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視線挪開了點,但還是沒從她身上離開,嗓音很沙帶著更重的啞意,“我出去了,你怎麽爬起來。”


    他不急著把她抱起來,一來是因為花灑沒關,熱水有一半落在她的身上不會著涼,二來他還不知道她哪兒摔傷了。


    “我沒事,”她很快的回答,“我可以自己起來。旎”


    循著他的視線,晚安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按在腳踝上,有些鈍痛。


    “腳扭傷了?”


    收回手,她胡亂的回答,“沒有,隻是摔了下,不疼。”


    顧南城伸手,粗糲的手指落在她的腳踝處,按了按,她沒防備,被痛得一下就低叫出聲。


    抬頭對上男人幽深的眸,“除了這兒,還有哪裏受傷了?”


    “沒。鞅”


    顧南城摟著她從冰涼的地板上起身,手臂上的襯衫早已經濕透了,他低頭看她時,眼神專注沒有閃動什麽邪念。


    溫熱的水將她身上的泡沫淋去,她低聲道,“不然你給我放水,我在浴缸洗吧。”


    他已經扯了毛巾,把她臉蛋上正在逐漸消失的泡沫用力的洗去,沒看一眼她的臉就道,“我全都已經看到了。”


    他早就已經看過摸過吻過了。


    好似心無旁騖的把她身上的泡沫洗幹淨,然後又用幹毛巾細細的把水珠都擦幹,尤其是他俯身下替她擦腿的時候。


    “顧南城,我自己擦……”


    男人腦袋都沒抬一下,仍是不緊不慢的擦著,“很快就好了。”


    毛巾一直從腿一根擦到腳踝,然後他才起身隨手一扔,又用浴巾把她裹起,然後才抱起她走出去,放回了白色的床褥上。


    她是洗得幹幹淨淨擦得利落了,但他身上全都是濕透了。


    顧南城麵不改色的把被他的濕衣服打濕的浴巾直接扯了,喉結上下的動了下,才看向外麵漆黑的夜色,沙啞道,“我把你的睡衣拿來了,換上。”


    晚安已經爬進了被子裏。


    她看著他濕了大半的襯衫長褲,抿唇道,“你的衣服濕了換掉吧,會著涼的。”


    現在是還沒到很熱的時候,晚上溫度偏低。


    濕漉漉的短發下俊美的臉也布著些水珠,就佇立在那兒一瞬不瞬的望著她,開腔問道,“怎麽摔的,浴室裏有鬼?”


    晚安下意識搖頭,在音節溢出喉嚨時卻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舔舔唇,小聲模糊的道,“好像是的,浴室裏有霧氣,我沒看的很清楚。”


    她看著不說話的男人,有一兩分的心虛,“我去幫你把衣服拿上來?”


    顧南城長腿往這邊邁了一步,做到了床尾,他的手按了下來,挨著她的腰側落在柔軟的床褥上,指尖幾乎抵著她的臀部。


    濕漉漉的衣服將健壯的身軀線條都呈現了出來。


    他低頭注視著被他禁錮的女人,俯身下去,朝她的耳朵裏吹了一下,低啞的笑著,“你老實說,是不是想要我?”


    顧南城的額頭蹭過了她的下巴,但他幾乎沒有貼上過去,或者有那麽幾下貼到了,像隻是不經意的摩擦著。


    他嗅著她脖頸處的氣息,似乎諸多迷戀。


    晚安抱著被子,但白皙如玉的肩膀還是裸露在空氣中。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那帶著水意的男人氣息將她包裹,溫暖而安心,於是她道,“我老實說,我想你今晚繼續陪我。”


    他終於抬眸正眼看著她,薄唇跟離她的唇瓣也不過一根手指的距離,“你想我陪?”長指勾著她的下顎,低笑著,“我很貴,你出什麽價位?”


    她蹙了下眉,“還要開價麽,那你昨晚怎麽不要?”


    “你也說了是昨晚,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怎麽能一樣?”


    她的眼睛裏似乎還帶著被那些氤氳的熱氣染上的水意。


    然後,顧南城的唇瓣被另外兩片更加柔軟的唇貼住,小小的柔軟也跟著鑽了進來。


    觸電,頭皮發麻。


    下一秒,晚安細細的腰被男人的手掐住,然後狠狠的摔進了身下的被褥中。


    攻城略地。


    像是在沙漠裏行走了很久的人終於看到一池水。


    他幾乎要吃掉她的舌,將她的唇瓣吮腫,又重重的親著她的下巴和腮幫。


    手臂不自覺的勒著她的腰,唇壓著她的耳朵,吐出一句沙啞的話,“被子濕了,不如跟我回去?”


