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少司的視線自她緊緊絞著的手上掠過,問一邊的保安,“會開車嗎?”


    “會……會的,鬱少。”


    “好,待會兒負責送顧總和顧太太去醫院。”


    喬染一下就抬起頭,細白的牙死死的咬唇,敢怒不敢言。


    男人唇上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隱匿在唇角深處,麵上仍是冷漠,單手落進褲袋,而後便轉身離去襤。


    顧南城看了那孤傲的背影一眼,還沒開口,褲腳就被一隻手抓住了,他皺眉低頭看去,卻見那女孩瞪著一雙倔強的眼睛看著他,“這次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錯,要去警局帶我去就好了……算是我求你了,先讓人送阿布去醫院……他傷的很重。”


    她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求求你了……阿布是無辜的,他剛剛也沒想故意撞你的,不管你想怎麽處置,衝著我一個人來……鱟”


    顧南城麵無表情,神色沒有一分的變化,他抬手看著把車開過來,又匆匆忙忙的下車了的女人,唇畔笑意漸濃。


    喬染皺了皺眉,有些不忍,那女孩跪在雪地裏不斷的求著男人,而倒在一邊的男人則捂著傷口,血流了很多。


    她俯下身,壓低聲音道,“你求晚安。”


    顧南城這種人,看上去溫和儒雅,骨子裏冷硬早就異於常人,剩餘的那點柔情也全都給了他在乎的人,路人甲乙丙,磕破腦袋他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剛才她雖然潑晚安一桶冷水,但應該是沒有什麽惡毒致命的人身傷害的意思,最多隻是想教訓。


    落到顧南城的手裏,前途毀滅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晚安快步走了過來,臉色不大好,簡單的道,“上車。”


    她拉著男人沒受傷的手就要往車上走,擰眉看著地上哼唧的男人和拉住她的褲子淌了一臉眼淚的女孩,“求你們……讓阿布去醫院……”


    那血流得觸目驚心,晚安看著也不忍,她別過臉,朝一邊的保安道,“麻煩你……還是先送去醫院吧。”


    兩人不敢做主,都看著顧南城。


    後者淡淡的嗯了一聲。


    “喬染,你會開車嗎?”


    淡漠的男聲很快的回答,“讓保安送,喬小姐有事。”


    喬染咬唇,臉色一白,看了眼絲毫不顯山露水的顧南城,擠出笑容,“晚安,不好意思……”


    晚安也沒有在意,甚至一時間沒有去注意喬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上了車,保安坐在駕駛座上發動引擎,顧南城低低沉沉的道,“去南沉別墅。”


    晚安正在找毛巾和幹的衣服,聞言動作頓了頓,平淡的道,“去醫院。”


    保安滴汗,這要聽誰的?


    男人盯著她白淨的不悅的臉蛋,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讓醫生去我家就成了。”


    他最近似乎很喜歡她動怒的樣子,甚至時不時就忍不住想撩—撥一下她,看她一臉惱怒的瞪著自己,比成功簽下一筆幾千萬的合同都來得令他愉悅。


    晚安拿了條毛巾給他擦臉和濕了部分的頭發,她故意使了很大的力,像是給小狗擦毛發一般,將男人一頭短發擦得亂糟糟的,“我不喜歡不聽話的男人。”


    車內開了暖氣,但是他的衣服是濕的,還是很容易著涼,晚安蹙起眉頭,止不住的煩躁。


    “你給我一個名分,承認我是你的男人的話,”低沉的嗓音很閑適,覆蓋著一層笑,“你說去哪裏,那就去哪裏。”


    晚安把手裏的毛巾砸在了他的臉上,毛巾掉在他的腿上。


    他微微的挑眉,不在意的笑出聲。


    女人眉頭橫了起來,挽起眼角朝他笑,涼涼的道,“手廢了嗎?”


    “嗯?”


    “你怎麽不幹脆衝著摩托車撞上去呢?那樣的話傷得更重,要是一不小心癱瘓在床的話,我說不定一個淚眼漣漣就以身相許了。”


    顧南城薄唇噙著笑,“瞧你這刻毒又沒耐心的模樣,就知道你不會了,”


    “那你還撞?!”


