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眉目不動麵無表情的聽著她把一番話說完。


    隨即半眯著眼淡淡的概括式重複了她的話,“你對左曄不感興趣了,然後順便炫耀了一下想叮你的蒼蠅很多?”


    她挽唇而笑,“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嗎?從小到大喜歡我的就很多。”


    這一點她自小就習慣了,不覺得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男人站直了身子,順便從身上抽了一支煙出來,打火機在安靜的書房裏響了一下,隨即又熄滅,收了回去齪。


    一口攜帶著煙草味的白霧噴薄到她的臉上,顧南城看著她不滿的抬手去擋,笑了笑,“那就說說看,你看上了哪隻蒼蠅。”


    這笑看著很溫和,但是眼神一點都不溫和件。


    她漆黑的眼珠轉了一下,淡淡的笑,“整個gk,半個圈內人都知道我是顧公子的新寵啊——誰敢來叮我啊,人家想往我身上湊也不敢得罪你啊,瞧瞧你這陣仗就這麽恐怖。”


    她笑眯了眼睛,“飯也吃了,吻你也吻了,該說的也說清楚了,你不是約了朋友嗎?別遲到了。”


    說罷,手力道不重的推開他的胸膛,讓他後退了兩步,如願的把門打開了。


    然後挺直著背脊離開。


    這一次,顧南城沒有阻止她。


    她沒有回臥室,而是推開自己書房的門,而後反手關上。


    裏麵一室的黑暗,晚安好半響都靠在門板上沒有動。


    為了喬染的事情忙了一天,晚安看了今天唐初發給她的今天的拍攝部分,短信聊了會兒某些她覺得有問題的部分,就累倦得打算回臥室睡覺了。


    本來就是大病初愈,體力都沒有完全的恢複過來。


    明天一早她就要回片場了。


    洗了個澡隨便翻了幾頁書,直接關燈睡覺。


    顧南城在她睡著之前就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以為他睡著了,進門之後都沒有開燈,隻用了手機燈照路。


    晚安抹黑把床頭的燈擰開了,有些困意的聲音問道,“你不是出去了嗎?”


    “吵醒你了?”


    “我剛剛睡。”她一邊說著一邊又閉上了眼睛,“我明天要很早過去,睡了。”


    男人嗯了一聲,沒打擾她睡覺。


    洗澡完,帶著一身沐浴露的濕氣照例將她圈進懷裏,聽她嚶嚀了一聲,又埋頭睡去,他關了燈,“明天早上讓陳叔送你過去。”


    她迷迷糊糊的道,“不用了……你的車太豪,我打的。”


    “大清早的打的這種事情你想都不用想,”男人淡淡的道,“你自己不是說了半個圈子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麽?矯情什麽?”


    晚安太困了,不想聽他囉嗦,“好我知道了……你讓我睡。”


    男人的臉色在黑暗中陰了陰,他說了幾句話她就這麽不耐煩?


    …………


    晚安第二天五點鍾就起床了,匆忙的洗漱完就出門了,其實作為副導本來應該是要跟整個劇組住在一起的,不過因為還沒開機顧南城就出了車禍,後來沒好幾天她失蹤三天休養三天,一個多星期都不在。


    因著顧南城的關係,沒人敢指責她一句,當然背地裏有沒有議論就可想而知了。


    幸好整個拍攝基地都在安城,不是什麽古裝劇在荒郊野外。


    否則,讓顧南城鬆口準她一年半載的在外頭,基本沒戲。


    雖然《瓔珞》不止她一個副導,但是因為唐初不滿另一個副演,所以很多工作都壓給了她,包括不少次要的場景鏡頭,客串,和群眾演員。


    所以,晚安剛回去整個人都轉成了陀螺。


    …………


    傍晚六點。


    晚安伸了一個懶腰,比了個手勢,然後大聲的說了句休息,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順口問道,“還有嗎?下一場是什麽?”


    “今天還有一場傍晚的戲,是瓔珞和施碧在聖約翰的爭吵的那一場。”


    她研讀過整個劇本,自然知道這一場是什麽。


    她蹙眉偏頭,“這一場怎麽排給我了?這場是女主的戲,而且這場戲是轉折很重要,不是唐導親自拍嗎?”