    這樣的姿勢,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整個空間都是安靜的,安靜的仿若能聽到心跳聲。


    “好。”


    下顎一下被扣住,男人的俊臉逼近在她的眼前,他字字低啞卻清晰,“想清楚再回答,我家不是旅館,可以來來去去。”


    她望著他,竟隻覺得心頭一片沉靜安然,於是重複道,“好。”


    顧南城去洗澡,晚安拿他脫下來的衣


    服放到洗衣機裏洗幹淨,然後又用總統套房裏備著的烘幹機烘幹。


    其實停車場的車裏有一套備用的衣服,但是她一個人不敢坐電梯下去。


    晚安剛剛把他的衣服從洗衣機裏放進烘幹機,一轉身就被鬼神般悄無聲息走到她後麵的男人圈著腰抵在一邊的牆上。


    開始沒完沒了的親吻她。


    他沒衣服穿,就在腰間隨便的圍了條浴巾。


    男人的惡習,洗完澡時滿身的水就隨隨便便的胡亂的擦了下,遠沒有給她擦時的耐心,這些全都蹭在了她的身上。


    其實不是他走路沒聲音,是她在出神想事情,以至於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至於她究竟在出神想什麽,不難猜到。


    她連著說了兩個好字,可對男人而言半分真實感和踏實感都沒有。


    一下就如同著了魔一樣,瘋狂衍生出無處排遣的得失心,總覺不抱在懷裏,不親吻她,便都不是真實。


    剛才在浴室裏洗澡,他就不敢洗得太久。


    噠噠噠的腳步聲,冷峻素來沉靜嚴肅的小臉蛋在看到杵在狹窄而幽暗的走廊上接吻的兩道身影,默默的頓住了,準備悄悄的離去。


    但晚安已經發現他了,她惱怒的小小的咬了一口,眼睛裏有薄怒,瞪著他。


    顧南城比她更早的發現冷峻走了過來。


    不過……反正他早熟麽,無所謂。


    他舔了下被女人咬了下的地方,勾唇而笑,低啞道歉,哄她,“sorry,忍不住,停不下來。”


    冷峻接著他的聲音就一板一眼的道,“顧叔叔,對不起打擾了。”


    被一個孩子撞見,晚安臉蛋有些燒,伸手就抵住男人的胸膛將他推遠了兩步,朝冷峻溫柔的問道,“小峻,找我有事嗎?”


    “七七要洗澡,我想問七七是和姑姑睡還是和我睡。”


    不等晚安回答,顧南城的聲音已經蓋過她了,低低的很愉悅,“不用洗了,待會兒我們回家裏住,不住酒店。”


    冷峻眉宇間有些困惑,但也沒多問,點點頭,“好。”


    說著就要轉身,末了,他還是朝晚安露出一個笑容,從容道,“姑姑,我五歲的時候就撞見過舅舅和舅媽睡在一起,你們隻是親個嘴而已,公園裏到處都是。”


    顧南城看著他清朗卻稚嫩還未生出銳氣的眉眼,眯長了眸,再少年老成孩子都沒到自如掩飾所有情緒的地步,比如冷峻此刻就透著一層很明顯的放鬆感和愉悅感。


    幼時顛沛流離看人眼色,他早已經學會精明的分析現狀,七七不懂,但跟出國麵對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人群相比,冷峻顯然明白留在安城對他們的生活更有益處。


    他甚至不僅看得懂現實利弊權衡,還看得懂人。


    晚安見他望著冷峻離開的方向出神,幽暗的眼神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揣度,“你看著小峻做什麽?”


    顧南城回過神就側過臉,直接再度吻住她。


    直到她真的喘不過氣要癱軟下去,再加上她身體一直沒完全虛軟精神也不是很濟,他低頭,灼灼的眼神落下,“你這次跟我回去,下次你再背著我偷偷買機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嘬了一下,低喃著道,“我買了遊艇,等你好點我帶你去吹風。”


    上一句是威脅,下一句徒然變了畫風,晚安挑起眉,“我下次再背著你買機票,你要拿我怎麽樣?”


    顧南城沿著她的下顎親吻上去,低低沉沉,“我最後一次留你,往後你不會再想離開。”


    ---題外話---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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