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慕晚安於她而言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直到她和盛綰綰一夜之間從仇敵變成朋友。


    如今,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變成了這個模樣,難道就因為慕家的破產嗎?


    晚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淡漠,勾唇笑了笑,嗓音輕柔,“原來你還知道,他是我丈夫不是你的,你是以他媽的立場還是以他的心上人的身份來教訓我?”


    陸笙兒看著她的臉,那溫涼的眉目淨是嘲弄。


    深吸了一口氣,壓製著心底的怒意,“捫心自問,晚安,”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跟她說話,“南城他對你不夠好嗎?你們家出事,他幫你解決債務,你爺爺住院,他替你組織最好的醫療團隊,你為了左樹的事情跟我做交易,他最後也沒有把你怎麽樣,說白了,在這場婚姻裏,你需要他的地方遠遠超過他需要你的地方,你這麽理直氣壯的說他犯賤,不覺得很傷人嗎?躪”


    傷人嗎?


    沒有愛就沒有傷害。


    最多顧總待會兒會撕了她。


    慕晚安的神色沒什麽很大的變化,依然淡淡涼涼的睨著她,“傷人的事情,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萬萬比不得這些年你理所當然做的事情,還是說,”


    她笑了笑,“這些事情隻能你做,而我不能說?”


    陸笙兒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但是顧南城並沒有看她,一雙深沉冷然的眸始終鎖著她慕晚安的臉,暗透了的眼看不透情緒。


    “笙兒。”男人陰沉淡漠的嗓音響起,“你先出去。”


    他的手搭在晚安的腰間,身姿挺拔清俊。


    陸笙兒閉了閉眼,看了眼晚安手裏的資料,低聲道,“我拿了資料就走。”


    晚安手指頓了頓,抬手就要撕掉那幾張紙——


    “慕晚安,”男人的手捏上她的手腕,語氣冷漠,“把你手裏的資料給笙兒。”


    下一秒,紙張撕裂的聲音打破辦公室的死寂。


    陸笙兒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麵無表情的臉。


    不等她開口,顧南城低冷到極點的聲音再次響起,“笙兒,我讓你出去。”


    戒指的資料……


    陸笙兒看著撕碎了落在地上的紙張,轉身走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帶上了。


    下一秒,那隻搭在她腰上的手徒然用力,力道極狠的將她摔進身後的沙發。


    頭暈目眩,雙腿已經被男人的膝蓋壓製住。


    沉重的呼吸聲落在耳邊,“對你好,看來是真的是我犯賤。”


    溫和英俊的臉,此時眯著狹長而幽深的眸,冷冷的盯著她。


    她就這樣看著他,耳邊忽然響起剛才陸笙兒說的那些話,緋色的唇慢慢的抿起。


    有些說不出的茫然的失落感。


    她垂著眸,低低笑著開口,“我哪裏說錯了嗎?”不去看他的臉,就這麽輕輕巧巧的道,“本來就是這樣啊,你難道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嗎?她毫無忌憚的讓你幫她找婚戒,你難道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嗎?”


    “慕晚安,”他叫她的名字,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我娶你是因為你聰明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不是讓你耍這種妒婦才會耍的脾氣。”


    他掐著她的下巴讓她隻能麵對麵的跟他對視,眸深如墨帶著令人窒息的冷氣場,“我隻說這一次所以你給我記清楚,我既然娶了你答應給你顧太太所有的一切,那就包括忠誠,我對你好不是為了讓你蹬鼻子上眼不知好歹,女人如果寵起來如果沒意思,你會很難過。”


    冷漠的說完,他才麵無表情的起了身,轉身朝辦公桌走去,淡漠的語調傳來,“現在我不想看到你,讓陳叔送你回去。”


    晚安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深灰色襯衫的背影。


    她咬住唇瓣,慢慢的起身,“那我走了。”


    顧南城背對著她,沒有回答。


    她伸手打開辦公室的門,心裏忽然想起,他叫她過來,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顧總,您要我買的藥買來了……”章秘書的話在看到晚安時戛然而止,很快的笑了笑,“夫人,這是顧總讓我買給……”


    “扔了。”冷漠的兩個字響起。


    章秘書愕然,這才發現兩人的氣氛不大對。


    “顧總……”


    晚安看著章秘書為難的模樣,怔怔的問道,“買給我的嗎?”


