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著說了兩句對不起,隻不過不想再做糾葛。


    就像她不做任何的爭執,就願意上他的車。


    其實也不過是正如她所說,她懶得同他周旅。


    像是放出去的力道,全都落在了棉花上。


    她一點都不去想,她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出去,他有多擔心。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一個字都沒說,帶著她回車上鱟。


    車就那樣停在路上,已經被交警攔下,顧南城把她放在路邊自己走了過去,不到一分鍾,他就折了回來,握著她的手腕回到了車上。


    係上安全帶,晚安低頭揉著被他捏得有些疼的手腕,抿唇沒有說話。


    車一路安靜的開回慕家別墅,晚安去推車門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鎖死了,她怔了怔,回過頭去看他。


    男人線條完美的下巴仍然是緊繃著的,喉結滾了滾,點燃了一根煙,“還疼嗎?”


    “什麽?”


    “手。”


    她淡淡的道,“沒事。”


    沉寂了一會兒,晚安才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下次別在馬路上穿來穿去,懂?”


    他像是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更像是在壓抑著。


    晚安順從的回答,“好。”


    她說著好,卻沒看他,隻是澀著嗓音尋常的道,“沒事的話你打開車門吧,我回去吃飯了。”


    顧南城沒有動作,隻是繼續抽煙。


    晚安不得不再次出聲,“顧南城。”


    他這才睜開眼睛,透過青白的煙霧看著她有些模糊的臉,吐出煙霧,俯身朝她湊了過去。


    男人壓下來的唇瓣,因為她別過臉躲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晚安閉著眼睛,“顧南城,是不是要我徹底的退出這一行,你才覺得開心點?”


    屬於他的壓迫消失了,顧南城抬手把車門的鎖打開了,他低低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多吃點飯,早點休息。”


    她下車,反手關上車門,身影沒入雪中,沒有回頭。


    雪又靜靜的開始下,車身逐漸累積起薄薄的一層。


    顧南城坐在駕駛座上,沒有開車,手指間夾著那沒有燃完的煙,在他的眼前忽明忽暗。


    慕家別墅在安城的年歲很長,正如慕家自慕老那一輩開始聲名顯赫,然後突然沒落。


    他看著前方,雪花落在昏黃的燈光裏,仿佛被光暈染了色,很唯美。


    晚安回去的時候,熱氣騰騰的晚餐在等著她,白叔見她回來很是高興,“我還想著飯菜熱一熱之後就沒那麽好吃了,大小姐回來得正是時候。”


    她淺笑著說謝謝,把東西放下後洗了個熱水的臉和手,便走到餐桌邊吃飯。


    白叔在慕家很多年,自然是清楚她的喜好。


    巧的很,桌上的幾個菜,幾乎都和晚上顧南城買回來的晚餐重合了。


    她忽然想起他車身上的雪,估計他晚上是一直沒吃東西的,而中午,中午她也是故意的。


    見她發呆,白叔問道,“怎麽了大小姐,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晚安連忙搖搖頭,莞爾笑著,“不是,很好吃。”


    腦子裏的念頭很快被擦拭過去,也不過存在了幾秒鍾。


    顧南城回到別墅,林媽立即迎了出來,“先生,您吃了晚餐沒有?沒有的話我現在就去給您做。”


    他雇林媽一開始就是為了照顧晚安,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少了一個人讓整個別墅都冷清起來,索性把林媽留下了。


    “不用了,”他淡淡的道,“我剛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一份,你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欸,好的。”林媽看著一身氣息淡漠的男人徑直的上樓,忍不住的歎息。


    顧南城回到臥室,順手把從後座上帶上來的東西放在玻璃的圓桌上,然後脫了自己的大衣扔到床尾。


    擰開淋浴,溫熱的水從頭頂落下來,漫過他的眼睛,順著堅毅的下巴滴落下去。


    耳邊都是淅淅瀝瀝的水聲,而眼前,閉上眼睛就能浮現出走馬觀花放電影一般的各種畫麵。


    零零散散的斷片,全都是一個人的模樣。


    心底那股魔怔般念頭又冒了出來。


    想她就去得到她。


    雖然不擇手段無恥了一點,但是至少,他想她的時候能摸到抱到吻到。


    隻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反正,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晚安洗澡出來正準備回床上睡覺的時候,看見被她擱在床頭的手機在震動。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看著上麵跳動著的顧南城三個字。


    蹙眉,手指滑過接了下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過來,像是就在她的耳邊,“還沒睡嗎?”


    “正準備睡,有事嗎?”


    她語調清淡,言下之意就是她就要睡了。


    “你的床邊有書是不是?”


    “嗯。”


    男人黯啞著道,“替我念幾段。”


    晚安蹙眉更緊,淡淡道,“我很困,沒有興致。”


    “作為報酬,今天你去追的那個不是你中意的電影男主角嗎?”


    晚安咬唇,“如果不是你,我自己就找到他了。”


    “安城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算不上小。”


    “我讓鬱少司幫我找,他一樣能找到。”


    “是麽,”顧南城淡淡的笑,“你確定他會幫你?”


    “你想幹什麽?”


