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反手緊握著晚安的手腕,“好。”


    晚安牽著她便往外走,除了扶她走路擔心她摔倒,似乎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在意。這層電梯到的是一樓,顧南城和陸笙兒也走了出來,男人低頭朝她淡淡的道,“你先去辦手續,我待會兒過來簽字。”


    陸笙兒看了眼走到大廳的兩個女人的背影,沒多說什麽,“好。”


    “晚安,”


    “我沒事,你別瞎想。”


    “我叫你的名字而已……你欲蓋彌彰要不要這麽明顯?鱟”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跟他……”


    一句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從後麵追上來的男人幾大步就趕上她們,晚安的手腕被人從後麵反手扣住。


    晚安的腳步被迫頓住,她半側過身子抬首看著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她掀起眸,淡淡的問道,“怎麽?”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去哪兒?”


    晚安還沒說話,她身側明豔豔的嗓音便響起了,“回家啊,你要送她嗎?”


    晚安蹙眉沒說話,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對方又看不到她的眼神,她開口,“我帶她回我家換衣服,你去忙吧。”


    說著就要轉身,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隻不過男人扣著她的手腕沒有鬆開,顧南城低頭盯著她的臉看了半響,隨即簡略淡然的道,“她的兩隻手都傷了,辦手續簽字都簽不了,我替錦墨辦住院手續。”


    晚安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順便道,“我今天會搬回去跟我爺爺一起住,如果你很忙的話先把協議簽了,然後再抽時間去辦手續,好嗎?”


    她說的自然而然,但是顧南城的眉頭已經皺得不能看了,低沉的嗓音更是緊繃,“晚安,這件事情我們晚上再談。”


    晚安仰著臉看向他,蹙起眉目間淨是不解,“有什麽需要談的嗎?還是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再相安無事的過下去?”


    顧南城低眸看著她的眼睛,半響才淡淡的道,“我送你們回去。”


    “不必了,”她回了一個同樣淺淡的笑,“他們受傷了,而我好端端的可以自己打車,我先走了,晚上再說。”


    說完,她轉過身低聲道,“綰綰,我們走。”


    “噢,好。”


    顧南城深邃暗沉的眸看著她們的背影,頎長的身形立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良久沒有動一步。


    晚安攔了輛的士,扶著綰綰上車,朝司機報了慕家別墅的地址。


    “晚安,你真的想清楚要離婚了嗎?”


    “嗯?你剛才不是說讚同嗎?”


    盛綰綰撇撇嘴,“那也隻是說給他們聽的,誰讓顧南城在這時候跟陸笙兒在一起,還被你看到。”


    “很正常啊,”她淡淡的道,溫靜的臉龐上沒什麽表情,“所以我們才應該離婚。”


    說完,晚安腦袋一側,靠在身邊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不過還好,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


    醫院,走廊外。


    一直淡漠而寡言的男人忽然開腔,打斷走在身邊明顯心不在焉的女人,“笙兒。”


    “怎麽了?”


    顧南城斂著眸,淡淡道,“現在是中午了,你去買點粥過來給錦墨吃,他重傷,隻能喝簡單的流食。”


    陸笙兒低頭看了眼自己兩隻手都纏繞著的紗布,抬頭看著他英俊而緘默的臉,“你想支開我跟他說什麽?”


    他皺眉,“你的手不方便,讓人陪你一起送過來。”


    “盛綰綰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她說那些明顯隻是為了惹你不快,你搭理她做什麽。”


    陸笙兒咬唇,深吸了一口氣,“她是不是為了招我不快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頓了頓,繼續道,“你沒有直接否認,是不是代表是真的?”


    顧南城看她一眼,波瀾不驚的道,“我沒否認是因為不清楚,等他的傷好點,你親自問他。”


    陸笙兒定定的看著他,忽然問道,“你跟慕晚安……真的要離婚嗎?”


