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淡笑,低低的道,“錦墨在查,他還沒告訴我。”


    “是嗎?”


    “晚安。”


    晚安扯唇笑了笑,“你別把我當傻瓜,我知道你們知道。”她看著男人英俊儒雅不露半點痕跡的臉龐,“剛剛來的車上我一直在想,昨晚陸笙兒住在酒店,薄錦墨和綰綰在紅楓別墅,那蛇不大可能自己爬進她的房間,又剛好挑了今天她會回去收拾東西,你們的表情不算很意外。峻”


    “要麽是錦墨吩咐保鏢放的,要麽是笙兒自己讓家裏的傭人放的,或者是盛家別墅裏有傭人對笙兒懷恨在心報複她,也有可能是錦墨得罪的人潛進別墅,又或者,就是巧合的陰差陽錯,那蛇是自己爬進去的。”


    她看著男人清貴溫淡的臉龐,好一會兒她才道,“醫生說你們沒什麽大礙了,那我回去陪綰綰,別墅裏有蛇,她應該很難安心。”


    “慕晚安。”


    陰沉的三個字,從身後傳來鯽。


    晚安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著他,“有什麽事嗎?”


    顧南城薄唇勾了勾,按捺住眉心的那股戾氣,“陪著我。”見她眉目沒有一點波瀾,他加重了語調,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陪著我!”


    “該陪你的不是我。”


    說完,她就又要走。


    顧南城眉眼陰沉得能滴出水,菲薄的唇勾出嘲弄淡漠的弧度,他直接將還在滴著的靜脈注射從手背上拔掉,幾步追上她的腳步。


    晚安還沒把門拉開,就被身後長手伸過來的男人重新重重的關上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張低下來的俊臉,“你是不是瘋了?”


    蛇毒醫治得及時才沒問題,醫治不好是會死人的!


    他眯著狹長幽暗的眸,冷靜的微笑,“現在能陪著我了?”


    “顧南城,”晚安再度扯唇,仰著臉對上他的視線,原本溫靜克製的眉目綻開某種煙視媚行的肆意嫵媚,“你別以為你扯了針頭就能威脅我了。”


    她學著他的模樣微微的笑著,“你被蛇咬是為了別的女人可不是我,就算真的死了該愧疚懷念的也不是我。”


    她痛恨這個男人這般篤定的樣子,篤定了她好像就一定得心疼他,篤定了他想要她陪著她就得陪著。


    他憑什麽?!


    顧南城俊美的容顏有短暫的僵硬,瞳眸微微的緊縮,晚安用力的將他的手扯下來打開門,背對著他開口,聲色溫涼冷淡,輕佻嘲弄,“不然,為了證明你愛的是我,你幹脆不要接受治療,死了算了。”


    她轉頭朝他嫣然笑著,“不過這樣的話,感動得念念不忘的仍然不是我。”


    說完,邁開步子直接走了出去。


    背影腳步半點留戀都沒有。


    顧南城麵無表情,想也不想抬腳就要追。


    手臂被一股大力抓住,緊跟著響起的沉怒至極的聲音,“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巴不得蛇毒竄你一身去死是不是?”


    薄錦墨眉目結霜,一把大力的拉著他往病房裏麵走。


    順手按了鈴,冷漠的吩咐,“馬上給他過來換點滴。”


    顧南城煩躁得厲害,眉眼遍布著一層諷刺,“今天被蛇咬的是笙兒,你哪天醒來發現我死在你手裏你也不用太意外。”


    薄錦墨僵住,抿唇收回手,陰森恐怖。


    直到醫生匆匆忙忙的趕來,又給他重新檢查了一遍,“顧公子,銀環蛇是劇毒,您千萬不要大意,萬一真的出了什麽差錯會很嚴重。”


    醫生忙活完,又囑咐,“一定要注射完,顧公子,您忍一忍。”


    病房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薄錦墨漠漠的開腔,“他在警告,這幾條蛇是為了警告,等他失去了耐心,他會要笙兒的命。”


    顧南城半闔著眸,俊美的臉上半明半暗,淡漠開腔,“我不管你是不是愛盛綰綰或者多愛她,我隻問你是不是要賠上笙兒的命成全你們的愛情,”


    他挑起唇角嘲弄冷笑,“除非你有這麽心安理得,否則,笙兒會死,得到盛綰綰和她的孩子的人,也不是你。”