    “是……”


    “我讓你扔掉,”男人的嗓音又冷了一層,“聽不懂話不想混秘書這一行了是不是?”


    顧總發了好大的脾氣,吵架了嗎?


    章秘書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回了一句是就順手連著包裝袋扔進門右手邊的垃圾桶。


    “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顧總,我先回去工作了。”


    說罷也沒有管晚安就連忙


    離開了——她可不想做小夫妻吵架的炮灰。


    據她的了解顧總和顧太太都不是脾氣特別差的人,這才新婚第二天,怎麽就吵成了這樣?


    難道是因為陸小姐嗎?


    晚安一手搭著門框,偏過臉去看被章秘書扔到垃圾桶的紙袋子,上麵寫著某藥店的名字。


    腳轉了方向,她俯身彎腰去撿,手還沒有摸到男人冷漠嘲弄的嗓音就響起了,“撿什麽?被人看到說我顧南城的太太要在垃圾桶裏麵撿東西?”


    沒有在意他刻薄的語氣,晚安還是把那袋子撿了起來。


    “扔了。”又是那兩個字。


    晚安抿唇,“你已經扔了就不是你的東西了。”


    “這間辦公室裏什麽東西不是我的?”他坐上了黑色的商務旋轉椅。


    她瞧他一眼,抱著紙包的袋子低著腦袋就出去了。


    手關上了門。


    辦公室內,顧南城英俊的一張臉陰沉得能滲出水,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忽然抬手將辦公桌麵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嗬。


    薄唇溢出一個音節,的確真他媽的犯賤。


    晚安抱著紙袋子經過秘書室,碰到拿著玻璃杯準備倒水的章秘書,因為出神差點撞到了她的身上,“夫人。”


    晚安抬頭,看了眼淌在地上的水,很不好意思,“抱歉……”


    “沒事沒事,”當秘書的哪裏敢接受總裁夫人的道歉,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她看了眼晚安手裏的紙袋子,有意無意的道,“顧總今天早晨一到公司就問我……女孩子第一次受傷了會不會很嚴重,看起來有點懊惱……”


    章秘書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覺得簡直毀三觀的,但是多年職場的經驗讓她淡定住了,淡定的給上司科普,然後淡定的為上司夫人買藥。


    雖然她覺得壓根沒什麽受傷需要買藥的事兒,哪個女孩子第一次都要遭那一次疼的,可能是顧總太緊張他的新婚小嬌妻了。


    晚安呆住。


    他問他的秘書女孩子第一次受傷了會不會很嚴重?


    她可是聽過不少安城名媛明星們口口相傳京城第一少如何如何體貼,床上如何如何……咳咳。


    那些傳聞也是假的不行,反正床上如何如何她是親自體驗過了的。


    相當的……一般嘛。


    她不用比都知道,畢竟她十八歲的時候被綰綰拖著看十八禁,而且還被薄錦墨那個麵癱男逮了個正著,丟人到那個程度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晚安坐陳叔的車回南沉別墅。


    她坐在後座,手握著自己的手機,要打個電話道歉嗎?


    那些話很難聽很傷人不用陸笙兒說她都知道,更何況,她也沒有資格說那些,承受債務和恩惠的是她,顧南城對她仁至義盡。


    隻要不談愛這個詞,的的確確是仁至義盡。


    他們之間……也不合適談愛這個字眼。


    手指捏著唯一沒有被撕掉的照片,鑲嵌紅寶石的婚戒。


    流落到黑市……


    盛綰綰那個不長腦子的女人,她為了給她湊那筆手術費賤賣了她的婚戒,擔心薄錦墨捉不到她麽?


    包裏的手機忽然響起,晚安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她認識的一個導演的名字。


    “唐導,你好。”


    “晚安,你爺爺的身體好點了嗎?”


    “手術很成功,再住院觀察休養一陣應該就可以出院了,謝謝您的關心。”


    “最近有時間嗎?我正在拍一支廣告,助理懷孕辭職了暫時找不到稱心的助手,你抽的出時間的話我還籌備的新電影副導的位置我也給你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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