知道,我上午正準備再去看望薄總。蠹”


    “他受傷生病沒有人照顧,你身為他的特助難道不用給他找個專業的看護照顧他的嗎?”


    郝特助略委屈的道,“我當然有,薄總進看守所我就到處的替他奔波,他住院的第一天我就問他要不要安排看護,但薄總說他不需要。”


    盛綰綰擰著眉頭,“可是後來顧南城給他請了一個啊。”


    郝特助頓了頓,“大小姐,顧公子跟薄總是兄弟,顧公子覺得薄總需要就給他安排,那薄總也沒辦法啊。”


    他們是兄弟是平等的,他隻是個特助是下屬……哪敢擅自做主的安排上司的事情。


    “噢……那你去給他找個嫻熟的照顧看護的傷患,就說是我爸吩咐你辦的。”


    “大小姐,”郝特助在那頭道,“一般而言,盛先生是不會安排這種事情的。”


    言下之意就是薄錦墨他不會相信這是她爸爸安排的……那也就隻剩下她敢撒這種謊了。


    盛綰綰想了一會兒,抿唇道,“那你就說是我好了,”她正襟危坐絞盡腦汁,換了副嚴肅的語氣,“他整天躺在醫院裏,爸爸年紀也大了,你讓他好好把傷養好早點回公司繼續幫爸爸做事。”


    郝特助不解的問,“大小姐您為何不親自跟薄總說?”


    以他對盛大小姐一貫的了解,有句能跟薄總說話的機會她都恨不得巴巴的跑上前啊,何況現在陸小姐都不在了。


    盛綰綰撇撇嘴,“我要念書,很忙,你去辦吧,有問題叫他罵我就好了。”


    說完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她都放話說不主動出現在他麵前了。


    她也是有出息的!!!


    …………


    下午放學後,盛綰綰和晚安肩並肩的走出學校,還沒到校門口就接到來自薄錦墨的電話。


    她看著上麵他鮮少主動打給她的來電顯示,抿唇。


    就這麽個事情,他還真的來電話教訓她?


    她站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裏,垮著一張精致的臉,卻還是乖乖的接了電話,“喂?”


    男人那頭的嗓音低沉幹淨,隻有簡單的四個字,“過來醫院。”


    盛綰綰看向等待她的晚安,有些受寵若驚,訓她還要專門把她叫到醫院裏去?他難道不知道她這種人從小闖禍被爸爸訓臉皮已經很厚了嗎?


    爸爸以前生氣的時候就說她死豬不怕開水燙,已經懶得教訓她了。


    大抵是見她半天不回複,他在那頭問道,“有事?”


    盛綰綰正想說她沒事,男人已經淡淡的開了腔,“有事也給我過來,帶上你的包你的課本你的試卷。”


    “做……做什麽?”


    男人語調冷淡,“履行我的承諾,五點半,準點出現。”


    盛綰綰怔了怔,他說的承諾指的是——


    【我可以答應你,作為條件,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我不再提起,從今天晚上開始,你教我功課,直到我考上我們學校的設計係。】


    那天晚上他和陸笙兒吵架了,不了了之。


    隔天晚上她去給易唯辦生日宴出了事,然後他就借著進看守所,住院。


    這件事情被擱置了下來,她也幾乎要忘記了,更別說腆著臉主動的提……何況原本她也沒打算跟顧南城有什麽交集。


    晚安不知道她跟誰打電話,不過看表情也大概的猜到是誰,不過她沒多說話,隻是耐著性子等著。


    盛綰綰眨巴著眼睛,“你真的要給我補習嗎?”


    “我說話算話。”


    “哦,”她眉眼乍然笑開,“那我回去接書本,今晚教什麽。”


    他還是那副沒什麽變化的語氣,“隨便你。”


    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他倒是有這個資本說這話。


    掛了電話,就聽晚安涼涼的道,“他要親自給你補習?也是逆了天了,陸笙兒前腳才走他後腳就要跟你勾一搭上嗎?”


    盛綰綰,“……”


    晚安朝她擺手,“好了拜拜,我也想看看陸笙兒那女人後悔的樣子,一段感情還沒站穩腳跟,就敢把心上人放在情敵的身邊,她簡直要上天……唔,要他給你講今天的數學試卷吧。”


    …………


    五點半,夕陽已經隻剩下淡淡的餘暉。


    高級病房的裝潢很舒服,安靜而幹淨,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有醫院的代表性。


    盛綰綰抱著書包推門進去的時候,薄錦墨沒有看電腦也沒有看雜誌,隻是側首看著窗外,一言不發的淡靜,他穿著很居家的薄薄的毛衣,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眼鏡,說不出來的英俊斯文。


    她站在門口,一時間看得挪不開眼睛。


    “不進來,站著等發芽?”