    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臉龐依舊淡漠,漆黑的眸看不出情緒,“嗯,如果她覺得沒法再繼續,對彼此最好的話。”


    陸笙兒良久沒有說話,“我去買粥,你先進去吧。”


    “嗯。”


    直到陸笙兒走遠了,他才轉身朝著病房推開門抬腳走了進去,有個護士正在給他做檢查。


    見他進來,身後沒有人就把門帶上了,“笙兒呢?”


    “我讓她去給你買粥了。”


    薄錦墨隨即對一旁的護士道,“你先出去吧,待會兒再進來。”


    “可是這藥還沒有換完。”


    “出去。”


    護士不敢多得罪這兩個男人,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


    因為受傷住院,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躺著,所以他的鼻梁上也沒有架著眼鏡,一張斯文的臉更加的顯得淡漠,“你想跟我說什麽?”


    顧南城長衣長褲,偏冷的天他也隻穿了一件薄款的風衣,襯得身形挺拔而儒雅,他抬腳走到窗邊,淡漠的眸光無波無瀾,“軟禁盛綰綰的人,是你還是他,或者說,是他軟禁了盛綰綰,而你在某些時候,選擇了默認?”


    躺在床上的男人臉龐沒有絲毫的波動,唯獨眼眸闔了一半,暗了下來,“南城。”


    顧南城勾起薄唇,清清淡淡的笑,“我幫你隻是因為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不代表其他的,”他的眸色看似溫淡,溫淡下溢出無形卻咄咄逼人的冷芒,“既然你明知道讓盛西爵帶走她是最好的結局,何必插進來?”


    “南城,”良久,他才轉頭看向窗外,淡淡的道,“你不是也清楚,我不除掉他,那麽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成合作夥伴對付我一個人嗎?那樣我辛苦,你更辛苦。”


    “是因為盛西爵,還是,”他笑了下,風輕雲淡的吐出一句話,“你並不想讓盛綰綰離開?”


    “也許,你是對的。”


    顧南城眉目淺淺一震,黑眸重重的眯起,“你他媽的瘋了是不是?”


    病房的門一下被打開了,兩人同時轉頭朝門口看去,陸笙兒寡白著臉死死的盯著病床上的男人,她咬著唇,陣陣的冷笑出聲,“什麽是對的?是南城說你不想她離開是對的,還是盛綰綰說你對她千好百好是對的?”


    顧南城迅速的皺眉,看著本應該去買粥的女人,“笙兒。”


    聽到男人的聲音,陸笙兒似乎更加的怒,寡白的臉上冷意也更重,“他騙我,你也陪他一起騙我?顧南城,你明明知道,還非要找個借口把我支走?”


    毫無疑問,她在顧南城進門之後又重新折回,再門口偷聽。


    顧南城沒說話,有些疲倦的看著他們。


    薄錦墨難得的皺起眉,朝他低聲道,“你先出去,我跟她談。”


    “嗯。”


    他插進褲袋的手便要拿出來落回身體的兩側,抬腳便要離開。


    陸笙兒往後退了兩部,像是在哭又好像在笑,“談?你想跟我談什麽?你這一槍酒精是為了對付盛西爵,還是原本就隻是想留住盛綰綰?用了這麽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她的眼淚一下洶湧的掉了下來,但是臉上蔓延著的都是陣陣的冷笑,“我無所謂等你這麽多年,可是你告訴我,如今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麽?”


    薄錦墨靜靜的看著她,低沉開腔,“笙兒……”


    “我現在不想再聽你們合夥騙我了,”她又往後麵退了重重的一大步,“我要好好想想,我要靜靜。”


    說完便轉身朝外跑。


    薄錦墨眉頭皺得緊緊地,條件反射就要起身,胸口的傷口被大幅度的拉傷,血立即冒了出來,顧南城見狀低咒一聲,幾步走過去,低吼,“行了,你他媽想找死嗎?嫌你的血流得不夠多,還是一槍少了?”


    “你去追吧,”他皺著眉頭道,“她這種性格,衝動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顧南城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你想清楚她回來的時候怎麽跟她說,有些事情沒必要瞞著她。”


    “南城,”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冷冽薄削,“有些事情任何人都不必知道,包括笙兒。”


    “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但是總有一天會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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