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要盡興,但酒若貪杯,便沒意思了。


    …………


    孤兒院,陰雨連綿。


    那一年盛綰綰五歲,薄錦墨十一歲。


    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停在院子裏,保鏢將車門打開,小心翼翼的撐著傘魍。


    穿著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從車上跳了下來。


    黑色的小短靴踩在浸濕的地麵上,同樣黑色的短發卻稍有蓬鬆,自然的微卷著,襯著一張五官精致嬌豔的容顏,膚白而璀璨的笑著。


    前麵有一排身高不一的孩子站著,低著腦袋檎。


    偶爾鼓起勇氣覷見她的模樣,也像是被灼傷一般,立即重新低下去。


    唯有最高的那一個,清瘦而筆直的站著,身上是毫不合身且舊得發暗的衣服,一雙眼清冽,冷漠,滿身落魄而透著——


    那一年的盛綰綰還不懂,多年後回憶才逐漸揣測得,那該叫,孤傲,不屑。


    除去那披著麻布袋也乍見英俊的臉,那氣息與眼神在這卑微乞求的氛圍中顯得那麽格格不入。不過,她大抵也一直沒有懂,她那一身幹淨鮮豔的紅色和璀璨明豔的笑容落進他的眸底,一烙成印,經年不滅。


    保鏢撐著傘,護著走路不看地麵的女孩一步步的走過去。


    她頓足在他的麵前,抬起腦袋,看著他,懵懂模糊的思考——


    唔,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好像不喜歡她呢。


    那邊,盛柏已經跟孤兒院的院長交涉完畢,身後的保鏢牽著一個小女孩,中年男人穿一件深色的襯衫和手工西褲,走過來,拍拍她的腦袋,寵愛的道,“好了寶貝,我們回家。”


    盛綰綰看了看自己爸爸,又看了看保鏢牽著的那瘦弱的小女孩,眨巴著漂亮的眼睛稚嫩的道,“爸爸,你說過帶一個姐姐回去,可以答應我一件禮物,無論要什麽都可以的,是不是?”?盛柏爽朗的笑著,“想好要什麽了?”


    小手抬起,指了指立在她身前的少年,眼睛笑出了弧度,幹淨利落的道,“我喜歡他,把他送給我。”


    被保鏢牽著的陸笙兒看著那跟她年紀相差無幾漂亮光鮮的盛綰綰,咬住了唇,五分鍾前她也曾怯生生的祈求“爸爸”問他能不能帶一個她的哥哥回去,回應她的是輕描淡寫的拒絕。


    薄錦墨十二歲,因那一句——我喜歡他,把他送給我,從落魄的孤兒一躍成為萬眾矚目的“盛世”總裁盛柏養子。


    從此,盛綰綰便認定,這個男人是給她的禮物,是她一個人的。


    …………


    清水別墅區,出了名的有錢人地段。


    盛家。


    夜晚深深,一道深藍色的閃痕劃破暗色的蒼穹,也照亮了乳白色的別墅。


    盛綰綰一襲紅色的長裙長至腳踝,纖細白皙的腳踩著宛若電影灰姑娘中的水晶鞋,茶色的卷發如海藻一般,美麗不可方物。


    她醉得臉頰嫣紅,黑白分明的美眸更是迷離。


    一隻屬於女人的冰涼的手生生的握著她的手腕,聲音更加的冷,“說清楚再回去。”


    “同一句話,我說過不下一百次了,”盛綰綰低頭睨著站在比自己低一階梯上的女人,唇畔隨意的掀起幾分笑意,“陸笙兒,薄錦墨他是我的男人。”


    說完,就不耐的用力的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的手中抽回。


    今天是她生日,一幫朋友灌她酒,現在頭疼得厲害。


    陸笙兒看著她就要離去的身形,下意識的還想抓住她,一隻腳踩上另一級階梯,結果腳一歪,忽然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啊……”


    女人從鋪著紅色地毯的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盛綰綰聽到聲音,愣了半響才轉過身回頭,陸笙兒白色的棉布裙被鮮血染得刺目,她躺在那裏全身痛得蜷縮,鮮血不斷的溢出。


    “二少……老爺,”緊接著響起的就是傭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少,三小姐受傷了,快來人啊。”


    整個大廳慌做了一團。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個身材頎長氣息冷峻淡漠的男人大步的跨來。


    看著地上的女人,他瞳眸一縮,俯身從容而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女人打橫抱起,戴著眼鏡的斯文的臉龐下一片淩冽的冷峻,“把車開出來,吩咐醫院準備急救。”