    薄錦墨轉過身,鏡片下的眼眸跟他對視,“南城。”他眉眼疲倦,淡淡沙啞的道,“笙兒留在我的身邊,遲早會出事。”


    ………………


    晚安回到盛家別墅,不知道薄錦墨對外是怎麽宣稱的,葬禮基本沒有受到影響,米悅也已經走了。


    “她在公司很忙,今天也是抽時間過來的,所以很快就回去了。”


    她是掛名的董事長,又沒有得力的助手在一邊幫她,她要學很多東西,更要兢兢戰戰地守著她爸爸的公司,勞心勞力。


    晚安明白她的處境所以也沒有多問,隻是擔心道,“那些蛇呢?你有沒有被嚇到?”


    “他派人處理了,我沒事,”盛綰綰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顧南城怎麽樣了?”“在醫院應該沒什麽事


    了,薄錦墨已經過去了。”晚安的語調一下便淡了,她擰著眉頭不放心的道,“不然你今天還是住別的地方吧,萬一再爬出來一條蛇,不咬傷你嚇到你也對孩子不好。”


    她搖搖頭,“不了,我今晚守夜。”抬手摸著晚安的手背,“不用擔心,爸爸會保佑我的。”


    知道她的性格,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變,何況是給父親守夜這樣的事情。


    她想起發生的事情,有些試探性的問道,“薄錦墨有沒有說那蛇是怎麽來的?”


    盛綰綰搖搖頭,淡淡的道,“我沒問,他沒說,跟我無關,他們的事情我沒什麽興趣,”


    晚安也沒有追問,說來說去,其實應該跟她無關,可能真的是他們得罪了什麽人,“好,我待會兒陪你吃完晚飯再走。”


    “我一個人沒關係,你離開片場太久不好。”


    晚安扯唇,“已經很晚了,早點晚點沒什麽區別,何況剛剛發生那麽滲人的事情。”


    盛綰綰轉過頭,“看”著她,然後俯身抱著她的肩膀,笑了笑,低低的道,“好,吃完晚餐吧。”


    末了,她又重新看向中央的遺照,長而卷曲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神色。


    晚上薄錦墨也沒回來,但是他特意打電話回來,吩咐廚房做了適合孕婦吃的菜色,綰綰不在意,隻是自己又去了廚房報了幾個晚安喜歡吃得菜名。


    等吃完飯已經是七點多,天色完全黑透了。


    盛綰綰堅持要送她到路口打車,剛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驅車回來的薄錦墨,他下了車筆直的走到她們的跟前,皺眉看著晚安身側的女人,“去哪兒?”


    “晚安回家,我送她打車。”


    薄錦墨淡淡道,“我送她回去。”


    盛綰綰頓了頓,好幾秒才道,“那好吧,你送她我放心。”


    “你先上車,”男人看了晚安一眼,“外麵風大,我先帶她進屋。”


    她眼睛看不見,雖然是從小到大熟悉的地方,但是畢竟不那麽放心,晚安點頭答應了,“嗯。”


    “晚安,”她被男人牽著,在鐵門上的燈下朝她露出柔和的笑,“再見。”


    “好,”晚安低低柔柔的道,“你別太傷心了。”


    拉開車門上了車,大概等了十多分鍾,薄錦墨就帶著寒風上了車。


    他發動引擎,熟練的倒車。


    晚安看著前方,“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扯唇涼涼嘲弄,“總歸不是想讓我幫你勸她不計前嫌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為你生兒育女吧?”


    “你有這個本事?”


    她淡笑,“沒有。”


    她今天要是有這個本事勸綰綰跟他在一起,當初理應就有本事勸她放棄。


    薄錦墨不溫不火的道,“去醫院看南城。”


    “我已經耽誤一個下午了,晚上有戲要拍。”


    “損失的錢我翻十倍賠給你的劇組。”


    晚安閉上眼睛,照著他不溫不火的語調,“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去。”


    “那你跳車。”


    晚安怒極反笑,終於側首看著他,好笑的道,“我不大明白你,薄錦墨,你如今想要綰綰的孩子,必然也要同時安頓好陸笙兒,不要告訴我在你心裏你不希望把她交給你最好的兄弟。”


    “對我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和結局。”


    “我自動退出豈不是最好?”


    “我怎麽希望是我的事情,南城想要誰是他的事情,他要你還是選笙兒,我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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