    盛綰綰這才反應過來,反手把門給關上,“你在等我嗎?”


    平常她每一次過來,他不是在看電腦就是在看雜誌,好像對他而言躺著不做事就是在浪費生命。


    薄錦墨自然不會回答這種問題,“今天補什麽?”


    “晚安說補數學,給我講試卷。”


    “嗯,”他沒什麽異議,“先把試卷給我看看。”


    盛綰綰把她折回學校去接的小考測試試卷拿了出來,看著不知為何有些皺巴巴的卷子,她眉頭跳了跳,後知後覺的湧出一股羞恥感。


    她是出了名的差生,但她也沒因為這個而自卑過。


    爸爸說她念書不念書都無所謂,反正她想讀的大學他都能讓她進去。


    晚安說她隻是不擅長念書而已,人有自己喜歡並擅長的事情就好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念書無所謂。


    她懂得並且擅長的東西不少呐沒什麽需要自卑的。


    但是試卷上那個鮮紅的分數真的好羞恥呐……


    薄錦墨顯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淡淡嗤笑,“不用這個表情,你的試卷上就是個零也不奇怪。”


    盛綰綰把試卷拿出來,慢吞吞的遞給他,不服氣的道,“我從小到大都沒得過零,你別亂說!”


    他接過試卷,輕描淡寫的接話,“是麽,真是值得驕傲。”


    薄錦墨低頭把桌子重新架起,將試卷攤開放在桌麵,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支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淡淡道,“把你的頭發收拾好,念書時披頭散發像什麽樣子。”


    盛綰綰替晚安不服,挑起眉梢反駁,“晚安也很臭美的好啵,她的頭發每個月都要去做護理,也是披頭散發很少會綁起來。”


    “她剪掉了。”


    “她沒剪也是學神而且她剪掉是因為……”後麵的話盛綰綰沒有再繼續接著說,看他已經低頭在研究她的試卷,英俊的側顏很專注,幹咳了兩聲,“不然我也去剪短發好了,好久沒有剪短頭發了……”


    “不準。”


    兩個字尋常的從男人的薄唇間溢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筆不知道在試卷上寫了些什麽,病房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盛綰綰看著男人短發下的俊臉,微微怔住了,他說不準?


    不準……不是對所有物才有的語氣嗎?


    還是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對他在某些事情上的言聽計從?


    轉身還是把自己的長發全都綁了起來,弄成了簡單的丸子造型,顯得利落而沒有累贅,然後再從包裏拿出課本和紙筆,重新回到床邊站著。


    “坐下。”


    “我要坐在你的床上嗎?”


    “可以坐地上。”


    盛綰綰在他的床沿上坐了下來。


    薄錦墨抬起頭,看著她精致的臉,唇上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個叫林皓的小子,看來真的是很喜歡你,”冰涼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顎,語調低沉懶散,“你這張臉還真的不夠讓尋常的男人願意麵對你的智商,他家很窮麽,加上你們盛家的財勢也許勉強夠了。”


    盛綰綰瞳眸睜大,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惱怒的把他的手給拍掉,“薄錦墨!”還沒開始就攻擊她!“是你自己答應的,要不是你上次把他揍跑了,人家沒準可喜歡教我了。”


    上次??男人鏡片下的眼眸暗沉了下去,覆蓋著凜冽的寒意。


    薄唇掀起,涼薄的笑,“他夠有種,就不會被揍一頓就不敢來了,”他手指把試卷倒過來,方便她看,“想來你除了臉跟錢,就沒有其他值得男人拚命的地方了。”


    盛綰綰笑靨如花,明豔逼人,“哦,據說會攻擊別人除了臉跟錢就一無是處的人都是出於對自己沒有臉又沒有錢的嫉妒。”


    他眼皮抬起,看著她,平淡的道,“我需要?”