    “是是是……”傭人立即散做了一團。


    抬眸掃了上去。


    紅色長裙的女人站在最上麵,一身精致美麗,卻擋不住失魂落魄的恍惚。


    盛綰綰看到他鏡片下反射的森冷的溫度,淡漠到極致。


    眉心蹙著,充斥著指責的冷漠。


    像一把最鋒利的冰刃。


    深夜裏。


    盛綰綰赤著腳坐在名貴的地毯上,抱著一隻陳舊而極大的娃娃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窗外的電閃雷鳴。


    外麵是大雨傾盆,雷聲大得叫人心悸。


    她恨不得把整個人蜷縮在娃娃的懷裏,看著烏黑的地麵,發呆,好想給晚安打電話吐槽幾句,可是由打雷。


    臥室的門忽然被大力的踹開。


    盛綰綰嚇了一大跳,房間裏沒有開燈,屬於男人的腳步聲靠近。


    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在瞬間照亮房間裏的一切然後熄滅。


    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渾身都濕透了,黑色的短發,下巴,衣服全都在滴水。


    “你怎麽濕成這樣了,”她隻愣了一下,就連忙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走到床頭摸開了燈,急急忙忙的道,“先去洗澡,我讓傭人給你煮薑湯……”


    “盛綰綰。”低低的三個字,卻像是從喉骨溢出,平靜得可怖。


    臥室的燈顏色很溫暖,她轉身抬眸看著他,怔怔的問道,“你怎麽了?”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英俊,陰鷙,整個人宛如隱在黑色的霧氣中。


    他戴著眼鏡,所以平常給人的感覺便是斯文淡漠的。


    “啪!”


    一個異常響亮的巴掌聲砸在她的臉上,盛綰綰整個人都跌進了背後的床褥中。


    火辣辣的疼讓她懵了幾秒鍾,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竟然動手打她的男人。


    “她的手是用來彈琴的,”他漠漠的看著跌在床上的女人,語調亦是沒有半點抑揚,“拜你所賜,廢了。”


    紅唇微揚,她摸著自己的臉,“薄錦墨,”她半闔著眸,低低的笑,“這就是你給我的十七歲的生日禮物嗎?”?她的手撐著自己,慢慢的從床上站了起來,兩步走到他的麵前。


    抬手,一個巴掌毫不猶豫的甩了回去,一字字亦是冷漠,“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所以這個巴掌,我還給你。”


    薄錦墨沒有閃躲,隻是眯著眼睛冷冷靜靜的看著她,任由巴掌落了下來。


    她抬著精致的下頷,眼眶微紅,卻看向烏黑的窗外,美麗的臉旁很是倨傲,“你可以滾了,”雙手環胸,很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在她今天受傷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給我擺臉色也沒有給我過生日的事情了,回去洗澡吧,感冒了我會心疼。”


    男人依然站著,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斯文的鏡片下,黑眸冷漠而深邃。


    盛綰綰看了他一會兒,就抿唇從他的身側走過。


    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她聽見他淡淡的嗓音,“我不喜歡你,綰綰。”


    “那又如何?”然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你喜不喜歡我,你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則,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沒有傷心隻有肯定。


    她不為自己一直知道的事情傷心。


    “有意思嗎?”


    盛綰綰笑開,紅裙搖曳著,傲慢慵懶,“誰知道呢,我就是喜歡你,就是要得到你,誰讓你隻是養子,她隻是私生女,我才是我爸最喜歡的女兒……你幹什麽?”


    男人有力的手忽然狠狠的扣住她的手骨,那力道大得好似要將她的手給折斷,痛得臉色泛白,對上他冷漠陰鷙的眸,卻還是仰頭更加肆無忌憚的笑,“難不成你還想毀了我的手替她報仇?”


    眉眼嬌豔的女人寸寸挑釁,嘲諷,“你試試看啊,我爸是打斷你的腿,還是把她掃地出門。”


    手腕上的桎梏消失,薄錦墨收回手,偶爾閃電的冷光掠過他的臉,“盛綰綰,你有不滿,衝我來。”


    “我這不是正衝你來麽,瞧你生氣的模樣,被戳到痛處了?我知道你喜歡她麽,可是又沒本事帶她離開,既然沒這個本事那你就老老實實的聽我爸的命令當好我的保鏢!”


    ---題外話---第一更,晚安和顧總年少時的劇情都參雜在裏麵……可能,o(n0n)o~喜歡的話月票支持吧,我盡量壓縮著寫的精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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