    那聲音變得溫柔,“念吧,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晚安衡量了幾秒鍾,還是回到床上,拿起她一直看到的書,把手機打開揚聲器,開始逐字逐句的念。


    她的嗓音溫軟,因為此時的情緒和電話那端的人的關係,聲色很涼。


    自她開始念,男人就不再出聲。


    晚安開始不明白他想幹什麽,念了十分鍾,甚至以為他已經把電話掛了,皺著眉頭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很快在那頭嗯了一聲。


    隻是一個簡單的音節,卻顯得異常的沙啞,呼吸有些紊亂。


    晚安沒有多想也沒有深想,所以依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直到她偶爾停頓下來的時候,能隱隱約約的聽到男人的呼吸聲,時輕時重,偶爾抑製不住的時候更是粗重。


    她頓了將近十秒鍾,視線才回到書本上,繼續念,然而這一次即便是她自己的聲音,也都沒有蓋過從男人的喉間溢出來的細碎的聲響。


    晚安一下懵住了。


    有些畫麵自她的腦海中翻滾而過,她立即明白電話那端的男人拿她的聲音在做什麽,她咬住唇,臉白了白,“顧南城……”


    這一聲她嗓音不高壓住了,但是怒意很足。


    她不明白,這一聲落在的男人的耳裏又是叫的他的名字,本來就快慰舒暢的感官一下飆升到了極致,自動轉換成嬌嗔格式。


    晚安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那樣粗啞卻顯得性—感得一塌糊塗的聲音自他喉間深處傳來,落在她的耳邊。


    她腦子都白了白,甚至一時間忘記了應該摔電話。


    沙啞透了的嗓音徐徐的響起,“晚安,再叫一聲,嗯?”


    臉色紅白交錯,她幾乎是抖著手把手機給掛了,然後直接關機。


    雖然猜到她即使不關機也不會再接他的電話,顧南城還是忍不住再撥了一個過去。


    果然是提示已關機。


    他閉了閉眼,赤果著隻圍了一條浴巾的身軀在床上鬆懈開,緊繃的神經和肌肉皆慢慢的放鬆。


    許久沒有過的暢快。


    他起身走到那張單人沙發上,擰開保溫盒,扶起筷子,優雅而慢斯條理的開始吃那份已經隻剩下餘溫的晚餐。


    …………


    晚安第二天按時去上班,等她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有人比她先到了。


    門口站著兩個黑衣的保鏢。


    見她來,雙雙恭敬的鞠躬,“慕小姐早。”


    晚安蹙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來的,她好笑的問道,“顧南城叫你們看著我?”


    “您誤會了慕小姐,顧總隻是吩咐我們給您送一個人過來。”


    說著,還順手替她打開了門,“席秘書已經在等著您了。”


    晚安自然知道是誰,“好,我知道了。”


    抬腳走進去,昨晚在咖啡廳屋簷下站了一會兒的那個少年,果然坐在沙發上。


    那少年看見她走進來,冷淡的雙眼滿滿都是敵意。


    看上去,更像是綁來的。


    席秘書一臉的笑容朝她走來,“夫人……不是,慕小姐,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帶到了,顧總說還有什麽需要您可以直接盡情的吩咐。”


    晚安搖搖頭,“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席秘書看了眼那少年,斟酌著道,“據我的了解,慕小姐,他並不是很願意……”


    “我會解決。”


    娛樂圈充斥著名和利,有無數人想進來一夜成名,但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進來,畢竟這片地方也浮躁甚至肮髒。


    雖然她昨晚一眼看去覺得他的外形和氣質都很合適,但倘若人家不願意進這個圈子,她自然也不會強求。


    席秘書識相的出去並帶上了門。


    晚安轉身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對不起,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


    少年沒有喝茶,也沒有答話,隻是依然冷淡的看著她。


    晚安也不在意,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我叫慕晚安,是個導演,最近在籌拍一部電影,”她有些歉意的看著他,“我昨晚看見你,覺得你和劇本中男一號的形象


    很符合,所以才想找你商量一下。”


    “商量?叫兩個保鏢把我強行帶到這裏,也算是商量,”他一雙眼特別的黑,含著濃重的技巧,“顧太太,你們有錢人玩遊戲自己玩得開心就好,還非要搭上我們這些人嗎?”


    晚安還沒說話,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席秘書發過來的關於這個少年的資料。


    簡而言之就是,名字——簡致,身份——音樂學院才子,背景——身後負債累累。


    晚安的睫毛動了動,收起手機,抬頭微笑,“事先說清楚,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強求。”


    她的嗓音溫軟,聽上去很舒服,更是容易讓人放下戒心,“雖然眼下我覺得你合適,但也並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看我。”


    簡致冷笑,“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了,顧太太的茶,我怕是喝不起。”


    晚安看著他起身,輕聲慢語的淺笑,“在如今的娛樂圈,做音樂的演戲,演戲的可以唱歌,你沒有背景,除非遇到貴人,否則很難出頭——不過你多有才,但有才未必能出頭,而且你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最有才的。”


    “也許命運會眷顧你,但如果它看不到你的話,就很難說了,同樣的一個終點,並不是隻有一條路可以到,隻要途中沒有違背你做人的原則,為你的夢想做點別的又有什麽不可以?”


    簡致回過頭看著她,少年清高而嘲弄,“顧太太,我在報紙上看到的你是顧太太,而不是慕導,你這話說得好像隻要我肯出演你的電影就一定能火,一定能如願以償……你的自信心未免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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