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垂眸,五官中的神色淡淡的。


    她不認為那些已經過去很久的事情有多重要,人生原本就有無數種的可能性,沒有什麽東西是死的。


    偶像劇裏那些因為幼時的玩笑和承諾一等十多年,在她看來顯得太可笑。


    幾歲的時候哪裏懂得什麽叫愛情,長大後兜兜轉轉的少不得再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更何況,以薄錦墨對陸笙兒分量那麽重的承諾都煙消雲散了,何況是他們。


    她七歲的時候認識過顧南城一次,因為他戳破了她的麵具,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又保護她,被誘哄著懵懵懂懂的承認喜歡他魍。


    她十七歲的時候心動過,因為年少輕狂,新鮮又刺激,少女心躍然而動。


    但他們如今在一起,甚至是以後都在一起,是因為陰差陽錯的結婚,相處之後才愛上的。


    跟那些輕描淡寫的過往,並沒有太深刻的關係檎。


    不過陸笙兒想知道,她還是能懂的。


    現在已經失去,就想知道曾經是不是徹徹底底的真實擁有過。


    顧南城眉頭皺了起來,“我弄錯了?你不是說你小時候當了半年的光頭,變化很大嗎?”


    他問過,而她承認了。


    陸笙兒咬住唇,舌尖已經嚐到腥味了,冷冷的道,“你一開始出現就表現出對我極大的喜歡,我開始反感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隻是覺得我變漂亮了,因為我小時候灰頭土臉不懂怎麽穿衣服,怎麽剪漂亮的頭發,像個鄉下的土包子的時候,你從來沒有多看過我一眼,甚至大概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你是對我很好,比薄錦墨他對我好,比他溫柔,比他體貼,但是我不漂亮很土的時候,他也對我很好,甚至從來沒有變過,可你不一樣,你說我應該選誰。”


    顧南城,“……你不是一直很漂亮,像個小公主,跟盛綰綰分庭抗禮嗎?”


    晚安默。


    陸笙兒連連冷笑,那種冷跟笑都仿佛是從最深的地方溢出來的,“我是私生女,我爸從來不喜歡我,我在孤兒院待了幾年,穿的都是最破爛的衣服,你覺得我那時候,會像個小公主?”


    顧南城,“……”


    嶽鍾托腮,若有所思,“呦,顧總剛好喜歡過一個小光頭,而陸小姐你剛好曾經是小光頭,你們那時候流行當小光頭嗎?”


    “那一整個別墅區的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男孩女孩都被盛綰綰壓著剃光了頭發。”


    嶽鍾,“……”


    顧南城,“……”


    嶽鍾瞅向麵無表情的男人,微微一笑,“顧總你喜歡的莫不是……”


    男人斷然否認,冷聲道,“不可能,我知道她。”


    盛綰綰小時候什麽熊孩子的德行,他記得很清楚。


    嶽鍾繼續托腮思考,“她為什麽要逼你們剃頭發?為了一枝獨秀她最漂亮?”


    那女人小時候是個什麽熊孩子他多半能想象,這種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


    “噢,”晚安很溫柔的笑著,“因為我把她漂亮的頭發給毀了,所以她隻能剃了重新養,大概是被人嘲笑得不爽,所以一塊都剃平了。”


    顧南城低頭,看著溫柔說話,溫柔笑著的女人,“你為什麽……毀她頭發?”


    然後見她溫柔的瞅著自己,溫柔的解惑,“因為我的頭發被人燒了,她每天早晚各嘲笑我一次,把我惹毛了。”


    嶽鍾默然。


    他真的沒有看出來,慕大神有這樣的魄力。


    也是,自小就能跟盛大小姐分庭抗禮的小姑娘,絕對不會是省油的燈。


    晚安看著男人俊臉上複雜晦暗的表情,又是微微一笑,“你說的真是對,我這人自小就挺壞,好學生乖乖女都是裝的,誰嘲笑我是光頭,我讓她跟我一起變光頭。”


    顧南城低眸瞧著她,薄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線。


    這笑容有種淡淡的笑裏藏刀。


    “你為什麽會住在清水別墅區?”


