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瑩白的腳穿著浴室的拖鞋,濕漉漉的都是水。


    男人站著沒有動,“我抱你回床上?”


    她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不要。”


    她還真的是為這件事情跟他生氣上了。


    顧南城低眸瞧著她一如他想象中的板著的氣嘟嘟的臉,隻覺得止不住的發笑,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抬手就將她抱起來,扛在了肩上,轉身朝床上走去。


    “顧南城,我說不要你抱……讎”


    “嗯,你繼續動,浴巾掉了我沒忍住也是你的責任。”他輕描淡寫的打斷她的話,“剛好你裏麵什麽都沒穿,很方便。”


    想起自己裏麵什麽都沒穿被這麽抱著,她一張臉都漲得通紅。


    好在顧南城把她放在床上了,然而晚安還沒來得及下床,就被他一左一右的手臂困在中間,他注視著她的臉色,低低的開口,“就這麽生氣?”


    生氣。


    她其實沒什麽好生氣的。


    這麽多年的事情了,何況即便是那時也沒資格生氣。


    晚安瞧著麵前竟隱約含著笑意的眸,更加惱怒,“你花心還這麽得意?”


    花心……


    男人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顧太太,你那時候認識我?”


    晚安抿唇,倒是沒有回避他的視線,“認識你很奇怪?安城有人不認識你嗎?而且你怎麽都是我姐妹喜歡的男人的哥們。”


    “你很關心我的事情?”


    “什麽?”


    “知道我心裏有一個,還知道我在逗一個?”他淡淡的笑,“錦墨應該沒有那麽八婆到處宣揚我的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很招女人的喜歡?安城大大小小的名媛們關心你的事情的雌性很多啊,女人天生愛八卦,我有意無意的自然會聽到一些。”


    單身英俊有錢的男人,就足以勾起不少蠢蠢欲動的荷爾蒙了。


    這樣說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他沒多想。


    顧南城抬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裏,“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吃醋行不行?”


    “花心蘿卜從最中間的地方就已經壞透了。”


    他失笑,逗弄似的捏她的臉蛋,“我那時候單身,還不能有點兒想法?”


    她抬手拍掉他的手,“想法太多,猥瑣。”


    男人又鍥而不舍的把她的臉給扳了過來,“你這麽生氣,在替誰吃醋?怪我當年沒泡你?”


    她蹙眉睜大眼睛瞪他,“別不要臉!”


    顧南城好整以暇,閑適的低笑,“要不要我去拿塊鏡子讓你瞧瞧你現在小妒婦的模樣兒?”


    “你……”


    見她惱怒,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都已經過去了,嗯?你不準我碰你,就別吃醋吃得這麽可愛了。”


    她的心有些酸,又有些澀,又帶著軟。


    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幫我拿衣服。”


    還沒躺一秒鍾就被男人拽起來,頭頂響起的是變了調的訓斥,“頭發沒幹就往床上躺,有沒有常識?”


    她悶悶的看他一眼,“噢,”頓了會兒,“幫我拿衣服來。”


    “嗯。”


    過了一會兒,晚安剛把衣服穿好,顧南城就拿著吹風過來了,她蹙眉拒絕,“吹多了多頭發不好,我去外麵吹吹風好了。”


    “外邊兒很冷。”


    她摸摸自己的頭發,“時間還早我不用睡覺。”


    顧南城看她一眼,轉身又找了一件的長長的麵料柔軟的針織外套出來將她包裹住,又拿了一雙柔軟厚實的毛拖給她穿上,然後順手就抱著她走到陽台上。


    上麵擺著一張雙人沙發,平常下午暖和的時候還可以躺在上麵小憩。


    晚上的風不大,但確實帶著一股涼意。


    晚安抬頭看著認真細細的給自己擦頭發的男人,眼睛不眨的看著他的下巴,“你那時候喜歡她?”


    “誰?”


    “你逗過很多個?”


    男人抽空低頭瞥她一眼,淡淡的道,“我從來不問你和左少過去的情史。”


    跟一隻小醋壇說他過去喜歡過誰誰誰。


    興許明天睜開眼睛她就回到了靜靜微笑瞧著他的模式。


    她撇撇嘴,“我不生氣,你告訴我。”


    顧南城擦頭發的動作沒有停,“她不一樣,你會生氣。”


    “當然不一樣,”她眯眸笑了笑,“沒有得到過的女人對男人而言自然是不一樣的,我明白啊。”


    “真的想知道?”