    他攤攤手,很是無辜,亂發下沒擦幹淨水珠的臉顯得格外的性—感,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低笑,“大概是看見喜歡的女人,所以忍不住想表現一把。”


    當時那輛摩托車並不是想撞人才來的,隻是早早的計劃好等那女人潑完那桶冰水就消失。


    而且他拽著那女人的手臂,所以他更不可能撞上來。


    他預料到會受點輕傷,但手臂比想象中的撞的力道重點,不過無所謂。


    “顧總,你今年多大?”晚安頓了半響才開口,她笑眯眯的,“二十七往上走了吧,一把年紀做十七歲的小男生才做的事情?”


    “真是尖酸刻薄,”話是這麽說,但是顧南城臉上半點沒有動怒的意思,他騰出沒受傷的那隻手,捏著她的下顎,唇息噴薄到她的肌膚上,“嘖嘖,這麽難討好,做你男人真是不容易。”


    他有些胡渣的下巴磨蹭著她的臉頰,低低喃喃的道,“放心,不管是多少個七的男人能給你的,我都給你。”


    晚安垂了眸,淡淡的笑,“顧公子的情話說的真好聽,”她把毛巾拿到了一邊,“如果再早那麽幾個月,我大概會很高興。”


    顧南城終於眸色一暗,眼裏蓄著深沉的內容,“如今呢?”


    晚安衝他一笑,“情話麽,如今聽著也一樣是高興的,隻不過呢,”她稍稍的垂下了眼眸,纖細濃密的睫毛如淺淺的扇子,“過了最期待的時候,就嚐不到甜蜜的味道了。”


    過了最期待的時候。


    晚安忽視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巡視了一番才問道,“車上有備用的襯衫和衣服嗎?”


    他闔上了眸,淡淡道,“沒有。”


    晚安不相信,她以前還是他妻子的時候,知道車上是有備用的衣服的,她看了眼男人的臉,然後朝前麵開車的保安道,“麻煩在前麵的路口停一下。”


    “好的,顧太太。”


    晚安皺眉,下意識的準備澄清,她早已經不是顧太太,話到嘴邊卻又覺得刻意的說明,似乎很在意。


    往後有機會,她自然會公開澄清。


    保安慢慢的把車停下,晚安下了車,打開車子的後備箱翻了翻,果然在裏麵翻出了兩個紙袋,裝著成套的衣服。


    回到車上,她低聲道,“把衣服脫了。”


    那桶水潑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擋在她的前麵。


    男人睜開眼,吐出三個字,“一個吻。”


    “顧南城,你別再鬧了。”


    他勾出點微末的笑,淡漠又無賴,眯著狹長的眼眸,“你叫我脫衣服,不應該給一份報酬嗎?”


    “你脫不脫?”


    顧南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低的歎了口氣,“我脫,嗯?”


    說著,他真的抬手去解大衣的扣子,傷的是右手,所以左手不是那麽靈活,晚安在一邊看著,幾度想上前搭手,還是忍住了。


    最終,她把衣服放在兩人的中間,別過臉看向車窗外。


    一隻手,終究是不那麽方便,前麵開車的保安,無意中看到男人脫下最裏麵的襯衫下,幾乎是血肉模糊的手腕,嚇得差點叫出來,那應該是被玻璃不小心重重的劃傷了,再重點的話說不定連動脈都割斷了。


    有錢的男人究竟是多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啊,還有心思陪女人調—情。


    格外敏銳的男人一記淩厲的眼風掃過去,他嚇得渾身一個機靈,幾乎立時就讀懂了他眼神裏的警告。


    時不時的再看去,卻發現那處已經被男人用濕透的衣服蓋住了。


    晚安在他穿衣服的時候還是轉過了身,她垂著眸一言不發的幫他穿衣服,她低著腦袋,擰著眉頭道,“你的手怎麽樣了,讓我看看?”


    她隻知道他受傷了,但是不知道到底傷的多重。


    男人麵不改色,俯首湊過去,“你如果心疼的話,我給你瞧瞧。”


    晚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她抬眸看了他一會兒,仿佛要透過這張笑臉看到別的什麽東西,半響,她方眉目不動的道,“好,我心疼,你給我看。”


    顧南城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暗色,他低低的嗬笑出聲,那手腕覆蓋在黑色的襯衫下,無法看清楚,低聲喃喃道,“你吻我一下,我就相信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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