    清水別墅區,就是盛家別墅的那一塊,跟慕家隔了有半個市區的距離。


    “噢,因為我媽車禍過世,我爸跟我爺爺斷絕關係,喪禮過後,我爺爺請人把整個慕家別墅重新裝修改造,所以那小幾個月,我們就臨時住在清水別墅區的小別墅裏——離學校近,方便我上學。”


    “……”


    晚安看了陸笙兒一眼,淡笑著提醒,“你問了這麽多,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了,說完了好去吃飯,七七嚷著餓嚷了很久了。”


    顧南城仍是捏著她柔軟的手指,側首看向陸笙兒蒼白而泛著冷嘲的臉,淡淡的道,“無法界定,如果你想問,我隻能這樣回答,如果沒有小時候的事情,我大概不會注意到你,但是既然喜歡你這麽多年,也不會完全隻是因為小時候。”


    一個人多看了另一個人一眼,理由千千萬萬,什麽樣的都能成立。


    他的確是因為弄錯人而直接將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但她身上總有那麽一兩個點讓他一直看下去了。


    若完全麵目全非,或者不堪入目,那麽即便他看了第一眼,也不會再看第二眼。


    陸笙兒眼神有些茫然,隨即閉上了眼,臉上仍是泛著冷笑。


    顧南城牽著晚安準備離開。


    身後傳來她極低極冷的聲音,“嗬,不知道要不要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至少在以後的時間裏,我不會懊悔我當初做了錯誤的選擇。”


    車上,開車的是陳叔,嶽鍾坐在副駕駛上,顧南城抱著七七坐在他的腿上。


    有些詭異的沉默。


    嶽鍾在前麵緩和氣氛,笑著道,“不管怎麽樣,顧總,我覺著你們的緣分真的是……事不過三,命中注定。”


    “不是啊,”晚安清清涼涼的道,“嶽律師,你看不出來麽,是顧總口味奇特,所以才一二再再而三的瞄上我的,畢竟像我這樣又漂亮,又壞,又善良的女孩兒不好找,所以才總是我。”


    顧南城,“……”


    嶽鍾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在前麵笑得喘不過氣,“顧總,七歲再過個好幾年,變化應該不大吧,你是怎麽會把兩張不一樣的臉看成一張的?還有,你不問名字的嗎?”


    一不小心知道了顧總的黑曆史,簡直夠他笑上一年的。


    顧南城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偏偏身側柔軟的女人也跟著靠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問道,“顧總,我也挺想知道的,難道就因為我們都是瓜子臉,頭發也是長直黑,你就覺得長得一樣了,你這應該不是臉盲,你是瞎了。”


    過了一陣兒,他淡淡的道,“我不知道,我爸媽臨時帶我出國的時候才想起我不知道你叫什麽,跑去問你們班同學他說你叫陸笙兒,至於你們的長相,我是覺得很不像——”


    “但那會兒我剛從國外回來,看慣了金發碧眼的女人,有點兒不是很能分清東方女孩的長相,我問她的時候她也說她變了很多,所以我沒多想這個問題了。”


    晚上盛綰綰過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隨口提起這件事情,她因為笑得太厲害差點就嗆得不行,顧南城覺得這女人能笑他一輩子。


    最後,她緩過氣才抹抹笑出來的眼淚,頗為同情的道,“也不怪你弄錯人,別說你不知道,晚安可能都不知道,陸笙兒剛轉校的時候沒跟我們一個班,但在一個貴族小學,她被嘲笑口音,頭發,衣服……後來她就可愛模仿晚安了,剪了個一模一樣的發型,不過她那時候發質不夠黑不夠順沒出效果,又買了不少跟晚安一模一樣的裙子……”


    “開始是喜歡買一樣的,後來被我說了幾次……”她那時候說陸笙兒倒是沒看不起的意思,純屬她那時跟晚安不對盤,在學校要看到她,回到家還要看到一個仿製版的她,單純覺得特別不爽,“被我說了她就不買一樣的了,改成同款風格。”


    陸笙兒是變了很多,大概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可能太不會打扮,加上那時整個人土氣不說,畏畏縮縮的說話不敢大聲,在盛家養了幾年,經過拙劣的模仿和摸索,也慢慢的像模像樣了。


    何況那時,她反感盛綰綰,最愛模仿的就是晚安了。


    從頭發到裙子,甚至是說話,微笑。


    氣質和風格是有那麽幾分相似的,直到她進娛樂圈,有專業團隊替她打造磨練,才逐漸的有了自己的風格,脫離了那種學不到精髓的調調。


    ---題外話---唔,沒能完結=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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