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往後仰,捏眉靠著身後,半闔著眼眸。


    酒精給他的大腦帶來淡淡的不適合眩暈。


    晚安重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男人閉眸假寐的模樣,光線太暗,打在他的臉上或明或暗,無法看得真切。


    晚安把杯子遞到他的麵前,低聲道,“喝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的。”


    她記得薄錦墨曾經跟她說過,他喝酒會宿醉凡。


    顧南城睜開眼睛,沒有接她的杯子,隻是淡淡然的看著她。


    過於深邃的黑眸,甚至分不清是清醒的還是醉著的謦。


    晚安又道了一句,“喝吧,快冷了。”


    這一次,顧南城接了過來,仰頭慢慢的喝了。


    晚安看他的架勢,不知道準備坐到什麽時候才肯洗澡睡覺,她抓了抓頭發,低聲溫溫道,“我幫你拿衣服,你洗了澡就休息吧,坐著也很累。”


    她生病不舒服的時候他親自照顧她的,現在他坐在這兒半天沒動靜她不管不顧,顯得她很沒有人性。


    晚安這樣說完,就轉過身走到櫃子前,推開放他的衣服的那邊,從裏麵取了一件淺灰色的浴袍出來,想了想,又抬手到另一層隨手拿了一條內—褲。


    交疊著放在一起,順手關了櫃門,兀自的走到浴室裏放好才出來。


    他好像說過她很難伺候?


    洗個澡也要千呼萬喚,誰比誰難伺候?


    晚安隻能再度走到他的跟前,俯身溫言軟語的道,“洗完澡休息會比較舒服的,你就撐一會兒,淋個浴就可以了。”


    除去敷衍的說話,她極少這般溫婉,顧南城看著這張他有好幾天沒有認真看過的臉龐,酒精在他的腦海中漾出一片搖曳。


    晚安還在思考要說點什麽才能讓這位爺洗澡睡覺不要再鬧了,手腕被溫熱有力的手扣住,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跌倒在他的腿上。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或者說感情。


    隻是看著那唇瓣想吻,於是便吻了下去。


    晚安自然是不會再掙紮,她上次發了一頓脾氣已經嚐足了惡果,已經不敢造次。


    她乖乖的被他抱在腿上,任他盡情盡意的親吻。


    男人本身的氣息混著酒味一起灌入她的呼吸係統和味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溫熱的呼吸也密密麻麻的拂過她裸露的肌膚。


    等晚安因為無力而攥著他的襯衫領子時,她睡裙的肩帶已經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挑開掉落了肩頭。


    那唇細細的啃吻著她的下巴,輾轉的往下流連過她的脖頸,最後停在她的鎖骨處。


    繼而繼續往下,舌尖繞著柔軟而敏感的尖端,濡濕的舌卷住,曖昧的挑—逗。


    晚安的身體根本就受不住這些,無意識的低叫出來,“顧南城……”


    男人一段時間不做,總是會有需求的,他此時想要她基本沒什麽反抗的餘地。


    然而原本埋在她胸前的黑色頭顱忽然頓住了動作,沒有再繼續反而重新抬起了頭。


    晚安怔住了,懵懵懂懂的看著他。


    顧南城英俊的五官還染著一層淺淺的情—欲,又因著酒意而呈現出微微的慵懶,意味,低頭看著她的時候,便帶著一股刻骨致命的蠱惑性感。


    氣息微亂,喘著。


    下巴被男人掐住,晚安聽到他低沉散漫的嗓音卷著嘲弄響起,“女人都是你這樣的麽?”


    他似在低笑,但是眼睛裏又沒有笑意,“嘴裏說著煩透了,親一下就這麽大的反應,馬蚤媚得不像話。”


    即便是明顯的聽出了他話裏刻意侮辱的意味,晚安的臉蛋還是不可抑製的刷的一下燃得血紅。


    顧南城淡淡的睨著她,沒有抬手將她提下去,反而順勢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起身走了幾步,扔到了床上。