    唐初對她信任有加,但是信任歸信任,她終究是個沒什麽真刀實槍的經驗的副導,真正歸她拍的部分不多。


    這場戲明顯是主線裏的。


    “這個,”場記撓了撓頭,“唐導說這場戲是專門排給您的,顧公子特意叮囑他要帶您教您。”


    晚安仍然蹙眉,半信半疑,因為剛好兩個場地都在一起,這時候又是休息時間,所以正想找他問問清楚。


    還沒起身,頭頂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我沒有遲到吧?”


    這個聲音明顯的耳熟,晚安抬頭就看見了陸笙兒。


    因為逐漸邁入了深秋,她穿著一件質地精良的風衣長靴,“可以去換衣服了嗎?”


    晚安怔了怔,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陸小姐,”她打了聲招呼,隨即淡淡的問一邊的場記,“我不記得陸小姐在出演名單裏。”


    整個劇組所有的演員,包括正臉會出現在鏡頭裏的群演,最後的名單全都是她整理出來的。


    如果有陸笙兒,她沒道理不知道。


    一邊的助理很尷尬,畢竟陸笙兒是大明星,她壓低聲音解釋道,“慕導您不知道嗎?之前演施碧的韓小姐參加節目受了傷不能過來,所以隻能臨時換人……唐導昨天才特意聯係了陸小姐,她答應了。”


    施碧這個角色在整個電影裏就隻有一場戲,也就是等下跟瓔珞這場,被她失手推進了池塘裏死亡,也就此改變了瓔珞的命運。


    說白了,也就是個客串的角色。


    但是因為角色本身的設定,要求還是挺高的,並不好找。


    陸笙兒手裏拿著手包,微微的笑,“唐導是昨天才臨時找我的,說隻是客串請我幫個忙,幾個小時就可以了,剛好我前段時間出事,錦墨替我推了不少的通告,所以有時間,就過來了。”


    晚安將手裏的杯子放在一邊,站了起來淡笑,“抱歉,我之前一直有事沒有過來,有些變更的確不大清楚,麻煩陸小姐先去換個衣服,我早點開始,爭取早點結束。”


    陸笙兒畢竟是大咖,票房號召力也不是蓋的,在演員名單上加上她的名字,就等於加了一層宣傳。


    她在心裏已經把唐初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場戲為什麽讓她拍,因為待會兒陸笙兒要被夏嬈扇幾個耳光,然後推水裏!


    一邊是夏氏公司董事長的女兒,一邊是……


    晚安氣勢洶洶的找了過去,隻不過雖然私交甚好,但是公眾場合還是不能跟私底下一樣,所以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人是你找來的,這場戲我不替你拍。”


    她沒興趣看兩個女人演這種對手戲。


    夏嬈不喜歡陸笙兒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那種不分場合的性格能做出點什麽她也是怕了,陸笙兒那也不是好欺負的菜。


    唐初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微微一笑,“慕導,於公,我是導演你是副導,我吩咐的事兒你隻能做不能拒絕,於私,這麽多年我教你拍戲,在你們家沒落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提拔你,你欠我這麽多的恩情,是不是得適時的還一下?”


    “那你明知道她們倆對上隻有麻煩,你找陸笙兒過來做什麽?”


    唐初攤攤手,很無奈,“施碧雖然是個醬油,但是原著裏她就是整個時代唯一豔壓瓔珞的女人,聖約翰的校花,韓雨勉強符合人氣也不錯,但是她受傷了啊…影後答應過來客串,我難不成拒絕?”


    他又不是傻。


    …………


    等晚安回去的時候,陸笙兒已經換好了旗袍,夏嬈也伸腿坐在椅子上,唇畔帶著冷笑。


    晚安走過去,波瀾不驚的吩咐迎麵走來的助理,“可以開始了,讓他們各就各位。”


    她明白唐初的意思,他力所能及的時候他可以幫她,不過在某些時候他需要她的幫助,他也能將她推出去。


    誰叫她身後有顧公子,整個劇組這兩個女人看上去也就她得罪得起。


    這場戲百分之九十要ng無數次。


    然而她一點都不願意得罪陸笙兒,她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真正的交鋒過。


    看著監視器她淡淡的想,要想順風順水的讓顧公子護著她在娛樂圈混下去,得罪某些不必要的人實在不夠聰明。


    ——第二更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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