    盛綰綰看著近得跟她隻隔了一張桌子的男人,不算很近,但她還是覺得仿佛隱隱可以透過消毒水的味道捕捉到他的氣息,英俊的五官很清晰的倒映入她的眸底。


    他好像的確不屬於這個範疇。


    不僅顏值高而且賺錢都是來自他自己的大腦和雙手,不像她這種典型需要羞恥的富二代……


    盛綰綰眨眨眼哼了哼,“也是,如果他真的每天被你揍一頓每天都來,我說不定是會心動的呐……誰敢在盛家對我做點什麽,那也真是好魄力。”


    男人低低的嗤笑聲在她的頭頂響起,淡漠嘲諷,“沈丁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扒你衣服強一暴你,這魄力一般男人都沒有,你怎麽不去以身相許,他人就在樓下一層的病房。”


    盛綰綰垮下一張臉,“誰要喜歡那種浪費大米危害社會的蛀蟲,”撇撇嘴,滿臉的嫌棄,“而且他被你踩了那麽狠的一腳都不知道能不能用,能用也說不定有一身的病還嗑藥……”


    一抬頭就撞上男人諱莫如深的眸,仍是似笑非笑,“你想的還挺多,連我把他踩廢了可能不能用都操心上了。”


    盛綰綰默,“難道不需要考慮嗎?”


    薄錦墨低低的嗬笑了一聲,眼眸裏沒什麽溫度,薄唇一張一合,俯首往她靠近了點,嗓音很慢很涼,“那麽聽起來,你對我也有過不少的考慮了,都想過些什麽了?”


    盛綰綰對上他的眼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一張小臉蛋立即的爆紅,連著往後麵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磕磕盼盼的否認,“沒……沒,我什麽都沒想過。”


    她平常披著會落下的長發全都被綁起來,這些從臉頰連綿的燙到耳根紅一點都遮掩不住,俏生生的臉蛋滾燙得像個蘋果,她用力的挺直著背脊,兩隻手都擺著,強自擺出嚴肅的模樣,“在你上次出手打沈丁之前,晚安一直都說你是個瘦弱的書生,我說人無完人,你就算是書生體質我也接受了,換了別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體質我一定不接受。”


    這個問題……她還認真的考慮糾結了很久呢。


    薄錦墨眸深如墨,要笑不笑的盯著她,“看來你們討論的範圍很寬泛,是不是連著長短粗細一塊兒討論過了?”


    盛綰綰又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蘋果色的臉已經能滴出血了。


    男人語調隨意而閑散,偏眸底半點笑意和溫度都沒有,波瀾不驚的問,“討論出結果了嗎?”


    女孩的臉那麽燙又窘迫,說著這麽成人的話題,但眼神卻沒有超過這個年紀,仿佛尺度越大越反襯得她年少清純,磕磕盼盼的回答,“沒……沒有結果。”


    “所以,還真的討論過。”


    盛綰綰覺得自己被他看著都要著火了,結結巴巴拿起試卷,“閨蜜之間偶爾會討論些少兒不宜的話題,很正常……你,你該給我講題目了,今……今天要把試卷講完。”


    薄錦墨不發一語的盯著她,那眼神晦暗得意味不明,卻叫人發毛。


    他戴著眼鏡,v字領的墨綠色毛衣領口處若隱若現著男人性感的鎖骨,下頷清漠,氣質幹淨而冷峻,臉上沒有表情,一副不能被侵犯的輪廓。


    她手指捏著試卷的角,為自己辯解,“你看著我幹什麽,有什麽就說什麽……臆想是我的權利,沒有幹擾到你,也不關你的事。”


    男人菲薄的唇勾了勾,是笑容的弧度卻不見笑意,“哦,你還臆想過我。”


    盛綰綰隻覺得喉嚨幹澀,不自覺的舔了舔唇,錯開他的視線低頭看試卷,生硬的把話題拉拽開,“你再不給我講題目要到吃晚餐的時間了。”


    她低著腦袋,從薄錦墨的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薄而小巧被羞惱浸染得血色的耳朵,偶爾有些細碎的發落著。


    男人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淡漠沙啞的道,“去給我倒杯水。”


    盛綰綰抬頭,沒有多想,哦了一聲就起身去給他倒水。


    “你要喝熱水還是冷水……唔這種天氣還是不要喝冷水了。”


    “我不喝熱水。”


    “啊……那好吧,我給你倒溫的。”


    薄錦墨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仰頭全都喝完,才順手將杯子擱在床邊,臉色已經恢複了一片淡漠,低眸看著她的臉,“你的數學水平有進入高中階段嗎?”


    ---題外話---第一更,五千字,第二更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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