    晚安以為他會撲過來,但是睜開眼看去卻發現他皺著眉頭胡亂的近乎扯的解開襯衫的扣子。


    然後轉身走向了浴室。


    晚安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他究竟想幹什麽。


    剛剛她其實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他雙腿間的欲—望。


    咬著唇瓣,在被褥上坐了一會兒,她就重新躺回了被子裏。


    這個澡,顧南城洗了很長的時間,等他滿身濕氣的出來的時候,晚安已經差不多迷迷糊糊的快睡著了。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女人青絲鋪枕的背影,抿著薄唇掀開被子的另一邊躺了上去,然後像往常一樣,抬手擰滅了燈。


    臥室陷入安靜和黑暗。


    晚安那點睡意反倒是忽然消失了,腦子一下變得清醒起來。


    既然有需要寧願自己解決都不願意碰她,那堅持如今的現狀又有什麽意義?


    她喜歡窗戶,所以都是誰在靠窗的一側,此時睜眼看著玻璃窗外的夜色,手臂抱著被子的一角,心裏一片空茫茫的。


    …………


    第二天早晨,照例是顧南城起床離開後她才慢吞吞的爬起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很亮了。


    手撐著自己的額頭,胡亂的抓著發。


    她已經耽誤很多天了。


    絕口沒有跟顧南城提過電影《瓔珞》的事情,不對,應該說,除了昨晚,他們幾乎處於零交流的狀態。


    他白天上班不在家,晚上他回來她不是睡了就是裝睡。


    低頭很難嗎?


    慕家出事後她已經低過很多次頭了。


    何況這一次原本就是她自己不識好歹非要惹毛他。


    她甚至已經想不起來那時她到底在想什麽了。


    晚安倒頭摔進了柔軟的被褥中。


    ………………


    窗明幾淨的總裁辦公室,章秘書敲門進來。


    男人手邊放著一杯還氤氳著香氣的咖啡,深色的袖口挽起,露出考究的腕表,英俊的麵容較之平常更加的淩厲。


    “顧總,”章秘書當他秘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察言觀色很多年,很敏銳的察覺到顧總這幾天心情指數不是很佳。


    將一疊資料放在他的麵前,恭敬的道,“這是您前幾天吩咐去查的資料,費了很多功夫從大使館的才查到……顧總,他是美國華爾街的金融家,最有名的那一位……威廉·史密斯,在跟夫人見麵的第二天就飛回美國了。”


    顧南城眯起了眸。


    章秘書沒有再說多的,因為這麽個名字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更別說他在美國待了很多年,那是華人圈子裏最有名的一個。


    隻不過這個男人過於低調,沒有媒體曝光過他的照片,對他的私生活更是知之甚少。


    金融界和商界雖有交集但是仍屬於兩個領域,他不是很關注那個男人。


    他淡淡的開腔,“他們什麽關係?”


    章秘書搖搖頭,“顧總……查不出來有什麽聯係……除了您都知道的這兩次,我們連他們什麽時候認識怎麽認識的也都不知道,抱歉。”


    顧南城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樣的男人,既然是有婦之夫,如要跟別的女人有什麽聯係,必然不會讓任何蛛絲馬跡存在。


    慕家出事,他專程從美國飛回來。


    明知她結婚了,盯著慕家的別墅拍賣下來,出手闊綽不求回報。


    奇妙得無法不令人遐想的關係。


    偏偏他的太太態度諱莫如深。


    顧南城盯著那張紙上的資料,薄唇弧度似深似淺。


    章秘書摸不透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問道,“下麵有人請示……《瓔珞》是不是真的要取消拍攝?畢竟已經籌備很久了……”


    慕家的落魄千金失寵的事情已經傳遍gk了,甚至有傳言說慕晚安惹得顧總震怒,估計以後永遠別想在這一行混下去了。


    其實下麵的意思是,如果顧總真的不爽慕晚安,換掉副導封殺她就是了,為什麽要讓整個電影和劇組擱淺下來。


    損失的都是公司的錢。


    男人薄唇勾出嘲弄的笑意,不鹹不淡的道,“她都不急,你們急什麽。”


    她隻是秘書,她並不急。


    問題是,慕導也隻是副導……她也不會多著急的。


    據她所知他們吵架一般都是轉眼就好了……這一次貌似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


    章秘書也不好多說什麽,“顧總還有什麽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先出去做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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