    “好奇。”


    男人把毛巾扔到一邊,“今晚給我,我告訴你。”


    晚安依然托著腮,看著他的臉思考了一會兒,“好。”


    顧南城微微挑眉,一雙黑眸似乎要看透她,似笑非笑,“顧太太,你這樣很容易引起我的懷疑


    。”


    晚安撩了撩發,淡淡的回他,“唔……我怕我上次被你嚇出性—冷淡,如果這方麵不和諧的話,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再重新考慮一下九天後的婚禮。”


    她似乎是沒聽懂他說的是哪一方麵,不過顧南城沒有拆穿她。


    他俯身坐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手指把玩著她的發,俊美的臉龐很淡然,語調也是波瀾不驚的,“那會兒我剛剛從美國回來,下飛機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一輛開車囂張得惹人嫌的小姑娘,開著一輛精良組裝悍馬,我閑得無聊陪她玩了一圈。”


    “就這樣?”


    他淡淡的道,“差不多,就是難得很有興致想認真的談戀愛。”


    晚安靜了靜,涼涼的道,“你口味也是奇葩,聽上去我跟她都不是一款的,若幹年後你怎麽非要纏著我。”


    顧南城掐住她的下巴,眯著眼睛,笑得特別的溫和,“她朝我比中指的時候……跟你某些時候挺像的。”


    晚安臉色一僵,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半響挪開視線,淡淡的道,“是很不一樣,你竟然會想和一個朝你比中指的姑娘談戀愛。”


    顧公子自然不會說,他那時候就是想泡到手然後再甩了,隻不過後來的幾次交鋒,他似乎還挺喜歡她的。


    “故事說完了,”他說一句話的時間裏,手就鑽進了她的衣服裏,直奔主題,“我們回去歇著。”


    晚安捉住他的手,用還帶著濕意的頭發撓了撓他的下巴,眼神無辜又嫵媚,“我的頭發還沒幹。”


    她把他鑽進她衣服的手拿了出來,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心,然後臉蛋趴在他的胸膛上,百無聊賴似的把玩著。


    用她細細的手指穿過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


    涼風吹過來,很舒服,忽然誕生出一股歲月靜好的錯覺。


    “除了她,難道就沒有姑娘讓你想認真的談戀愛了?”她在他的懷裏仰頭看著他,“美國很多很開放很主動地美人,你都看不上嗎?”


    他低頭看著她白淨明豔的笑臉,挑眉,“那幾年太忙,”微微眯眸,溫淡的笑,“忙過那幾年就沒什麽興致了。”


    晚安躺在他腿上把玩著自己的長發,“不想談戀愛,隻想結婚,顧公子,你是不是年紀大了。”


    男人淡淡的摸著她的頭發,“你半夜忽然冒出來,我想起來好像是該結婚了。”


    那時候他身邊有差不多一兩年的空窗期沒有出現半個女人,錦墨和笙兒偶爾提起他亦是懶懶散散的。


    奶奶一個月給他安排一個姑娘相親,都是一些門當戶對家世清白的女孩,各種型號的都有。


    有些其實還不錯,挑不出什麽不好的地方,隻不過他仍是態度散漫沒什麽興致。


    晚安蹙著眉,覺得有什麽地方值得思索,卻見男人的俊臉忽然壓了下來,相當不悅,語調卻淡的很,“我是不是年紀大了?”


    他睨著她,“是不是在提醒我要證明一下我是多大的年紀?”


    “不需要,”她微微一笑,“我知道顧公子正值壯年。”


    “是,”原本就湊得極盡的臉忽然笑了,薄唇勾勒出幾分邪意十足的笑,低頭便貼了上去,含住她的唇瓣,低低的喃道,“所以顧太太應該體諒我,嗯?”


    說完她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分開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顧……”她一個名字都沒叫出來就被男人堵住嘴,所有的台詞都變成了嗚咽。


    一記深吻結束後,他便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的笑,“你很喜歡這個沙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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